薛盛聽了蕭元懷的話,鄭重地點了點頭。


    確實家裏應該將端寧的親事提上日程。不單單是因為不想她嫁入皇家,讓長公主府與薛家陷入皇權爭奪的鬥爭中。


    更是因為薛盛知道,幾位皇子沒有一個是良配。


    太子不用說了,府中姬妾成群。光是一人輪著一晚,兩個月都不帶重樣的。


    二皇子,長公主府大廚房廚娘那滿臉大麻子的表哥,都比他長得周正。


    對著他,搞不好端寧都吃不下飯。他可不願意端寧餓瘦了到時候鬧得家中雞飛狗跳。


    三皇子這人倒是長得不錯,為人也光風霽月的樣子。可薛盛總覺得他偶爾看人的目光陰沉沉的,像是憋著什麽壞。


    四皇子就更不用說了,不論何時隻要與端寧一碰麵,必定要掐起來。


    薛盛搖了搖頭,心中打定主意將這個難題交給薛老爺和長公主去解決。


    長春酒樓一場鬧劇歇了下來,而迴到武安伯府的喬三少爺卻忍不下這口氣。


    “寶兒你說什麽?她真的敢當著你們的麵如此奚落我武安伯府?”


    武安伯怒目睜圓,剛剛才從金鑲玉鳥籠裏取出的鸚鵡,被他控製不住的怒氣的手差點將脖子掐斷。


    喬三少爺肯定道:“不僅如此,魯國公世子夫人還將我與二娘從雅間給趕了出去。”


    “她竟然還趕你們?”這話武安伯是在問王二娘。


    隨著喬三少爺智力慢慢的恢複,王二娘與他的感情也日漸升溫。


    而武安伯夫妻倆目前還是信任王二娘多於自家兒子。


    王二娘點了點頭。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本不欲將今日之事告知武安伯。


    雖她不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但也知道魯國公府的勢力遠遠大於武安伯府。


    可喬三少爺在這件事情上卻異常執著。他自己受辱不要緊,但是王二娘也同他一起受辱就不行。


    心中疼惜王二娘,這才迴稟武安伯。覺得不能就這樣將此事揭過。


    “此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武安伯將差點喘不過氣的鸚鵡放迴籠子裏,拍了拍手。


    高聲喊道:“老王,老王,備馬!老爺我要進宮麵聖!”


    “格老子的,真當老子是吃素的!”武安伯旋風一般就跑出了府。


    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而勤政殿上正在批奏折的成德帝,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心中還在納悶,這五六月微燥的天,難道還受風寒了?


    正打算將這堆奏折批完後,宣太醫院曾院使來瞧瞧。


    就聽得孫公公來報:“聖上,武安伯在殿外求見。”


    哦?武安伯?太仆寺近來不是說馬匹產量在穩步提升嗎?沒什麽大事武安伯這會子來求見是為何?


    既然來了那就見見吧,成德帝示意孫公公將人請進來。


    聽聽武安伯說些什麽,順便也歇歇。他閉上眼,揉了揉眉心。


    “陛下,你可要為微臣做主啊!”


    成德帝一個激靈,被武安伯的大嗓門嚇了一跳。


    滿心不悅,正想嗬斥。睜開眼,卻見武安伯跪在麵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著。


    那威武的身軀,哪怕是跪著也甚是高大,搭配上他掩麵哭泣的樣子,倒是讓成德帝哭笑不得。


    “喬愛卿怎麽了?發生了何事?”成德帝好奇,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武安伯這個錚錚漢子來勤政殿哭訴。


    他記得上迴單獨見武安伯,還是武安伯上交養馬秘方的時候。


    那會子雖見他不舍,但也沒這麽傷心。


    武安伯就是等著成德帝問呢。成德帝一問,他就收了哭聲,開始講了起來。


    “陛下,微臣要辭官!這太仆寺少卿微臣幹不下去了。”


    成德帝一愣,辭官?為何?太仆寺在武安伯的帶領下這些年都還不錯。


    且雖得到了喬家的秘方,可一時半會沒有經驗的積累,朝中並不能立刻找到能替代武安伯的人。


    他要是辭了官,太仆寺不都亂套了?


    “愛卿,辭官可不是兒戲。你說說到底是為了什麽?說出來朕替你做主。”


    嘿,這句話一出,武安伯心中就穩了。


    “聖上,不是微臣不想為您效力。實在是,唉,太仆寺卿這職位竟然,竟然讓家中子孫蒙羞。”


    武安伯邊說還邊哽咽。


    成德帝聽到此,心中不解:“你別哭了,你給朕說清楚。這太仆寺卿如何就讓喬家子孫蒙羞了?


    朕的官員都是由朕親自授命,誰人敢看不起?”


    武安伯收起了泣涕聲,“聖上,今日微臣兒子兒媳在長春酒樓用膳。遭到魯國公世子夫人驅趕,她奚落微臣家乃是養馬的。


    還說臣兒子兒媳滿身的馬糞味,不配在酒樓吃飯。”


    “微臣家三代人兢兢業業,為大曆的馬匹事業鞠躬盡瘁。可到頭來卻被人羞辱至此。


    她魯國公府門楣高,微臣連上門求公道都不敢。隻得來辭官啊!”


    武安伯越說越憤怒,但他也不敢在成德帝麵前表現出來。隻得以退為進,讓成德帝不得不為他做主。


    而成德帝聽了武安伯的話,不用去招人詢問就信了。


    他倒不是了解沈嫣的性子,知道她會說這種話。不過是自信,武安伯並不敢欺騙自己。


    否則他招人來一問不就露餡了,武安伯雖是個粗人,但決計也不會做這等子蠢事。


    既然武安伯敢找他來做主,自然是真的受了委屈。


    魯國公世子夫人?印象中是淑妃的娘家姐妹。這寧安伯府怎麽了,教出的子女一個不如一個。


    想到沈婧也出自寧安伯府,倒是還欣慰了些,總有個還不錯的。


    “喬愛卿,你且迴去。朕定會替你討迴公道的。


    今日你兒子兒媳受了委屈,便賜玉如意一柄,替他們壓壓驚如何?”


    說罷,也不問武安伯的想法,直接吩咐孫公公命人去取玉如意。


    而武安伯自然捧著玉如意,打馬迴府。


    同時也派人盯著魯國公府的動靜,看聖上到底怎麽個處置法。


    成德帝被武安伯哭的頭疼,終於將他打發走了,心中對魯國公府也不滿起來。


    不過是個小小的世子夫人,也敢出言諷刺朝中官職?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孫岩,傳朕口諭”,成德帝想了想繼續道:“不,傳太後口諭。魯國公世子夫人不修口德,違背婦言,毫無婦德。


    罰抄《女則》《女戒》百遍,禁足三月,三月後上呈來給太後檢閱。”


    孫公公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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