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人瞠目結舌地望著馮大人。


    他不知道還真有人為了個小妾把嫡妻生的子女往死裏整的。


    馮飛燕也滿臉震驚,沒想到父親愛柔姨娘愛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且他把柔姨娘摘出去,那自己的狀告又成了什麽?


    誣陷?父親可曾想過,柔姨娘不獲罪,那獲罪的就是他的親生兒女。


    這還是她那曾上陣殺敵,讓她引以為傲的父親嗎?


    他根本不配得到她們的敬重,更不配得到母親的愛。


    她對著馮大人說道:“父親,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


    此後,我與飛揚不管生死,都與您,與鎮國將軍府無關。”


    馮大人根本不在意馮飛燕姐弟如何,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而是對著堂上的錢大人繼續說道:“錢大人,本官的話你可聽清了?


    如此馮飛燕姐弟的狀告便不成立。現在柳柔我可以帶走了吧。”


    錢大人有些難辦。


    若是馮大人將所有的事情都包攬到自己身上,且將毆打馮飛揚定性為教子。


    這他還真不好繼續審問,雖然馮飛揚被打的半死,馮大人最多不過是受些輿論的譴責,並不算觸犯律法。


    馮飛燕有些焦急,難道就這樣看著柔姨娘被無罪釋放?她不甘心!


    “錢大人,馮大人在撒謊。他從不曾關心我弟弟的課業,又怎會知道我弟弟是否好學?


    況且,我弟弟雖不是書院拔尖,但從來都是勤奮刻苦,這點召書院的先生或者同窗問問便知。”


    馮大人聽了馮飛燕的話暴跳如雷,他剛剛占據上風,眼看著就要將表妹從大堂帶出,當然不容許被這個逆女破壞。


    氣動的麵部肌肉都在抖動,惡狠狠地盯著馮飛燕說道:“你的意思是為父冤枉馮飛揚,那你們現在是想要狀告為父嗎?”


    “我警告你,子告父,是要先受三十下杖刑的。你確定你弟弟還能堅持的下去?”


    錢大人見不慣馮大人還要在公堂之上欺壓子女,便開口幫腔:“馮大人,事情到底如何,原告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


    馮大人嗤笑一聲:“錢大人,他們狀告柳柔陷害才導致馮飛揚被打。


    本官現在說本官並不是聽了柳柔的話而打馮飛揚,這樣柳柔不就是無辜的嗎?”


    “掰扯開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所以柳柔無罪。”


    “不然錢大人以為誰說了才算?”馮大人這話有點威脅的意味。


    但錢大人並不放在眼裏,“自然是證據說了算。”


    “原告馮飛燕馮飛揚,隻要有證據證明馮大人是聽了柳柔的挑撥才動手,本官便能判刑。誰再詭辯一律同罪。”


    錢大人有些生氣,馮大人似乎也太猖狂了。真當誰都怕了他不成。


    雖然錢大人很是公正,但一時之間馮飛燕還真想不出好的辦法證明。


    “我可以證明!”蕭三夫人與沈寶昭帶著當日一起的幾個家奴一同出現在百姓之中。


    沈寶昭有些不放心馮飛燕,雖然是自己給她出的主意。但也怕節外生枝,便也來旁聽。


    就碰到蕭三夫人也在,蕭三夫人是姐弟兩個在京都除了鎮國將軍府外唯一的親人。


    她自是關注著此次案件的每一個進展。


    錢大人猶如瞌睡蟲碰到了枕頭,蕭三夫人他也認識,忙問道:“蕭三夫人如何證明。”


    “當日我親眼所見馮飛揚被馮楚杖刑,而我身後的幾位家奴也都曾親耳聽見馮楚承認,他動怒是因為馮飛揚將柳柔推倒,害得她流產。”


    馮大人見又是蕭三夫人這個女人出來壞事,瞪了她兩眼。


    自以為有理有據說道:“錢大人,蕭三夫人乃馮飛燕二人的親姨母,做的證如何能作數?”


    大曆律法確實有言,親屬之間容易感情用事,故而做的證隻能作為參考,算不得證據。


    蕭三夫人一時氣結。


    這時,沈寶昭走出,對著錢大人盈盈一拜。


    “錢大人,民女寧安伯府沈寶昭,也能替馮飛燕作證。


    民女親耳聽聞,馮大人因小妾小產而要杖殺馮飛揚。”


    錢大人心中暗自欣喜,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馮大人,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馮大人還想再狡辯,沈寶昭卻不想給他機會。


    要知道他每多說一句,就是在馮飛燕姐弟的心上多紮一個窟窿。她不願意再聽到馮大人的廢話。


    依舊對著堂上坐著的錢大人說道:“錢大人,若要物證也很簡單。”


    “哦?”錢大人來了興趣。


    沈寶昭娓娓道來:“當時據說馮飛揚與柳柔是在練武場發生爭執,且柳柔在練武場摔倒小產,下身血流如注。


    既然李大夫作證柳柔並未有身孕,那血從何來?


    雖被下人衝洗幹淨,我相信青石磚縫裏必定還會有殘留血跡。大人一查便知那血是真是假。”


    錢大人頻頻點頭。


    沈寶昭繼續說道:“再者,若還要人證,那再簡單不過了。


    將當日在場的所有鎮國將軍府的小廝、丫頭、婆子帶來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鎮國將軍府中人做的證,馮大人總不會不認吧?


    民女相信,以京兆尹府衙的審問水平,必定會讓他們說出真話,還馮飛燕姐弟一個公道。”


    “好!好!”人群中又傳來叫好聲以及掌聲。


    錢大人捋著八字胡,心中暗暗讚賞沈寶昭。


    也不想再聽馮大人的詭辯,直接遣衙差將鎮國將軍府當日在場所有人帶來。


    馮飛燕鬆了一口氣,對沈寶昭露出感激之色,沈寶昭隻迴了她一個安心的表情。


    隨著鎮國將軍府的丫鬟小廝們而來的,還有久不露麵的馮家老太太,馮飛燕的祖母。


    那柳柔一見馮老太太來了,忙爬到她身前,抓著老太太的衣擺,哭求道:“姑母,救救柔兒。”


    馮飛燕對自家祖母也不甚了解,隻知道自她母親去世之後,祖母便一直在家中小佛堂禮佛,平日裏也不大出門。


    沈寶昭卻不敢小覷馮老太太,這位可是真正上過北狄戰場的女將軍。


    鎮國將軍府的爵位,也是靠著馮老太太與早已經過世的馮老將軍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


    馮老太太並沒有給一個眼風柳柔,而是腳步堅定地走到公堂中央。對著錢大人頷首示意。


    “錢大人,都是老身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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