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內侍聽了六皇子的吩咐,便屁顛屁顛地朝沈傑淩走去。


    “喂,我們六皇子看上你的荷包,出個價吧。”小內侍倨傲地詢問。


    沈傑淩見對方是宮裏的太監,且抬出六皇子的名號。心下便信了是六皇子想要他的荷包。


    但這個荷包上麵的白貓圖案很是得他喜歡,佩戴到學堂裏好些同窗都很羨慕,也爭相讓家裏模仿著做。


    且重要的是,這荷包是四姐親手所繡。裏麵還配了醒腦的藥材,他用著十分好。便一口拒絕道:“不賣。”


    這小內侍原以為沈傑淩聽到六皇子想要不敢收他銀子。哪想到這人是根本不賣。


    六皇子是目前宮中最小且很是得聖上歡心的皇子。他打小便開始服侍六皇子,在宮裏大太監都要給他兩分臉麵。


    怎麽可能願意在這麽個毛頭小子身上吃癟,便傾身向前,想直接一把奪過荷包。


    沈傑淩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他同行的好友很是敏銳,直接一腳將小內侍踹翻在地。


    指著躺在地上哎呦叫喚的內侍嗬斥:“人家都說了不賣,你還膽敢來搶。”


    “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王法了嗎?”


    那小內侍被踹的心口疼,惡狠狠地放狠話:“大膽,你們是哪家的,竟然不把六皇子放在眼裏。”


    “你們有種就給我在這裏等著,別跑!”說罷便跌跌撞撞地準備迴去向六皇子稟報。


    那少年也不覷他,便大聲喊道:“你馮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鎮國將軍府馮飛揚,在這等你。”


    還對著小內侍跳脫地揮著手:“哎,誰不來誰是孫子。”


    沈傑淩倒是後怕地扯了扯馮飛揚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如此囂張。


    馮飛揚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怕什麽,有理走遍天下。”


    而小內侍在馮飛揚手上吃了虧,還沒拿到荷包。便在六皇子麵前添油加醋說著對方是如何如何囂張,不把六皇子放在眼裏。


    六皇子本就好鬥衝動,再加上一旁的沈傑敏與忠義伯世子本就想討好六皇子,便自告奮勇地與他同去。


    沈傑淩見來人氣勢洶洶,暗道不好。


    “就是你打了我的人?”六皇子厲聲道。


    馮飛揚暗暗一個側身將沈傑淩護在身後:“是我打的又怎麽樣?憑什麽你們看上別人的東西就要上手來搶。”


    沈傑敏見原來六皇子想要的是沈傑淩的荷包,便故作好意勸解道:“五弟,六皇子看上你的荷包,是這個荷包的運道。”


    “你還不快快雙手奉上。”


    沈傑淩不肯,沈傑敏便也直接上手,一把奪過。而一旁的忠義伯世子早就帶著人將馮飛揚死死按住。


    沈寶昭剛剛趁著飼養黑狼的人不注意,給那畜生喂了點好東西。沒想到迴到圍場便見到這一幕。


    胸中怒火中燒,但一想到黑狼此刻還關在籠子裏,便漸漸拉迴理智。


    穩了穩心神,還未等她有所動作,有一人卻比他更早替沈傑淩解圍。


    原來是他,怎麽近來老是碰見這位梅主事,沈寶昭心想。


    沈寶昭頓住腳步,往暗處躲了躲。


    但在暗處保護‘梅千和’的暗一很敏銳地發現了她,且還發現他派出的小暗衛仿佛跟丟了。


    他知道這大痦子男是個硬茬子,雖心下咒罵小暗衛無用,自己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蕭元懷剛接到暗衛的通知,說是沈五少爺與人起衝突,便匆匆易了容帶著人趕來。


    “梵天山演武場有規矩,不得打架鬥毆鬧事。若諸位還要繼續,怕是要被請出梵天山。”蕭元懷長身玉立,從容自若道。


    忠義伯世子聽了蕭元懷的話,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擒著馮飛揚的手,問道:“你是誰?多管閑事。”


    沈傑敏見是那日在自家鋪子鬧事的梅主事,便也開口:“我當是誰,不過是戶部的梅主事。”


    “怎麽,這梵天山是你家開的?”


    蕭元懷哼笑了聲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不管梵天山是誰家的。有規矩就要遵守,不然何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說罷還似笑非笑地看著六皇子。


    六皇子近來也被淑妃娘娘叮囑的狠了,不敢太惹是生非。


    他不過是心情不好,也不是非要沈傑淩的荷包,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便想息事寧人。


    隨手便甩下了一錠銀子給沈傑淩,說道:“你的荷包,我買了。”


    便急匆匆帶著人揚長而去。


    沈傑淩見荷包被搶走,還想去追。卻一把被人拉住胳膊,轉頭見是為自己解圍的梅主事。


    與馮飛揚二人對著他一道作揖:“今日多謝梅主事。改日會請長輩親自上門道謝。”


    蕭元懷倒是不在意,對著沈傑淩笑道:“無妨,我與你姐姐認識。”


    一旁的暗一有些嫉妒沈傑淩,主子從沒對自己這麽和煦地笑過。


    沈傑淩聽到蕭元懷說與姐姐認識,便也暗舒一口氣。看來這人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替自己解圍。


    若是暗一能聽到沈傑淩的心聲,定會豎起大拇指,五少爺英明,比金棒槌聰明多了。


    蕭元懷為防沈傑淩出現意外,便邀請道:“我在樓閣包下了一處雅間。若是不介意的話,你們與我一同在高處觀看鬥獸如何?”


    而沈傑淩兩人到底是年紀小,吃了虧也不想再與六皇子等人碰麵。便欣然與蕭元懷前往。


    暗處的沈寶昭將三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見‘梅千和’帶著弟弟往樓閣處而去,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一股說不清的思緒又湧上心頭。


    沈寶昭極其討厭這樣不由自我把控的情緒。


    但此時她也放下心來,至少今日隻要看住六皇子與那頭畜生,弟弟此次的危機便可解除。


    而六皇子,簡直是欺人太甚。沈寶昭要讓他知道荷包也不是那麽好拿的!


    到了看台的六皇子手上把玩著荷包,翻來覆去。


    打開見裏頭裝著一些藥材,和一節骨頭。便嚇的跟鵪鶉似的將荷包丟給了一旁的小內侍。


    那是一節猞猁的骨頭,狼最怕猞猁,但凡聞到了猞猁的氣味便不敢靠近。這是沈寶昭給沈傑淩用來保命的。


    她見六皇子直接拋下荷包,便心下嗤笑蠢貨。要是他一直帶著,她反而還要再費心神,如此便高枕無憂了。


    她隱在六皇子一行人後的看台上,靜靜地等待好戲上場。


    巳時正,梵天山的鳴鍾敲響。


    此時已經沒有再下注的機會,眾人都從四麵八方聚集到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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