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作為掌舵人,不能再亂搞了。


    股東們的反抗來的堅定而迅猛,在許母被警方約談並且限製部分自由時,她不得不選出一個人來作為全權代表處理公司裏的爭端。


    這個人當然不會是作為贅婿的寧遇水。


    於是,許留月前不久還在找寧玨鬧事,後知後覺就得麵對凜杉資本中來自小股東們氣勢洶洶的責問。


    「幹不了就把股份賣出去!」


    「少在這裏嘰嘰歪歪。」


    縱觀短暫的前半生,許留月所做的最叛逆的事就是放棄自己的學業,非要去打電競。


    做這一點,無非是在得知自己的父親有另外一個兒子時,試圖打敗對方,奪取來自父親唯一的愛的個人戰爭。


    比起如今凜杉資本的股權之爭,與寧玨的首發之爭又不可同日而語。


    什麽都不懂,但又不得不頂上,許留月在被許母反覆強調凜杉資本對於許家的重要性之後,情緒終於到達一個爆發點。


    許留月朝母親宣洩內心的不滿與恐懼的:「凜杉資本這麽重要的話,為什麽不交給父親管?」


    相比於自己這個什麽都不明白的學生,父親寧遇水才是那個能夠幫助許家擺脫困境的成年人。


    他根本什麽都不懂,為什麽非要他攪和在這攤子破事中?


    許母看著自己脆弱而易碎的兒子,心中即是失望又是難過。


    她怪不了許留月擔不起重擔,肩膀上扛不住一點壓力,因為這一切都是她寵出來的。


    嘆了口氣,她將兒子摟在懷裏,一邊拍著許留月的肩膀,一邊安慰:「媽媽不相信別人,隻能靠你。」


    「……你父親,再怎麽說也不姓許。」


    而且,自始至終,寧遇水也不隻有許留月一個孩子。


    門外,聽說妻子短暫地被允許迴家,正準備前去與對方商量應對方案的寧遇水身體一頓,猶豫片刻,將敲門的手收了迴來。


    沒有從家中獲得支持的許留月隻能在公司裏硬撐,一日一日遭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卻不敢鬆口。


    最近的危機也好,還是察覺到父母之間緊張的關係也罷,這些都是好像是契機,微微地將許留月緊閉而懵懂的心智撬開一絲。


    他不懂別的,但明白如果在這時候他鬆口了,放掉了凜杉資本的股權,母親的狀況恐怕會更難。


    以往的舊交會幫助凜杉資本的擁有者,但不會幫助一無所有的許家母子。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低頭。


    因為蘇徹寒的反咬,致使整個許家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但辦案不是過家家,哪怕是蘇徹寒給出了確鑿的證據,但距離將許母抓捕歸案仍然還有時間。


    而在許家無暇再顧及電競行業的當頭,比賽仍然在繼續。


    九月初,賽區最後一場冒泡賽打完,終於決出了聯賽中能資格參加世界賽的四支隊伍。


    qwe與wu是第一和第二號種子。


    而aug和hcg在一番廝殺之後,成為了賽區第三和第四號種子戰隊。


    值得一提的是,在最後一場比賽中,hcg爆冷拿下了常規賽比賽位次更高的dfg,讓人感到頗為驚訝。


    「這怎麽不是一種報應呢。」


    在得知dfg被淘汰後,qwe的選手們相約出去吃了一頓。


    他們沒有忘記,在季後賽時,dfg為了獲勝,非但在場外搞了一係列違規操作,還拿著year的合約說事。


    如今在冒泡賽裏盛大暴斃,知不知道內情地都得說一句「死得好」。


    冒泡賽裏誕生了最後兩個世界賽名額,按照往年的慣例,在最後一場冒泡賽時,應當為幾支戰隊舉行出征儀式。


    但今年賽事方似乎想要整活。


    在賽區的出征儀式上,也不知道誰想的主意,竟然要求寧玨上前作為賽區選手代表講話。


    「……你們饒了我吧。」


    在對接工作時,寧玨打心眼裏不願意,賽事方的工作人員也不著急,轉過頭同俱樂部工作人員做工作。


    「你們勸勸他唄。」


    選手打比賽賺薪水,靠的還是往日成績和近期狀態,運行邏輯到底是與娛樂圈不同。


    但俱樂部就不一樣了。


    有沒有明星選手,這選手賽事方重不重視,對於俱樂部的運營來說是兩迴事。


    「玨哥,求你了。」齊遠眼巴巴地道,「有了這一迴,我們一項kpi就完成了。」


    俱樂部不但自己有盈利kpi,為了拿聯賽給予的分紅,也得完成賽事方給予的目標。


    「隻此一次。」


    「好誒!」齊遠喜氣洋洋。


    於是,在許留月奔波於公司與許家之間,忙得腳不沾地,每一日都在練習唾麵自幹時,忽然間看到了聯賽方的出征視頻片段。


    視頻裏,一號種子qwe站在領獎台最高處,被其他隊伍拱衛著。


    而寧玨作為qwe的中單,又是天然的c位。


    在烏泱泱的選手中,寧玨就如同那顆被星星拱衛的月亮,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而寧玨甚至還要代表所有出徵選手致辭。


    如落水狗一般的許留月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


    普通的嫉和妒已經不夠描述,隻剩下一種濃烈地、如同墨汁一般的恨。


    正是這個人讓他與母親分別,讓自己的家不再像一個家。


    寧玨並不知道自己正兒八經的發言,能夠引起許留月這樣一番心理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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