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鎮定自若的語氣,歷經歲月沉澱過後的練達老成,無一不與她稚嫩的容貌相違和。


    蕭晏安想起大軍入城那日,她親自上了城樓的那一幕。


    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女孩能做出來的事。


    哪怕宗政瓔的話聽來不可思議,蕭晏安還是沒有當即反駁和質疑。


    「你想換阿白?」


    宗政瓔頷首。


    蕭晏安拒絕得幹脆,「不換。」


    宗政瓔挑眉。


    聽到蕭晏安說:「阿白是阿白,江山是江山,若非逼不得已一定要做出取捨,我不會拿他與江山比分量。」


    「所以別說是一個北齊,便是你把全天下捧到我麵前,我也不換。」


    「但,我選擇尊重阿白的選擇,而阿白的選擇,是你。」


    宗政瓔就猜到,那個人剛才來見蕭晏安,肯定提出了不迴南涼的想法。


    蕭晏安的神色慢慢鄭重下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既然你能做到這一步,北齊的江山,姑且就當是你對他的一份承諾。」


    「冷情者,怕動情,阿白雖沒在我身邊長大,但我了解他,一旦他認定的,便是一生,你若背叛,會讓他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麽……


    宗政瓔想起了上輩子,他們已經經歷過了。


    她枯坐帝位數十載,才終於等來這世的重逢。


    她疼他都來不及,怎捨得背叛?


    ——


    出門時,宗政瓔瞧見江喻白果然還乖乖等在原地。


    她走過去,小手自然而然地去拉他的手。


    江喻白想掙脫,卻被她抓得更緊。


    江喻白掃了眼四周的守衛,見無人盯著這邊,隻得放棄掙紮,把她的小手攏在自己掌心,輕輕握著。


    又問她,「你們聊了什麽?」


    宗政瓔「唔」了一聲,說道:「你兄長把你賣給我了,從今往後,你隻是我的人,不是南涼的皇子了。」


    「……」


    江喻白髮現自己每次都會被她這直白炙熱的話弄得接不上茬。


    他不太擅長語言上的表達。


    隻能無奈失笑,「瓔瓔,你變了。」


    「是啊。」宗政瓔坦然承認,「以前我要臉的時候,除了臉,最終什麽都沒抓住,如今我不要臉了,那你還要不要我?」


    江喻白忽然停下來,俯唇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嗓音有著少年人的朗潤。


    「要。」


    ——


    北齊這邊安頓好,照理蕭晏安是要班師迴朝復命的。


    他去詢問了宋弘。


    宋弘卻讓他再多等些時日。


    蕭晏安不太理解,「還請先生指點。」


    宋弘的意思很直白。


    北齊這麽大的疆土版塊,其實誰打下來都完全可以直接稱帝。


    裕和帝肯定擔心蕭晏安會在這邊自立為帝,從此不迴南涼。


    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下一道冊封聖旨,把蕭晏安冊封為太子。


    蕭晏安一旦成為太子,那麽兩國一統過後的帝王,就還是太子他爹,裕和帝。


    蕭晏安聽了宋弘的話,沒有急著班師迴朝,而是繼續留在盛京成裏調整這邊的秩序。


    果然沒等多少時日,南涼京都就八百裏加急來了一道詔令。


    詔令上說,南北一統,改國號為「燕」,另外,冊封皇七子蕭晏安為太子,遷都盛京。


    大燕王朝的序幕,自此拉開。


    第509章 我說了算


    宋弘還沒離開盛京,江喻白便也沒急著走。


    他要帶瓔瓔隨著師公迴去,見師父。


    寧濯父子幾人最近負責皇城的巡防。


    這日寧濯帶人巡邏時,碰到了江喻白。


    江喻白剛從宋弘那兒迴來。


    「二師兄。」


    寧濯喊住他。


    江喻白聞聲迴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年方十二的寧濯。


    他腦海裏頓時浮現了很多迴憶。


    上一世,江喻白不怎麽待見寧濯。


    不單單是因為寧濯導致了小師妹昏睡一年。


    那種不待見,更多的是來源於骨子裏的排斥。


    後來江喻白大概懂了,因為寧濯和他是一類人。


    他連他自己都不待見,又怎會待見同類?


    自己有多糟糕,江喻白最是清楚,所以他不希望小師妹再找個一樣的。


    可沒想到這一世,寧濯竟然捷足先登,直接拜到鬼醫穀門下來了。


    這小子,算盤打得可真夠精的。


    江喻白想到在鬼醫穀的那些時日,小師妹幾乎與他形影不離,不由得皺起眉頭,「做什麽?」


    「沒什麽。」寧濯道:「就是覺得二師兄這麽快與九公主相認,實在令人意外。」


    這話,讓江喻白沉默下來,盯著寧濯仔細看了好久,才問他,「你剛剛說什麽?」


    寧濯看了看天色,「我還有差事,二師兄,下次再聊。」


    他說著抬步要走。


    「站住!」


    江喻白厲喝一聲。


    寧濯停了下來,但沒轉身。


    江喻白繞到他跟前,「你記得我和瓔瓔的事?」


    寧濯本來就是故意來與他坦白的,話都到這份上了,便沒再藏著掖著。


    「不隻是我,苒苒也記得你們。」


    江喻白大腦裏空白了一下。


    他本以為,自己和瓔瓔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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