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想來,寧小北還是為自己的擅作主張感到愧疚。


    他果然還是太年幼,考慮問題不夠周全。


    寧濯怕這孩子心態出了問題,勸說道:「後麵不去書院了,我會抽空帶你們去西山大營看看。」


    或許讓這小子去跟士兵們學上幾天,還能轉移注意力讓他改換改換心情。


    「好。」寧小北一口應下。


    ——


    除了嫁衣聘禮,晉安帝還另外給宗政瓔安排了出嫁的地方。


    宗政瓔是北齊人,還是皇室公主。


    不管北齊如今承不承認她,她始終是皇室血脈,娘家在那兒。


    江喻白總不能真跑到北齊去接新娘子。


    因此晉安帝讓人布置了一處清幽宅院,作為宗政瓔的閨房。


    今日是驗房順便搬家的日子。


    宗政瓔和往常一樣,起得很早,肩上扛著包袱。


    東西是昨天晚上就收拾好的,新宅子裏應有盡有,她在宋府也沒有什麽物件,隻是把換洗的衣服和兩套首飾打了包。


    江喻白提出要親自送她過去。


    宗政瓔沒有拒絕。


    上車後,二人各自落座,馬車朝著新宅院所在的隆安街駛去。


    出發的太早,倆人都沒吃早飯。


    路過八珍樓時,宗政瓔下去買江喻白喜歡吃的杏仁酥。


    江喻白坐在車上,挑開簾,外麵有人在雜耍,正中站著一隻毛茸茸的猴子,主人讓做什麽就做什麽,聽話又乖順,十八般武藝耍得周圍看客連連拍手叫好。


    其中有兩個人離著江喻白的馬車近,說話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這猴子真有靈性,什麽都學,什麽都會,還對主人百依百順,要能說話,就真神了。」


    「嘖,我倒覺得它要能說話,第一個就得開口罵主人。」


    「兄台何出此言?」


    「你仔細看看那猴子,是聽話,是百依百順沒錯,可它看主人的眼神,並沒有多高興,反而很恐懼,說明平日裏沒少被打。」


    「要真跟主人關係那麽好,以猴子的天性,怎麽也會皮一下的,嗬嗬,聽話乖順,那跟訓出來的狗有何分別?」


    聽話乖順,那跟訓出來的狗有何分別?


    車廂裏,江喻白緩緩放下簾子。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剛跟著他去鬼醫穀時,倔強不肯認輸,甚至膽子大到敢跟他提要求的那個宗政瓔。


    他望向另一頭錦簾大開的車窗,宗政瓔已經買好了吃食,正在往迴走。


    白淨清美的臉上,似乎永遠都保持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


    江喻白的杏眸突然沉了下來。


    第333章 一定要對二爺絕情放狠話嗎?


    宗政瓔剛上車,就感覺到裏頭氣氛不對勁。


    她坐了下來,把給江喻白買的杏仁酥送到他麵前。


    「二爺出門前沒吃東西,先吃這個墊墊,聽說新宅那邊有廚子,等到了再讓人給你做。」


    江喻白的目光,落在她手中酥脆的杏仁酥上,隨後一把掀開車簾,指著外麵還在表演雜技逗看客的猴子。


    「你告訴我,那隻猴子為什麽對主人百依百順?」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她。


    宗政瓔即便不去看猴子,也知道江喻白想表達什麽了。


    這個人,又在犯病。


    她唇邊噙著的笑容沒變過,稍稍探出腦袋看了眼那隻猴子,沒多會兒便收迴視線,很認真地告訴他,「因為沒有主人,猴子活不下去。」


    江喻白一怔。


    宗政瓔捏了一塊杏仁酥餵到他唇邊,「二爺,人是人,猴子是猴子,種別不同,如何能相提並論?」


    「你真有那麽喜歡我?」


    江喻白心底的狐疑還是沒能徹底打消,仿佛不確認個百八十遍,他都沒有安全感。


    宗政瓔見江喻白不吃,隻好把遞出去的杏仁酥收迴來,又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


    確定沒起燒,這才笑著提醒他:「二爺,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


    聽著這話,江喻白的思緒突然陷入恍惚。


    對,他們很快就要成親,她將成為他的一生之妻。


    可這一切都太過順遂美好了。


    順遂美好到,讓他覺得虛假。


    不知從哪摸了把匕首出來,江喻白毫不客氣將鋒利的刃口抵在她細嫩的脖頸上。


    「我隻差最後一次取血入藥便能徹底清除餘毒,如果最後一次,我要抽幹你的血呢?你也願意?」


    宗政瓔能清晰地感覺到匕首刃口的鋒利擦著她的肌膚。


    隻要他稍微一個手抖,那匕首就能破開血管,割斷她的喉嚨,讓她血流成河。


    宗政瓔垂下剛才為他貼額頭探體溫的那隻手,緩緩閉上眼,「這條命本就是二爺所救,你要取迴也理所應當,隻要能讓二爺開心,你要我如何都行。」


    江喻白又是一怔。


    匕首忽然哐啷一聲落在車廂底,他一把將她緊緊納入懷中,鼻尖用力吸著她身上的清香。


    許久之後,江喻白啞著嗓子喊她,「瓔瓔……」


    宗政瓔抿唇,蜷了蜷手指,最終還是順從地環抱著他,「二爺,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因為用她血入藥的緣故,江喻白體內的餘毒清除了大半,已經很久沒發作過了。


    江喻白沒有迴答她,隻是自顧自地說著:「曾經有人告訴我,我從出生就被拋棄,這輩子都不會有人要,也不會有人愛,我信了。可你,成了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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