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到消息到觀棋入宮,才沒有超過一個時辰的,他匆匆忙忙的就趕來了,因為天氣燥熱,他跑得滿頭大汗。


    正巧遇上了進宮來的韓家人。


    跟觀棋說話的是韓家的一個下人,在這之前觀棋都還不認識,不過現在他認識了,這個人是站在劉弗陵一隊的。


    “說起來我還真的感謝你們幫我做出了選擇。以前我還在想到底誰做這一個皇帝更好?現在韓長月出事,我大概是知道了。沒有誰比你家主子更不適合當皇帝,別以為我不知道,韓長月的死跟你們脫不了幹係!”觀棋冷聲道。


    他現在恨不得立馬殺了他,為韓長月報仇,但是現在他他還不能,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權利。


    雖然現在大家夥都知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韓長月的死到底是誰做的,但是誰都不能說。


    也許對他們而言,這一點其實沒有那麽重要吧,當然對站在劉子桓一隊的大臣還是很重要的。


    那個下人還不死心,“興許你是沒有聽清楚,韓長月是吃了皇帝送過去的糖果子才中毒身亡的。韓長月的飲食向來抓的很重,誰都知道她重要,自然也會有很多人去保護她。就算不是皇帝做的,那也是他保護不力,你猜韓家人會怎麽說?”


    韓家是因為韓長月在宮裏,他們才暫時站到了皇帝的那一隊去了。後來的虛徐家,又因為姻親關係也跟著韓家一起站隊。


    實際上徐家是不想站隊的。


    若是韓家因為韓長月的死而動搖了站在皇帝一隊的心,那麽他們自然就是站在劉弗陵那一隊的人了。


    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就目前來看劉弗陵明顯是占優勢的,他其實什麽都不需要做,隻接讓朝中那些大臣們去說道說道,在朝中給皇帝施壓,他便能夠坐享其福。


    若是還能讓劉子桓因為那些大臣們施壓惱羞成怒的話,他沒準還能提刀殺人,到時候就真的坐實了他這個暴君的名頭。


    到時候他們便師出有名,再將劉弗陵這個明君推上去,自然就大功告成了。


    觀棋恨不得想殺了他們,這個下人是一點都不隱瞞,眼瞅著就說了是劉弗陵一隊的人做的,並且還是故意要這麽做。


    “人人都說我不是個好東西,也有人罵我是個庶子,隻會借著陛下給我的權利去戕害忠臣,你猜我殺一個人,需不需要理由?”觀棋眼裏帶著殺氣反問他。


    那下人看著他的眼神終於是有些害怕了,連忙跪下來可就認錯道,“督公恕罪,是小人口無遮攔了。”


    觀棋眉頭一挑,“晚了!”


    天邊的雲霞因為夕陽西下,呈現出一抹緋紅,他瞧了一眼宮門口的侍衛,“韓家下人勾結延平王孫,殺害韓二小姐,已然伏誅!”


    他知道殺了這一個下人泄憤根本無關緊要,可他就是想讓所有人都清楚韓長月的死是因為劉弗陵,殺害韓長月的人也是劉弗陵手底下的。


    那些個守門的侍衛眼瞅著過來了,見時他倒也是不敢說什麽,任由著他往宮裏的方向去了。


    那侍衛小聲嘀咕著,“也不知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脾氣。”


    另外一個侍衛有點詫異,“你沒聽說嗎?韓二小姐忽然病重身亡,說是有人給下了毒,但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咱們這位督公大人向來跟韓二小姐關係親近,韓二小姐眼下出了事情,定然要查出來真兇的。隻是我有點不明白,這人看著像是韓家的下人啊,你方才有聽見他們說什麽嗎?”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遠遠的望著,天色漸暗。


    韓長月的那個院子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該來的不該來的,所有人都到齊了。


    韓家的家眷們更是痛哭流涕,一邊抱著韓長月的屍體哭,一邊大罵到底是誰下了毒手。


    主事的人倒是比較冷靜了,跟著薛懷玉他們一起來了後殿。


    “今日韓二小姐的死,是有人要借著朕的手挑撥離間,朕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劉子桓滿心愧疚,畢竟韓長月的死跟他也脫不了幹係。


    韓大人在旁邊坐著,觀棋和魏思年以及秦淮舟也在旁邊坐著。


    觀棋更是憤恨都擺在了臉上,他想來總是笑著,算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那一種吧,溫和謙卑,他們還是第一次在觀棋臉上看見這種壓製不住的情緒。


    “奴才方才來的時候,見到一個韓家的下人,他與奴才說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王孫殿下。奴才一時失手,反將那人殺了,現在屍體應該還在禁衛軍那裏。”觀棋說道。


    他毫不掩飾的說了自己看見的聽見的,以及他懷疑的對象。


    就算是延平王孫,他殺了韓長月,他也要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麽說來,這事跟王孫有關?”那韓大人顯然是有些動搖的,他也有想過這事情跟王孫有關,但是這未免也太過於明顯了吧。


    “說起來,我還有一事要說,或許也跟王孫有關呢。”秦淮舟也開了口。


    他將在漢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他們說了,並且也強調了關於觀棋寫過去的那一封信。還有一封假的劉子桓的信件,也不知是誰弄來的挑釁之言。


    “我也想知道,我兄長的死,又是哪一位的手筆。”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裏來了,魏思年再不接話茬就顯得有點不禮貌了。


    劉子桓臉上怒氣未脫,“朕從未寫過什麽信出去。”


    他說著話還看了薛懷玉一眼,這段時間薛懷玉一直在他身邊的,他有沒有寫什麽信,薛懷玉應該最是清楚的。


    薛懷玉對上他的眼神也說道,“的確,陛下根本就沒有寫什麽信。況且那段時間陛下就是想要寫信也寄不出去,外頭被那些朝臣掌握,還有延平王孫也在外麵。雖然對外他是一直都沒有什麽動作,可誰又能保證暗地裏他不做些什麽呢。”


    這話也是不錯,即便是他們想要寫信,也沒有法子送出去。


    聽完他說的話,所有人的眼神都匯聚在了觀棋的身上,因為還有一封信跟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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