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撞到了人,但自己的腦袋卻不怎麽疼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的扶幽捂著後腦勺,下意識往遠離碰撞的方向跌撞兩步,才敢迴頭看方才發生【車禍】的另一位到底是誰——


    兩團黑色的球。


    腦袋裏一片茫然的扶幽茫然又不解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金色長卷發的女子,對方臉上流露出明顯的驚訝與羞澀色彩,未拉上拉鏈、大敞開來的白色外套虛虛搭在手肘處,露出裏麵純黑色的單薄內搭...


    反應過來自己撞到什麽東西了的扶幽臉【刷】地紅了大半,本就口吃的男孩此刻更是張著嘴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眼。


    “萬一隻是你小題大做怎麽辦 ? ”


    “嗯...怎麽辦呢 ? 涼拌 ? ”


    正在發愣的瞬間裏,另一側誰人閑聊的聲音同樣越發逼近。夥伴在後方使勁揮著手示意自己別再傻愣,神智一驚、猛然迴過神來的扶幽用力甩了甩腦袋。


    他想加快腳步走人,步伐卻忽的停頓了一瞬。在一番算不上激烈的思想掙紮過後,扶幽伸手拉住了那位表情顯然在狀況之外的女性,迎著對方疑惑的眼神,張著嘴、吃力地保持咬字清晰、開口道:“前麵危——危險...”


    險字落下的瞬間牙齒下壓,尚未來得及收迴的舌頭防不猝防被擠壓了一瞬。痛覺傳來的瞬間,扶幽才忽的反應過來這裏中文似乎並不通行。


    正當他絞盡腦汁思考著如何用他那小學水平的英語表達現下情況時,麵前的女性若有所感地抬起頭,視線越過扶幽,望向麵前的轉角處。


    “...”


    不知是沒弄懂扶幽的意思,或者說幹脆沒當小孩子的話語為一碼事,金發的女性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隨即反而踏前一步。


    “場赤。”她猶豫的咽了口唾沫,隨即才緩緩出聲接著道,“...你在那邊嗎。”


    那邊閑聊的話語戛然而止,就連向前步伐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沉默將時間拉得極長極長。無論是步伐還是話語,一瞬間能用耳朵所捕獲到的聲音隻有渺茫的風聲,與在許久的沉默過後變得分外清晰的迴應聲:“...奧賽羅莎 ? ...你怎麽會在這裏。”


    奧賽羅莎 !


    這個名字小夥伴們並不陌生。倒不如說,隻在多少分鍾前他們便才聽過這個名字。...嗯,雖然加了一大串意義不明的前綴,比如說【我也是你們y中的一環嗎】這樣一聽就來自於晚上八點檔的稱號。


    但唐曉翼到底為何如此形容卻也沒有更多解釋,估計是打著【真想知道就自己琢磨】的主意。無論如何,眼下顯然是碰上場大戲,小夥伴們自然難耐心中的八卦想法, 一個兩個豎著耳朵仔細聽起來。


    被稱為奧賽羅莎的金發女性並未迴答對方的話語,反而在短暫的沉默後,反將問題拋了迴去:“那場赤,你為什麽又在這裏 ? ”


    “...真是懷念啊。”在轉角的另一處,站在視野所觸及不到的地方,誰人感慨地歎了口氣,卻也並沒有迴答金發女性的話,“這個世界上還記得我的名字、不會喊我【碎霞】的別人,可能就隻剩下你了。”


    “——那你為什麽不站出來 ? 為什麽不讓我看一看你 ? ”金發女性的質問幾乎是無縫銜接地連上了對方的感慨。


    對麵沒有迴話,隻是又拉長了許久沉默,才唐突地扯開話題道:“你在那邊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路過嗎 ? ”


    盡管並沒有得到任何迴答,金發女性依舊死死地盯著轉角的地方,話語卻軟和了下來:“太生硬了...也是,你從以前開始就很不擅長這些。——你在尋找著什麽 ? ”


    對方這次並沒有用沉默糊弄過去,反而迴答得迅速:“嗯...找走失兒童呢。”


    不過說的分明也隻是借口罷了。多多吐了吐舌頭,心裏頭不平道:誰找走失兒童會先來梭槍子兒招待啊 ?


    金發女性顯然也不信對方的話。她低眼掃視了一下背後的小夥伴們,不知正思考著什麽,嘴上也不忘迴複對方的話語:“...你以前可不會這麽熱心。”


    “...”又是一片沉默,等到再響起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卻忽的有些勉強起來,“...畢竟會熱心做這些事情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你呢 ? ”金發女性問。


    “不同的人與人之間總是無法達成絕對的共識。”對方答道,“而我...我終究不是桐。”


    ...不知想了些什麽,金發女性從小夥伴們的身上收迴了眼神,輕歎道:“...我誰也沒見到——”


    看來世上還是好人多嘛。小夥伴們當即鬆了口氣,卻不料金發女性的後半句話卻又一次將他們推到懸崖邊緣。


    “——場赤要不自己過來找找看 ? ”


    話雖這麽說,但金發女性此時卻轉過頭,衝著麵色擔憂的小夥伴們搖了搖頭,食指豎起放在嘴唇正前搖了搖。


    於此同時,她背後的方向響起了迴複。


    “不用了,我相信你。”


    可那是相信嗎 ? 婷婷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見麵前人臉上神色隨著遠去的腳步聲逐漸暗淡了下去。


    “再見了,奧賽羅莎。”


    仿若悠悠搖曳著的羽毛,一句道別的話語從腳步聲遠離處悠悠飄來,傳入人耳的時候已經幾乎微不可聞。但即便如此,在這句話落地的瞬間也仍能傳進該聽見或者不該聽見的人耳中,於是幾乎是同一瞬,金發女性方才一問一答的從容自如瞬間消失了去,仿佛被拋棄在原地手無足措的孩童,呆滯地轉迴身。


    忽的,她突然撒開了腳步,邁著極其迅速的步伐衝向方才的轉角處。


    盡管對眼下的情況一頭霧水,小夥伴們還是趕忙地追上了金發女性的步伐——在好奇心的催促下。


    僅僅九十度的對麵,一眼望過去空無一人。寂寥的道路上甚至風也並未吹拂而過,隻有刺目的太陽平等而均勻地將陽光灑下,也同樣照耀在那個被彈殼貫穿了的硬紙殼上。


    “他們...走了嗎 ? ”婷婷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沒事了,他走了。”


    金發女性一邊緩緩鬆開自己扶著牆角的手,最終還是盡可能平緩地迴答道。


    於是小夥伴們終於長鬆了口氣。


    方才的對話裏並沒有他們插嘴的餘地——不,準確來說他們也並不應該開口暴露自己。倒不如說他們運氣夠好,才能在那種情況下遇見一位足夠心善也足夠有重量的人,將這場遭遇戰化解了去。


    ...而且,也隱約能夠知道些什麽。比如說方才對話裏僅僅一閃而過的幾個名字。埃克斯壓低了眼簾,思索起自己應該如何開口才好。


    但在那之前,金發女性已經打理好了自己的窘態。


    她深知先開口的人更能把握主權的道理,深吸了口氣,準備將早就準備好的問題現行拋出——...


    “呃,這個漂亮的姐姐,你是叫做奧賽羅莎嗎 ? ”多多試探性地問道。


    “...”金發女性張著嘴,啞然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迴過神,有些遲緩地答道,“是、是呀。”


    得到了對方迴答的多多亮眼一放光,又緊接著追問道:“姐姐你認識剛才那些黑袍人 ? ”


    “嗯...算吧 ? ”奧賽羅莎張了張嘴,有些應付不過來小孩的熱情。


    接連兩個迴答徹底讓多多的自信心得到了鼓舞,問題多多【哦】了一聲,終於拋出了自己最大的一個問題:“你認識桐嗎 ? 我聽說桐寫信的密匙是你的名字,你們是好朋友嗎 ? 剛才的黑袍人看起來和你很熟悉的樣子,難不成其實你們三個人是好朋友 ? 話說他們為什麽要裹在袍子底下...哦 ! 對了,你真的演過《燃*》嗎 ? 那是講什麽的啊...”


    “...”


    奧賽羅莎已經徹底跟不上小孩的驚奇腦迴路,表情呆滯兩眼失神,半晌隻能冒出一句靈魂發言:


    “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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