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貝絲裙子裏麵穿著的真的褲子,幾個男生還是秉著非禮勿視的基本禮貌轉過身麵壁思過。覺得單純麵壁思過太無聊,多多閉著眼睛晃悠到了塑像的殘骸邊上,低頭翻起來那些碎石塊。


    在那些破碎的灰白色石屑下,多多的手忽然觸碰到了什麽較為冰涼且不那麽刺手的觸感。他好奇且小心翼翼地翻開那些石頭,用手將其撿了出來。


    “多多 ? 怎麽…了 ? ”


    察覺到多多在那邊做些什麽,扶幽拎著小手電湊了過去。


    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多多伸出了手裏的東西,將其送到了扶幽的燈光下: “那個塑像的腦袋裏有個這個東西。”


    “什麽什麽,是什麽 ? ”


    李佛思一聽有什麽熱鬧好湊,耳朵老早就立起來了。連忙收拾好貝絲的衣服,她便扯著張思睿與貝絲湊了過來,分外好奇地看多多找到了什麽。


    在小手電燈光的照射下,多多輕輕吹開手裏東西上頭的浮塵。方才入手冰涼的感覺來自這本小本子的硬皮封麵,除了一些輕微的撞擊痕跡之外,上頭似乎並沒有別的損傷。


    “啊 ! ”婷婷忽然恍然大悟地喊道,“你們快看,這個和我們之前在男廁所發現的那個本子,是一樣的吧 ? ”


    這個「一樣」當然說的不是「同一個本子」,而是款式。同樣的線圈本,同樣的硬皮,同樣的小體型。隻是這一本沒有那麽多水漬,瞧起來更嶄新一些。


    “這也是伊麗莎白留下的嗎 ? ”張思睿低聲道。


    說起這個…。小夥伴們忽地想起來什麽重要的、一直沒來得及問的事情。


    “張思睿姐姐,你們怎麽知道那個——她叫作「伊麗莎白」的 ? ”多多好奇地問。


    明明當時說的是「她們也不太清楚」,可現在一看,雙方的信息差還是不小的。


    張思睿被多多的問題打的一愣,一時間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呃…這個嘛…。”


    “之前你們不是說來找靈異同好會和電影同好會的嘛。”李佛思單手摟住張思睿的肩,自然地接上了張思睿的窘迫,替她迴答道,“這個怪談本來就那邊不知道誰先傳出來的。我們就單知道怪談主角是這個什麽伊麗莎白,別的我們也不知道啥。”


    “理論上我們可以找她們的人問一下,可是我們問了一圈了,那兩個同好會的人人間蒸發一樣,卻愣是找不到人。”


    說完,李佛思無奈地聳了聳肩。


    李佛思解釋了,但好像什麽都沒說,甚至還讓人更一頭霧水了。就連被她勾搭著的張思睿似乎也這麽覺得,一邊試圖用力推開李佛思,一邊低聲嘀咕「你這說的誰信你啊…」。


    “但這是事實嘛。”李佛思理直氣壯地道,“真誠是一切猜疑的最大利器 ! 你聽過這種話嗎 ? ”


    “不不不,不該是「真誠能戰勝一切猜疑」之類的嗎…你翻譯錯了吧…。”不知如何反駁她才好,張思睿隻能擺了擺手,小聲吐槽道。


    “但是有效就行 ! ”無論如何李佛思樂得咧開嘴,露出嘴裏兩行大白牙,自信地比出一個正向的大拇指。


    聞言,張思睿低頭看了眼小夥伴們,…然後發現李佛思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確實有效堵住了他們的問題,卻也讓他們表情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好啦,你少說兩句吧…。”


    張思睿終於受不了了,無奈地推開李佛思。


    她們兩人在那邊推攘著彼此,小夥伴們早就在李佛思死不認賬的時候就已經沒理會她倆了——反正她們看起來也不需要觀來給她們拱火打氣。


    多多移開眼神,熟練地無視掉邊上的吵鬧聲,將手裏的本子打了開來。


    -


    -


    用一個新的本子寫東西總是覺得很奇怪,不知道如何下手是好,不是嗎 ? 我想了想,本來想著要不要用「xx年xx月xx日」這樣書寫,可我寫的也不是每天一更的日記,所以還是算了。


    我不知道這個本子會被誰看到,被我丟了或者是被我的妹妹所讀到。總之…我上麵這些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含義。隻是想緩解一下情緒,好好地去說些什麽——但是寫出來真的會好一點嗎 ?


    我去和老師說我的那些事情了。


    當時我說的好像是「我似乎被她們折磨著」,老師聽了之後很急切地看著我,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於是我想了想,將那些更令我無法說出口的事情給省略了去,隻是說了一些嘲弄或者鎖在門裏或者被打劫之類的事。


    那個時候或許我就已經做錯了。我應該更坦誠一些,我應該說的更徹底一些,也不應該說的那樣斷斷續續。或者我哭的沒那麽用力 ? …總之,最後我和老師說我沒辦法承受這些了。


    那個時候的老師蹙起了眉頭,歎出了一口長長的氣,問我「究竟是誰,居然能如此荒唐的事情」。


    我以為——…我以為她是站在我這邊的,便同她誠實說「班上很多人都這樣,尤其是未來和蘭格莉智。」,希望她能夠理解我的困境允許我忽略那些成績什麽的讓我成功轉班。


    「啊,未來和蘭格莉智嗎 ? ——真是個壞孩子。」老師是那麽說的。


    是的,她們才應該是那個壞孩子——露娜前段時間被迫休學了,她離開的時候悲傷地看著我…我知道她覺得她自己拋下我了,但我不那麽覺得。我們的人生軌跡從來不取決於我們自己,所以那不是她的錯。


    其實我想述的苦還有很多很多,可除了大叔之外隻有日記本能聽我說這些了。


    好像扯了太多太多的題外話…哈哈,老師那個時候忽然轉過頭來,那麽氣憤地看著我。


    「伊麗莎白,你真是個壞孩子。」


    她那麽責罵道。


    我沒有理解,隻是長著嘴巴「啊 ? 」了一聲。


    「安娜上午來和我說了。雖然你是轉校生,但她們一直想要和你成為朋友。…可你是怎麽做的 ? 我問了很多同學,她們都說你一直瞧不起她們,甚至歧視她們。你的同學們完全不介意,甚至認為並不是你的錯,請求我來給你做心理輔導——」


    「但你卻那樣汙蔑她們。」


    具體說的大概是這樣的話語。


    言語寫出來的時候總有種和我沒關係的疏遠感…可那些是確確實實發生的。我不知道這些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現在想起來甚至有些哭不出來,是不是應該更早一些、比她們更早更早去說那些事情。


    但有什麽關係呢 ? 明天要在鍾樓前麵被通報批評舉著那個「我汙蔑他人清白」牌子遊行的人是我,不是別的什麽人。…反正就算我說「我沒有」,得到的結果一定也是更嚴肅的懲罰。


    …或許就像和她們說的一樣。大叔,我是不是真的一個不長記性、也不知自己輕重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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