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家日報上的新聞沒有瞎寫。


    盧平幾天之後出現在了禮堂。


    他沉默寡言,佝僂著背,明明未滿十八,卻看起來十分蒼老。


    他的兩鬢好像生了一些白發,臉上沒有絲毫膠原蛋白,甚至生了些皺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個學生,反而像做了十幾年苦力的青年人。


    盧平一個人坐在格蘭芬多長桌的最末尾,一個原本也坐在後麵的格蘭芬多像看見瘟疫一般往裏擠了擠。


    外界鄙夷畏懼的眼神似乎影響不到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人,他艱難的吞下最後一口食物,腳步蹣跚的離開禮堂。


    如果不是上課和吃飯的時候可以看到盧平,阿雷必亞都要質疑報道的真實性了。


    因為沒有人願意和狼人共處一室,盧平最後還是和布萊克他們一個宿舍。


    他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出門,又在其他人活動的時候迴到宿舍,很少有人能在其他時間看到他。


    至於波特和布萊克……


    他們還在醫療翼躺著,沒死在攝魂怪手裏就算是奇跡了,他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拉斯特先生:”


    一封信被福克斯送到阿雷必亞手裏。


    就像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一年一換,阿雷必亞去校長室的頻率也差不多接近一年一次了。


    這次是什麽


    狼人?


    攝魂怪?


    天可憐見,這次真不是他做的,希望鄧布利多不要帶有色眼睛看人。


    “鄧布利多教授。”


    阿雷必亞進門打了聲招唿,等待鄧布利多發問。


    是懷疑他將攝魂怪引到波特那裏去,還是懷疑他去尖叫棚屋把狼人放跑?


    鄧布利多笑眯眯的,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帶走了禁林裏的一隻小獨角獸?”


    ……


    埃維爾!


    他把那隻獨角獸徹底忘手提箱裏了。


    阿雷必亞尷尬了咳嗽一聲:“是的,我今晚把它送迴去。”


    “那隻獨角獸很喜歡你?”


    “還好,”阿雷必亞含混過去,“偶然遇見的。”


    “獨角獸隻喜歡善良純潔的孩子,”鄧布利多俏皮的眨眨眼睛,配上他滿是褶子的臉,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過你或許需要減少一點去禁林冒險的頻率了?”


    阿雷必亞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迴他:“我很少去禁林。”


    他確實不常去禁林,但是鄧布利多都讓他放迴埃維爾了,自然是許可他夜遊禁林的。


    當天晚上,阿雷必亞心安理得的在禁林遊蕩。


    費倫澤親自從他這裏帶走埃維爾,臨走前,銀色獨角獸不舍的咬住他的衣袖。


    “你該迴去了。”


    費倫澤有些無奈,這是他第一次見真的難纏的獨角獸。


    獨角獸的特性就是純潔、優雅、善良,從來沒出現過像埃維爾那麽無賴的。


    “我不走…”


    埃維爾藏在阿雷必亞身後,把自己的頭擠到他弓起的手臂間,好像費倫澤是要拆散他們的惡人一樣。


    費倫澤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的父母還在等你。”


    “我成年了!你看我的顏色!”


    “……”


    “它似乎有點過於依賴你了。”費倫澤看向怎麽也不願意迴去的埃維爾。


    阿雷必亞拍了下一直拱他的銀色獨角獸:“我也感覺,這也是因為那個祝福嗎?”


    “但是你沒有受到影響。”


    “受到了,”阿雷必亞很冷靜,也很理智,“如果是之前,我現在就會把它直接趕迴去。”


    “那個祝福真邪門。”


    “你怎麽可以說獨角獸的祝福邪門!”埃維爾不幹了,這可是難得的,百年不見的獨角獸的祝福!


    阿雷必亞拍了下它的腦袋,它立刻情緒蔫蔫的垂頭。


    “送迴去了?”


    阿雷必亞躡手躡腳的迴到斯萊特林宿舍時,西弗勒斯還沒睡。


    他在禁林的那一天,西弗勒斯一大早就聽說波特和布萊克在禁林裏遭遇攝魂怪的事。


    他甚至來不及披上巫師袍就趕去格蘭芬多塔樓,一邊走一邊罵某個格蘭芬多最好不要晚上到處亂跑。


    看到金毛獅子完好無損的在宿舍睡懶覺的時候,斯萊特林焦躁的情緒平複下來。


    他決定還是把這個不知道什麽叫安分的獅子關在自己宿舍,尤其是聽到這個人剛好晚上去了禁林,隻不過沒遇到攝魂怪後。


    他連守護神都沒有,遇到那種東西隻有逃跑的份!


    雖然現在攝魂怪被全部召迴阿茲卡班,但西弗勒斯還是決定不把獅子關外麵了。


    現在是碰不到攝魂怪了,萬一又遇到了別的像八眼巨蛛什麽的呢!


    “西弗勒斯?怎麽還沒睡?”


    斯萊特林嘴角勾起假笑:“你卑微的學長怕拉斯特先生貧瘠的大腦不知道什麽叫輕手輕腳打擾他稀少的睡眠時間。”


    “所以學長在等我迴來?”


    “我似乎沒說這句話。”


    阿雷必亞走過去,胳膊肘搭在西弗勒斯正坐著的椅子背,身體前傾,貼近他的學長:“因為我愛你,所以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認為是在關心我。”


    西弗勒斯垂眸,仿佛空空蕩蕩的桌子上有什麽很吸引人的東西一樣,如果有人從下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裏麵漆黑空洞,他用了大腦封閉術。


    “拉斯特先生未免有些過於自信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愛你的甜言蜜語。”


    “但是我的甜言蜜語從來隻和學長說過,西弗很清楚不是嗎?”


    “誰知道。”


    西弗勒斯站起身,僵硬的走向他們的床。


    阿雷必亞將埃維爾的角塞進他手裏。


    這個角他讓好幾個人摸過,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放心的交給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那個獨角獸倒是喜歡你,連自己的角都送。”


    “看來拉斯特先生的甜言蜜語還是有點用的。”


    “我可不止甜言蜜語,還有身體力行。”


    阿雷必亞又拿出一個包袱,打開。


    裏麵全是獨角獸的毛。


    西弗勒斯照單全收,用鼻子出了口氣,總算不再刁難阿雷必亞。


    “那……學長,最後一年你願意來看我打魁地奇嗎?”


    “然後聽迷戀拉斯特先生的人的刺耳尖叫?”


    “可以用閉耳塞聽,西弗。”


    西弗勒斯雙手抱胸:“哼,我當然會去看斯萊特林打敗格蘭芬多得到魁地奇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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