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晚上十一點。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折騰,新世界大樓事件終於結束,附近的醫院瞬間爆滿,迎來了來自這次事件的患者。


    其中就有在今天晚上大出風頭的玩命幹探陳家駒。


    被俘後的陳家駒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折磨和毒打,原本還算看得過去的臉龐變得麵目全非、鼻青臉腫,變得更加難看了,身上更是傷痕累累、青一塊紫一塊。


    他剛被送進醫院時,醫生們都嚇了一大跳,急忙將他用繃帶緊緊地包裹起來,活脫脫像一個木乃伊一般。


    迴想起今天的行動,陳家駒心中充滿了感慨。


    因為自己的魯莽行事和多次違背上級命令,他本以為這次事件過後,自己的警察生涯算是徹底結束了,再也沒有任何前途可言。


    然而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剛才署長親自來到病房看望陳家駒,並帶來了一個令他震驚不已的消息:上頭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給予陳家駒升職加薪的獎勵,並計劃將他塑造成警隊的光輝形象代言人!


    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陳家駒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也就是說,以後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陳家駒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署長告訴他,要他和警方在記者麵前演一出戲。


    “不行!這絕對不行!人不是我救的,我怎麽可以冒認這個功勞!”


    當得知演戲的內容後,陳家駒立刻脫口拒絕:“而且我也是被‘k’所救的,我要是答應你故意給他抹黑,那我成什麽人了!


    署長,其他條件都好說,就是這個絕對不行!


    大不了你讓上麵找別人,這個功勞我不要了!”


    看到陳家駒如此堅決地拒絕,尖沙咀警署署長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意外的神情。


    對於這位性格耿直、剛正不阿的部下,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因為深知陳家駒的為人處世風格,所以署長才會選擇在這深更半夜的時候親自前來找他談話。


    陳家駒這個人一向重情重義,內心充滿著赤誠和正義。


    要想說服這樣一個正直坦率的人去說謊話,難度可想而知。


    也正是他這樣的性格,署長才會對他又愛又恨。


    然而,事情緊迫且關係重大,除了陳家駒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選能夠擔此重任。


    因此,署長深知隻有自己親自出馬,才有可能讓陳家駒改變主意。


    “家駒,這不是你可以拒絕的,當警察當然要服從命令,要不然哪來的紀律性。”


    署長輕輕地拍著陳家駒的肩膀,語氣沉重而懇切地說:“上頭選擇你作為形象代言人,必然有著他們深入思考後的考量。這對你而言無疑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可以順理成章地晉升職位、增加薪水。如此美事,何樂而不為呢?又何必自尋煩惱啊!”


    通常情況下,任何一個普通人在麵對這般誘人條件時,恐怕都會心動那麽片刻吧。


    然而,陳家駒卻是個例外。麵對上級苦口婆心地規勸,他竟然毫無猶豫,想都沒想便一口迴絕了。仿佛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名利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署長,您就別費那勁兒了。我一個警察,被劫匪劫持,多丟人啊!現在您還讓我去冒領別人的救命之功,這也太不要臉了吧!我可做不出來!”


    陳家駒說完,利索地翻了個身,麵朝牆壁側臥在病床上,眼睛一閉,擺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樣子。


    麵對如此倔強的陳家駒,署長亦感束手無策,無奈之下隻得亮出最後一張王牌。


    隻見他使了一個手勢,一直躲在外麵的驃叔看到後,立刻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一開口就讓陳家駒忍不住坐了起來。


    “署長,大事不好了,剛剛李文斌打電話過來說,要是家駒不願意幫警隊的忙,有關於阿才他們的醫藥費賬單恐怕不能通過啊!”


    “什麽?他憑什麽可以這樣,這隻是我的事情,和阿才他們有什麽關係!”


    果然。


    一聽到這個消息,陳家駒頓時坐不住了。


    阿才是他的一個下屬,跟了他好幾年了。


    在昨天的海港城槍戰中,他正是受到重傷的警員之一。


    陳家駒和阿才的關係很好,出生入死好幾年,早就養成了深厚的感情。


    因為自己的指揮失誤,導致阿才幾人重傷住院。


    正是這份出於對兄弟們愧疚,陳家駒才會在抓住吳建東一夥劫匪中那麽玩命,甚至不惜兩次違背上級的命令。


    他就是想給阿才幾人一個交代!


    按理來說,阿才幾人都是工傷,警隊肯定是要報銷的。


    可是現在卻因為他的事情,而讓好兄弟受到了連累,這讓他如何能忍!


    沒人比他更清楚阿才家的情況,那麽多的醫藥費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說完,陳家駒就打算下床,要去警察總部大樓找李文斌要一個說法。


    “家駒,這已經不是你的事情了,這是在欺負我們整個警署啊!”


    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後,驃叔毫不猶豫地將陳家駒用力按壓在床邊,並義正言辭、正氣凜然地開口說道:“孩子啊,你真的已經付出太多努力和犧牲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你不僅會被上麵指責,甚至可能連警察身份都無法保留了!


    今天就算拚著我這張老臉不要,我也一定要前往總部去討要一個說法!他李文斌究竟算個什麽東西?有何資格如此欺壓咱們警署裏的人呢!”


    話音剛落,驃叔轉身邁步就要朝門口走去,他的步伐堅定有力,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此時此刻的驃叔,展現出一種英勇無畏、視死如歸的豪邁氣概,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驃叔,您老消消火,都一大把歲數了,咋脾氣還是這麽火爆呢!”這時,署長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死死地抱住驃叔那粗壯的腰肢,使出渾身解數阻止他往外衝。


    “署長,你放開我,別攔著我!今日就算豁出這條老命,我也要跟那個李文斌拚個魚死網破!他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寧願撞死在總部大樓前!”驃叔怒目圓睜,滿臉通紅,嘴裏不停地喘著粗氣,活像一頭發狂的公牛。


    “驃叔啊,您這又是何必呢?過不了多久您就能安享晚年、含飴弄孫啦,何必蹚這攤渾水呢?要去也是我這個當署長的去啊!”署長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此時,署長苦苦相勸:“而且就是你去了又能怎麽樣,李文斌是一哥的愛將,加上這次事件後更是深得高層喜愛,我們鬥不過的!”


    “大不了退休金我不要了,署長你不要攔我!”


    “冷靜一點,驃叔!”


    “我冷靜不了,放開我!”


    看到驃叔因為自己的事情如此激動,陳家駒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愧疚之情,淚水不禁在眼眶裏打轉。


    “署長、驃叔,就讓我去吧!反正當不當警察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了!”陳家駒咬著牙,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但通紅的雙眼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激蕩與決絕。


    “不行!家駒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前途,這種得罪人的事情還是讓我這個老家夥來吧!”


    驃叔同樣紅著眼,對著陳家駒動情的說道。


    “唉,你們以為這事鬧上去就能夠解決嗎?現在李文斌正得勢,我就是署長又能怎麽樣,連弟兄們被欺負都不能給他們出頭,我真的是太沒用了!”


    說到這裏,署長麵露哀傷的神色,頹廢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繼續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家駒成為全香江警方的代言人,有了這份影響力上麵才會重視,我才能夠和處長說上話,可是……唉……”


    署長說著看了看陳家駒,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驃叔見狀,義憤填膺的說道:“署長你不用說了,家駒跟了我這麽多年,我很清楚他的為人,他肯定是不願意……”


    “我願意!”


    此時,驃叔的話還沒有說完,陳家駒便麵色平靜的用三個字打斷了他。


    署長和驃叔聽到這話後互相對視了一下,署長趕緊向驃叔投去一個眼色。


    驃叔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轉過身來,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地對陳家駒說:“家駒啊,你真的已經考慮好了嗎?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啊!”


    此時此刻,陳家駒似乎經曆了一場激烈的內心掙紮,但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喜怒哀樂之情,讓人難以捉摸他真實的想法。


    “不用想了,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就像署長說的那樣,天上掉下來的功勞都不要,這不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嗎?”


    看著陳家駒那張波瀾不驚、宛如一池靜水般的麵龐,驃叔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


    突然間,一股深深的懊悔湧上心頭,他意識到自己對陳家駒的欺騙行為是多麽不可原諒。


    看著眼前這位悲痛欲絕、心如死灰的得力部下,驃叔的內心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然而,當他轉頭時,卻與署長那焦急的目光相遇。


    署長眼中透露出的期待和急迫讓驃叔心中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他明白,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迴頭路可走了。


    盡管內心十分矛盾,但驃叔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將謊言維持下去。他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場戲演完,不能讓大家的努力白費。


    在這一刻,他必須放下個人情感,為大局著想。


    家駒!


    對不起了!


    於是隻見驃叔走到陳家駒的麵前,輕輕地拍了拍陳家駒寬闊堅實的肩膀,喉嚨有些發緊,聲音也略帶一絲沙啞和顫抖:“家駒啊,我真是……真是對不起你啊……”


    這句話驃叔並不是在表演虛假情感,而是真正地從心底發出聲音來表達自己真實感受和想法。


    然而同樣一句話,當被不同人聆聽時卻會產生不一樣的理解與解讀。


    站在旁邊的署長聽聞此言後,他那張平日裏嚴肅刻板、毫無表情的麵龐竟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愧疚之色。


    不過當他聯想到來自上方領導層施加給他的巨大壓力以及嚴厲要求時,瞬間又重新堅定起信念,並暗自思忖道:“目前隻能先苦一苦家駒了,等日後有機會再想辦法彌補他所遭受損失吧!”


    畢竟身處官場之中有時候必須要做出取舍抉擇啊!


    陳家駒微微一笑,眼神堅定而溫和,仿佛在告訴驃叔不必擔心。他輕聲說道:“驃叔,您千萬別這麽說。一直以來,都是您在悉心照料我,關心我的生活起居,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天!”


    說完,他用力地握緊了驃叔的手,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感激和敬意都通過這一舉動傳遞出去。


    他的眼神堅定而真摯,充滿了對驃叔的信任和依賴。然而,此刻的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陷入了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而這一切正是由眼前的兩個人所策劃。


    說完,陳家駒走下床來,語氣看似輕鬆的說道:“不是說一會兒要有記者招待會嗎?我們快過去吧,要不然就趕不上了!”


    看著陳家駒背影沉重的走出病房,署長歎息一聲,語氣頗為感慨的問道:“驃叔,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卑鄙了?”


    “有一點!”


    說著,驃叔看向了署長,麵無表情:“但是你比我卑鄙多了!”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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