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是一樣,不能忽視小孩子在一些關鍵時刻,會起的作用。


    也不是每個小孩子,都是天使。


    董家村這些人,也不是生來就惡。


    更可怕的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是惡。


    他們隻覺得這是自然而然的,必須的。


    必須娶妻生子、必須傳宗接代、必須牢牢掌握父權、夫權、冠名權。


    而花錢買賣人口,對他們來說,也許違法,但不是作惡。


    他們隻會覺得是自己倒黴,沒有投胎到富貴人家、沒有個好爹、娶的媳婦不夠聽話、不夠能生……


    反正從來不是他們的錯。


    隻是老天不公。


    中午十二點多,午飯做好了。


    陳敏霞燒退了,人也恢複了意識,錢予給她喂了一點粥。


    陳敏霞一邊喝,一邊流淚。


    不是夢!


    這不是她做的夢!


    她是真的被救了!


    “別哭了,我們真的被救了!”錢予勸陳敏霞,也是提醒自己。


    她們真的獲救了!


    “那些畜牲呢?”陳敏霞用沙啞的聲音,艱難地問。


    “全被綁了。”錢予滿心期待。


    高悠說的,隻要不把他們弄死,就行!


    “是‘無疆救援隊’救了我們。那個灰色外套的姑娘,是她們的領頭人,那個短發姑娘,是隊長。”錢予邊喂粥,邊給陳敏霞介紹在門外院子裏吃飯的高悠和熊大妮。


    “太厲害了!”陳敏霞看著那兩個姑娘,由衷讚歎。


    她總是做夢,夢到自己家裏人找到了她,警察把董家村的人全抓了,全都關進大牢,大家都得救了。


    也夢到過,她因為又一次流產,被董家福那畜牲打死。


    還夢到過,董家福那畜牲爹,再次爬上床。


    無窮無盡的噩夢,讓陳敏霞已經很久沒有安眠過。


    可是,她的命,卻又那麽頑強,跑了八次,被抓了八次。


    腿斷過、手斷過、牙掉過,甚至腰斷過。


    可是一個冬天過去,她在床上躺了幾個月後,又能下床了。


    她又開始計劃逃跑,計劃找東西想毒死董家父子。


    可是董家村太窮了,別說農藥了,連耗子藥都舍不得買。


    畢竟是耗子都嫌窮的董家村。


    山上那些花草,她也隻認識一些常見的藥草,沒有毒性特別大的。


    她試著偷偷在飯菜裏下了一點毒性藥草,但是董家的飯菜,少鹽少油,醬油糖醋那些更是沒有。


    一旦放的量大一點,就能察覺出來。


    所以她的計劃,一直見效不大。


    十年了!


    她反反複複逃跑、被抓、被打、逃跑、被抓、被打,永遠失敗,永遠不放棄,但是身體卻一直在變差。


    她之前因為反抗董家福,被打得全身是傷,頭還撞到桌角,她就覺得,可能這一次,她撐不住了。


    後來她迷迷糊糊中,被人太抬到了山上的山洞裏,好像聽說,是因為有京市電影學院的大學生,來董家村采風取材,要在董家村住幾天,所以要把她們全關起來。


    陳敏霞聽到這事,知道機會來了!


    她用僅存的意識,硬是撐了下來。


    她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就算這次逃不了,她也想給家裏傳一個消息。


    她要活著,好好活著。


    隻要活著,就有機會。


    她就能逃出去,就能救其她人!


    終於,她等到了這次機會!


    時間過了一天。


    姐姐們的身體恢複了一些,加上胡琪帶來的一些藥物,讓她們得到了一定治療,情況,比之前好了不少。


    董家村的男人們,被餓了兩天。


    沒給吃的,沒給水喝。


    姐姐們圍坐在一起,商量該怎麽處置這些畜牲。


    把她們遭受的折磨和痛苦,也在他們身上還一兩分。


    “我試過,被他們關在地窖裏,三天三夜,沒給一口水,一口粥。”田凱南說。


    她說得輕描淡寫,可是,隻有她知道,那種快要餓死、渴死,是怎樣的感覺!


    “我也要他們餓上三天三夜。放心,死不了的。”田凱南強調。


    真的死不了,她這不好好活著嗎?


    “我眼睛被打瞎了。”一個麵無表情,眼睛殘疾的姐姐冷冷地說。


    “我也要他瞎一隻眼。”


    “我流產後沒幾天,那畜牲就要繼續生。我隻要剁了他。”錢予說。


    想傳宗接代是吧?


    傳他祖宗!


    “還有他的老不死爹!”


    “對!剁了他!你們誰要是下不去手,讓我來!”一個姐姐說。


    “我要親自來!”


    “怎麽可能下不去手!不就一條肉蟲嗎?”


    報複的迫切,支撐著她們的精氣神。


    隻有她們知道,內裏,是怎樣的千瘡百孔。


    高悠按田凱南說的,把人餓足了三天三夜,一分鍾不少。


    正午十二點,在村口的大榕樹下。


    救援隊的人,把所有董家村的男人,都押到了這裏。


    此時的董家村男人,大多已經被餓得半死不活,隻有個別還清醒著。


    他們被強製跪在地上,但是大多數跪不直,東倒西歪的。


    十六個姐姐,手裏都拿著一把菜刀柴刀或鐮刀。


    高悠讓胡琪把這些刀都簡單消毒了一遍。


    畢竟不能真的讓她們沾上人命。


    有個救援隊隊員,家裏養豬的,學過劁豬手藝。


    她給姐姐們,簡單傳授了一下技巧。


    畢竟這裏缺醫少藥,還是挺容易死人的。


    這些男人,看到手裏拿著刀的女人們,嚇得瑟瑟發抖。


    嘴裏被塞著木頭,求饒都求不了。


    他們想說:“我是孩子爹!你不能這麽對我!”


    “你是我們花錢買來的!敢動我一根毫毛!我打死你!”


    “我要把你們丟到土坑裏去!”


    可惜,他們沒有機會說出來。


    田凱南首先走到他們麵前,當著他們的麵,割了買她的那家男人,三個。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瞎眼的、斷腿的、掉牙的,通通還到他們身上去。


    陳敏霞動完手後,出了一身大汗,有些虛脫,全身發著抖。


    錢予給她喂了一點白糖水,才緩了過來。


    陳敏霞看地上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仰天大笑。


    理智讓她克製住了送他們下地獄的衝動。


    她還要好好活著,不能陪他們下地獄!


    其她人,也陸續跟著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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