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敏飛在她緊緊抱著的懷抱裏,慢慢地,情緒穩定了下來。


    “媽。”王愛華也反應了過來,把侯敏飛扶到沙發上坐下。


    陸愷宸及時給侯敏飛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慢慢喝了半杯。


    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場麵一時有點尷尬。


    眾人沒想到,侯敏飛和潘玉鳳竟然是舊識,而且還是有舊怨那種。


    潘玉鳳也是認出侯敏飛那一瞬間,好像穿越時空,迴到了當年。


    她任由侯敏飛在她身上又哭又打,一時間忘了反應。


    她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到舊人。


    宋承望看情況,今天似乎不適宜相聚,正想著和母親提出,先迴去時,潘玉鳳先動作了。


    “好久不見,敏飛妹妹。”潘玉鳳試圖用一種比較輕鬆的方式,來和幾十年不見的故人相處。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潘玉鳳,你這個負心人!你不配!”侯敏飛情緒再次激動起來,衝潘玉鳳罵道。


    不過侯敏飛明顯平時沒怎麽罵過人,罵人的樣子也是文雅的模樣,沒什麽殺傷力,倒是把自己氣得厲害。


    不過,咳咳!


    她師傅和侯院長,原來是這樣的舊怨啊。


    高悠表麵一臉的平靜,心裏卻忍不住吃起了瓜。


    這個瓜,好好吃的樣子。


    侯敏飛如今看著是一位清瘦文靜的老太太,像株長在深山的幽蘭,孤高清雅。


    年輕時候,肯定也是位絕代風華的姐姐。


    潘玉鳳叫她敏飛妹妹。


    想起之前師傅說好久沒有聽人叫她姐姐了。


    莫非這個人就是指侯敏飛?


    不難想象,當年師傅肯定是個男女通殺的大姐姐。


    曾經和侯敏飛之間,有過什麽也不出奇。


    高悠的目光,轉向那位一直陪在侯敏飛身邊的老爺子。


    從他筆挺的身姿,立體的五官看,年輕時候應該也是個帥哥。


    朱小花和李羲煙都說過,侯敏飛身邊,一直有一位摯友,陪伴了她幾十年。


    這是個多角戀?


    不對!


    她不信她的師傅,會是個摻盡別人感情的人。


    高悠正想好好問問,問清楚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侯敏飛揮著手說:“我不幹涉你們姐弟的來往,但是我不想在我家看到潘玉鳳。今天就這樣吧。”


    侯敏飛不看任何人,執意趕客。


    王愛華有些為難,可是心裏自然是侯敏飛最重要。


    王愛華看向宋承望。


    “母親,我們先迴去吧。”宋承望微微和初次見麵的姐姐,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潘玉鳳。


    潘玉鳳盯著侯敏飛看了一會兒,心情也是極其複雜。


    她想辯解幾句,又覺得沒什麽必要。


    人家都已經成家幾十年,還提那些陳年往事,有何意義?


    潘玉鳳不是那種悲春傷秋的人,過去的事,就隻是過去。


    她率先轉身,走出了侯敏飛家。


    高悠看了看侯敏飛,又看了看王愛華。


    還是跟著潘玉鳳走了。


    宋承望和王愛華還有馮君,點頭示意,然後離開了這裏。


    潘玉鳳先上了車,沉默不語,氣氛有些沉悶。


    高悠上了車,坐到潘玉鳳旁邊。


    宋承望坐到了副駕。


    他剛想讓司機開車迴家,就聽高悠開口了。


    “師傅,我這個人最討厭相互誤會,大家都不開口說明真相的戲碼。請你告訴我,你跟侯院長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高悠盯著潘玉鳳的眼,認真地說。


    她聽小說的時候,也最討厭這樣的劇情。


    不管是為了製造衝突,還是為了撒狗血,她都看不得這種。


    她寧願大家當麵鑼對麵鼓,哪怕相互開撕,罵街,幹架,也好過當鋸嘴葫蘆。


    潘玉鳳看到高悠執著的眼神,哼笑了一聲。


    “小家夥,還想管你師傅的事啊?”潘玉鳳隨意地彈了一下高悠的額頭。


    “嗷!”高悠捂著額頭,看著潘玉鳳,不認輸,不妥協,不放棄。


    宋承望看潘玉鳳有鬆口的意思,就沒讓司機開車,用手示意他先下車去抽根煙。


    萬一是太勁爆的內容,為了老母親的麵子著想,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的好。


    司機下車後,宋承望就豎著耳朵,開始準備聽老母親的故事。


    潘玉鳳不是扭捏性子,大大方方說了出來。


    “你也知道,我是匪幫出身,我爹當年是個土匪頭子,在譽縣那裏盤踞了一個山頭,在那一片幹著農時耕種,閑時劫富濟貧的勾當。”潘玉鳳把她當年的舊事,娓娓道來。


    潘玉鳳出生沒兩年,大清,終於亡了。


    但是老百姓的日子,依舊是在水深火熱之中。


    那年頭,想當良民,是件很艱難的事。


    當土匪,卻是很容易的事。


    於是,民變匪,越來越多。


    原本一家獨大的潘家寨,近些年,漸漸多了幾家同行。


    這些同行可沒有潘家寨的那些講究,隻管燒殺搶掠,不講一點江湖道義。


    同行之間總是此消彼長,那些沒有顧忌的,長了。


    潘家寨這樣堅守最後一絲道義的,慢慢消了。


    潘玉鳳十五歲時,她爹因為劫了一批鬼子的家夥,腹部中了彈,熬不過一個月就沒了。


    潘玉鳳葬了她爹後,就接過了她爹的位子,成了潘家寨的新一代大當家。


    潘玉鳳不懂國家大義,但是她知道,共同的敵人,最大的敵人,是鬼子。


    所以,她秉承她爹的行事作風,並且青出於藍,專門搶鬼子的東西,槍炮、裝備、醫藥、糧食等。


    後來有一天,下麵有人來稟告,譽縣縣城來了一個小白臉,要見她。


    當時潘玉鳳才剛從鬼子那裏劫到了一批貨,正開心地點貨呢。


    聽到有個小白臉找她,還以為是哪家寨子派來的美男計。


    她饒有興趣地,接見了這個單槍匹馬前來的小白臉。


    然後,她就看到了侯錦昌,那個之後讓她念念不忘大半個世紀的人。


    侯錦昌跟她以前見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


    他高瘦白淨清俊,一身白襯衫黑西服,梳著整齊的頭發。


    用她師傅錢五那邊的粵語來形容就是,這男孩子官仔骨骨,靚冠譽縣。


    潘玉鳳一眼,就對侯錦昌這個溫潤如玉的翩翩美少年動了心。


    所以,當侯錦昌提出想用一千大洋,請求潘玉鳳去救他的妹妹侯敏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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