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把他揍進了醫院。事後,他父母和他,給我,還有所有被他欺淩過的同學公開道歉了。”


    陳驤聽到這裏,心裏覺得,這姑娘沒讓他失望。


    “他的父母還準備把他送去部隊,磨礪他,改造他。”


    賀權聽了直皺眉。


    高悠停了一下後繼續:“然後我就想到了我自己的弟弟,他才上初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他被家裏寵壞了。自私自利,嬌生慣養,意誌薄弱,還和鎮上的小混混攪和在一起。


    我對他的未來十分擔心,所以才想到,想讓他和那個欺負我的男同學一樣,送他去部隊鍛煉”。


    “我知道,部隊的生活是艱苦的,但也是鍛煉人意誌的好地方。


    我希望通過部隊的訓練,能夠讓他學會堅強、獨立和自律,改掉身上的壞毛病,成為一個有擔當、有責任感的人,不至於將來成為社會敗類,害人害己。”


    說到這裏,高悠話鋒一轉。


    “但是我剛剛看到賀三叔的英姿後,我覺得,我的廢物弟弟不配進部隊。部隊不是垃圾收容所,不應該成為社會敗類的洗白天堂。”高悠說得有些激動。


    賀權聞言,看了高悠一眼,心裏舒服多了,眉頭也平展了一些。


    昨天高國華拿著禮來找他,一通溜須拍馬,真正目的無非是想讓他幫他兒子進部隊。


    賀權向來最討厭這種找關係,走後門的。


    高國華正中他的雷區。


    而且,他也實在看不上高國華那個兒子,一副唯唯諾諾窩窩囊囊的樣子。


    高國華這個小閨女,倒是有點意思。


    高悠緩了緩心情,繼續道:“但是,我也想到,如今的社會正變得越來越複雜,各種犯罪現象層出不窮,這並不是什麽偶然現象,而是社會經濟發展的必然產物。”


    “這期間,還會產生不少的社會問題,增加社會的不穩定性。比如,我發現,大隊裏的留守兒童,越來越多了。”


    聽到這裏,賀權又對高悠高看了一眼,繼續聽下去。


    “他們的父母大多出去打工,隻有過年才迴來。大多數是家裏的老人在扶養他們。老人們又大多忙著地裏的活,忙於家務,很少關注這些孩子的內心。


    不少人還重男輕女,對男孩子縱容嬌慣。這些缺乏父母教育的孩子,很容易變得驕縱自私,膽大包天,甚至產生逆反心理,加上外物的引誘,長此下去,容易導致他們走向違法犯罪的道路,成為社會的隱患。”


    高悠說到這裏,賀權和陳驤都陷入了思考中。


    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確實不小。


    留守兒童這個詞,用得很精準。


    “那個男同學,還有我的弟弟,就是這樣的典型例子。”


    “家裏人根本管不住他,我甚至能想象,等他初中一畢業,就會被鎮上的混混帶壞,最後蹲局子吃槍子。”


    “還有那個男同學,他對我們班所有女同學都進行過言語侮辱,還有霸淩。”


    “其中有一個女同學,她成績很好,每次考試都是前幾名,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她性格也很開朗樂觀,但是她也被欺負過。


    後來我才知道,她被欺負的原因,隻是因為她窮,她是班上最窮的學生,穿得最破,吃得最省,就因為她窮,被欺負了。”


    高悠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才慢慢開口繼續:“後來,我才知道,她是烈士遺孤,她爸爸是一名軍人,幾年前為了救人犧牲了。


    我問她烈士家屬應該有一定的補助吧,是有什麽困難嗎?她說,因為她媽媽把大部分補貼,寄給了幾家同樣是烈士的家屬,她說那幾個家庭比自己家過得更難。”


    高悠這話,讓賀權眼中有了一絲動容,連陳驤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得益於高悠有收集各種素材的習慣,當時蘇小蘭和孟夏幫她要那些同學的簽名時,她注意到了那個叫王軍的女同學,多問了幾句。


    正當賀權想開口問,有什麽是他可以幫忙的時候,高悠繼續說下去。


    “當時我就想幫幫她,至少給她一件暖一點的衣服。她就說,她為爸爸感到驕傲,也很支持媽媽的做法。她不是真的窮到吃不飽穿不暖,她不需要同情和幫助,她對賴誌誠的侮辱也不太在意,甚至覺得這是一種鍛煉意誌的方式。


    她說想高中畢業後就去當兵,最好能去爸爸當年的部隊。”高悠說完,眼睛有些濕潤,嘴上卻忍不住露出一絲嘲諷。


    高悠當時就覺得很諷刺,女生因為穿得不好被欺負,男的因為欺負人被送去部隊。


    賀權的心很沉重。


    陳驤卻動了凡心。


    “剛剛,我深刻反省了一下,覺得這樣的女孩才該送去部隊。我那個廢物弟弟實在不配。”


    高悠的神情變得認真而嚴肅,她注視著賀權,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可是,三叔,未成年犯罪這個問題,我覺得不能置之不理。


    如果我們不加以關注和引導,很容易就會走上歧途。所以,我真心想請教您,作為一個有著豐富經驗和見識的退役軍人和長輩,告訴我,我可以做些什麽?”


    賀權看著高悠那充滿期待的眼神,為自己之前的高傲感到羞愧和難堪。


    賀權又看了陳驤一眼,兩人眼神交流,有了默契。


    “那你有什麽建議,盡管提出來。”賀權這會兒看出來了,這個小同誌不但有敏銳的洞察力,還有各種出人意料的想法。


    明著是請教他,其實意在向他提建議。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我想,我們可以組織起一些退役軍人,特別是那些因傷殘而失去部分勞動能力的,或是生活上暫時遇到困難的戰友們。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的豐富經驗和堅韌品質,成立一個特殊的少年訓練營。”


    “這個訓練營可以在寒暑假或周末開展,主要針對青少年進行體能訓練和愛國主義教育。


    退役軍人不僅可以作為教官,傳授他們基本的軍事技能和體能鍛煉方法,更可以通過分享自己的經曆和故事,向他們傳遞愛國主義精神,培養他們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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