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她生的閨女,卻不跟她親,方二嬸心裏是不舒服的。


    原來還可以這樣!


    “行,我知道了。”方二嬸把簸箕放下,說明天過來拿對聯,人就匆匆迴去找閨女了。


    可不能讓珍珍把家裏恨上了,她們要當閨蜜,一輩子的好閨蜜!


    總算把二嬸打發走了。


    高家眾人鬆了一口氣。


    “姐夫,你先迴去吧。明天再來接二姐。今晚我們姐妹三個要好好說說話。”高悠開始打發鄭宇。


    “對,你迴去吧,明天再來接我。”高爽也不想迴那個家。


    “可是明天就年三十了…初二再迴娘家…”鄭宇現在有點怕高爽,更有點怕高悠。


    小姨子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活了,可怕!


    “這是我的家,初二才能迴嗎?”高爽瞪他。


    他再敢多嘴試試!


    她現在瞧鄭宇怎麽這麽不順眼呢!


    那張當初覺得好看的臉,現在一看,也就那樣!


    鄭宇終於還是走了。


    以往對他很熱情的丈母娘,今天對他幾乎視若無睹,這高家他今天是待不下去了。


    等多餘的人都走了,一直有些晃神的劉月娥終於迴過神來。


    “死妮子!你怎麽那麽好心給李素芬介紹那麽好的工作!有這麽好的工作,你不會便宜家裏人啊?”劉月娥滿是老繭的手,往高悠身上拍去。


    高悠輕輕躲開,躲到高萍身後,高萍趕緊護住她。


    “媽,你說的這個家裏人,不會是你大嫂二嫂吧?”


    高悠一下子揭穿了劉月娥的心思。


    “就你聰明。便宜你舅媽她們不好過便宜李素芬?我看到她就惡心!”劉月娥被當場揭穿,有些沒臉。


    “對啊,小妹,你真給劉大強他媽介紹這麽好的工作啊?太便宜她們了!”高爽也想問。


    剛剛小妹那樣子,雖然鎮得住場子,把人忽悠走了,劉大強他媽也白跪了,但是她怎麽覺得不得勁兒呢!


    太便宜劉家一家白眼狼了。


    “我有這麽缺心眼嗎?”


    高悠從自己行李裏拿出杯子,從家裏熱水瓶裏倒了一杯開水,慢慢喝了幾口,才繼續道:“那個教授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個癱瘓的妻子和他也是蛇鼠一窩。李素芬一去正好,和他們狗咬狗,我們看好戲!”


    高悠也沒有隨便胡說,真有這麽一個人。


    上次她去盧主任家,她閨女常曉豫說的那個要找月嫂的教授,有一個十分惡心的前夫,前些年出軌亂搞,這個章教授毅然和前夫離了婚了。


    這個前夫就是高悠說的那個教授。


    那個癱瘓的妻子,就是當年那個介入章教授婚姻的人。


    當時常曉豫和她好好吐槽了一番這個前夫。


    不過要是李素芬真的想去當這個保姆,她還要問問常曉豫,讓她問問那個章教授的意思。


    高爽聽得眼前一亮,這個倒真是個好主意!


    她看那個李素芬也不是個安分的,要是她真去給人家當上保姆,那可就熱鬧了。


    “那你介紹他們去省城擺攤掙錢這個怎麽說?”劉月娥就是不舒服,怎麽還給人介紹發財的路子呢?


    “去省城你覺得容易嗎?沒錢沒人脈,單是租個房子,可能一個月就要幾塊甚至十幾塊,每天吃喝都要花錢買。


    還要有做生意的成本,要有手藝。媽,你覺得你能行,還是他們能行?”高悠問她。


    劉月娥一噎,老實說,她覺得自己不行,劉家那些,更不行了。


    劉大強是個沒什麽主意的,他那個弟弟一看也不是什麽踏實本分的。


    那個妹妹還不如她幾個女兒呢。


    “劉家這幾個,一個奸,一個蠢,一個饞,一個懶,能幹成什麽?等著看好戲吧。”高悠看了一眼高萍,看她的反應,對劉大強是否還有留戀。


    高萍隻是淡淡地看著妹妹,帶著一絲期待。


    她聽二妹說,小妹帶著她賺了好些錢,等她養好身體,讓小妹也給她看看,能做什麽。


    她要像二妹一樣自己能掙錢,像小妹一樣有自己的本事。


    劉大強什麽的,管他呢!


    “我先迴房收拾一下。”高悠放下水杯,起身抱著自己的行李,迴自己房間。


    劉月娥看姐妹倆帶迴來的年貨,下意識想嘮叨幾句,又覺得沒意思,隻好迴廚房,繼續炸丸子去了。


    高萍跟著去了廚房。


    高爽跟著迴了三姐妹一起住過的房間。


    房間倒是都不小,就算是木板隔開的,一間也有十幾平方。


    當然,早些年沒分家的時候,她們一家六口擠在一間房的時候,那還是很擠的。


    房間裏很昏暗,是後麵的隔間,沒窗戶,全靠屋頂的幾塊玻璃采光。


    大白天也要開燈,才能看得清人臉。


    房間也不算有床,隻是用長板凳加撿的磚頭,上麵鋪長短不一的木板,就是床了。


    為了睡著暖和點,床褥下麵還要鋪一層稻草。


    蚊帳也是灰撲撲的老式棉蚊帳,不透氣,不透光,憋悶得很。


    床單被罩都是曆史悠久的東西了,久到發黃,洗得發白。


    房間裏還有三個大小不一的木箱,放一起,當衣櫃。


    木箱旁邊還有幾張小凳子,還當桌子用。


    木桌子原來是放在高悠房間的,她高中住校後,就被高國華弄去高邵林房間了。


    還有一張缺了一角的破木椅子,當臉盆架用。


    房間看起來最近被打掃清潔過,還算幹淨。


    但是房間不常住人的那股黴味,潮味,還是很明顯。


    高悠先去端了張凳子進來,踩上去,換了瓦數更大的燈泡。


    房間一瞬間亮堂了許多。


    “哇,好亮!”高爽在這間房住了這麽久,從來沒有想過換一個燈泡,換一片光明。


    新買的床單被罩也懶得洗了,這天氣雖然不下雨,但陰沉沉的,洗了也幹不了。


    高悠直接把原來破破爛爛的床單被罩給換了。


    她想了想,去高邵林的房間看了看,高邵林房間和姐妹的一樣大。


    但是房子在前邊,有個木窗,釘了塑料薄膜,光線明顯亮了很多。


    床是普通的木頭床,不過好歹是張正經床,上麵的床褥被子被劉月娥折得整整齊齊的。


    但是那股男人身上的油膩汗臭味撲麵而來,高悠很是嫌棄。


    房間裏有木桌子,木櫃子,木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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