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高與亨利差不多,身形還更為魁梧健碩些,即便是穿著現下流行的寬鬆西服,也難掩其肌肉線條的飽滿與力量感。


    這樣的裘鋒,和之前嚴肅正經的樣子有大相徑庭,不知道哪一麵才是真正的他。


    而高悠注意到,裘鋒是跟在亨利身邊和賓客結交的,自稱是亨利的朋友,傑克。


    此外,高悠還注意到,在那些穿著長衫馬褂的服務生裏,有一位的身影有點眼熟。


    那位自稱xx大隊的封羿。


    她不會認錯。


    之前在火車上,他喬裝成農民工,幾乎讓人看不出端倪。


    如今卻又化身為這場生日宴的服務生,低頭忙碌著。


    莫非也是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高悠暗中的打量,還是沒能逃過封羿敏銳的感知,被他抓包了。


    高悠隻好裝作沒看見,繼續跟著李羲煙認識其他人。


    基本和所有人都打完一圈招唿,已經是半小時後,社交進入下一個環節,所有人移步餐廳。


    平時隻有一張圓桌的餐廳,移走了兩扇屏風,打開花廳的移門,變成一個非常寬敞的空間,另外添置了三張圓桌,完全足夠容納這麽多的賓客。


    昨天試過味的姑蘇菜式,在今天的生日宴上大放異彩。


    幾乎每一道菜肴都贏得了在場賓客的一致好評。


    甚至有位書法家加詩人被其美味所觸動,當場揮毫潑墨,賦詩一首,讚美姑蘇菜的精致與美味。


    整個宴會氣氛熱烈而歡快,賓客們盡享美食,暢談笑語,可謂賓主盡歡。


    用完餐,賓客們又移步羲園湖對麵的戲台。


    戲台臨水而建,這裏視野開闊,兩岸星星點點燈光點綴其間。


    在燈光映照下,夜色、湖水與古色古香的戲台相映成趣。


    賓客陸續落座後,有碧螺春、君山銀針和黃山毛峰等姑蘇名茶可任君選擇。


    戲台上已經布置好,燈光,幕布,音響設備俱全。


    隻等專門從姑蘇請來的表演藝術家們上台。


    這裏依然鋪有地暖,即便三麵環水,也不用擔心夜間的寒意。


    高悠坐在李羲煙右手邊,品嚐了幾口碧螺春,和其他人一樣等著表演開始。


    大概等了有五分鍾,賓客們都陸續安靜下來了,期待的目光紛紛投向戲台,然而台上卻遲遲未有動靜。


    這時,李叔悄然走到李羲煙身旁,輕聲在她耳邊敘述了情況。


    高悠在一旁,聽得清楚。


    原本要上台合作表演評彈的兩位藝術家,其中一位得了急性腸胃炎。


    原本她想堅持表演完再去醫院,便沒有聲張。


    誰知道十幾分鍾前,症狀加重了,站都站不起來。


    李叔及時進行了處理,已經叫了司機送人去醫院。


    但是後邊要表演的昆曲演員們,有幾位還在緊張地上妝,最快大概也還需要十來分鍾。


    李叔過來請示,是繼續等,還是讓賓客們先逛逛羲園。


    羲園建好後,其實還沒有大規模接待過客人,夜遊羲園,也是一雅。


    高悠聞言,心思一轉,主動開口:“姐姐,不如讓我給你熱一下場?一旦演員們準備好,李叔你給我打個手勢,我就下台。”


    李羲煙聽高悠主動請纓,伸出手往做出請的動作,表示對她拭目以待。


    高悠起身,大方走到了台上。


    李羲煙還以為她要清唱一曲,或是表演一個什麽節目。


    誰知高悠拿起話筒,先來了一段自我介紹。


    “大家晚上好!我叫高悠,大家也可以叫我高大導演,小高導演也行。”


    高悠神情自若,舉止從容隨性,還帶點幽默風趣。


    “原本是由兩位評彈藝術家為大家帶來表演,可惜其中一位身體不舒服,無法登台獻藝。在等待昆曲演員們準備就緒的空檔,我願為大家帶來一段表演,略作彌補。”高悠直接點明了事由。


    台下眾位賓客聞言,心思各異。


    有人覺得與其聽老掉牙的評彈,不如欣賞欣賞李總妹妹的表演,更好拍馬屁。


    也有人覺得高悠說話挺有意思的,當看個單口相聲。


    “大家一定都有點好奇,我是怎麽和李羲煙李總成為姐妹的。這就要從一個縣城的報刊亭開始說起。”高悠侃侃而談,直白地把眾人心思說了出來。


    “那天,囊中羞澀的我,隻是想買一些便宜的舊雜誌報紙,長長見識,開開眼界嘛。


    於是,我叫了那個報刊亭的老板一聲姐姐,說了我的來意。她很熱心地讓我去迴收站看看,那裏有很多。還提醒我不要盯著迴收站那個員工的臉看,說是臉上有疤。”


    “我去了一看,我去,那大姐臉上除了有嚴重的燒傷疤痕,還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當時我就怒了。這家暴也太嚴重了吧,就沒人管管嗎……”


    高悠把這段時間的經曆,稍微做了些修改,變成了一段脫口秀,在台上說了出來。


    她姿態瀟灑,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從容與自信。


    她聲音鏗鏘有力,口齒清晰,言辭犀利又不失幽默,把原本略顯沉重又尖銳的話題,以反諷加自嘲的方式說了出來。


    期間還順嘴提了一句,在縣城火車站舉辦的愛心便民服務,把當地縣領導誇了一通。


    現場隻有一個人知道實情。


    這人是高悠上台不久,才匆匆趕過來的。


    他彎腰走到了李羲煙背後,和她告罪了兩句來晚的原因,隨後才在李羲煙身後留給他的座位坐下了。


    然後,他就聽到了高悠在台上把她自己誇了一頓。


    那個愛心便民服務,明明是她自己的想法,她的策劃方案還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呢。


    雖然明麵是誇縣領導,可實際上誇的不就是她自己嗎?


    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綻放著耀眼光芒的高悠,心裏不禁湧起思緒萬千。


    他又見到了這個姑娘。


    那個奪走他初吻的姑娘。


    同時還是那個寫出兩個節目劇本,並策劃了節目讚助巡演,和還有提出愛心便民服務以及年貨節方案的姑娘。


    此刻的她,是那麽耀眼奪目,忍不住讓人為之吸引和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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