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就在梨子巷那裏,左轉,過三個路口第四個路口往裏就是。你進去就找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姐姐,你跟她說是報刊亭李姐介紹你來的,她會給你找的。”


    因一聲姐姐,女人比高悠想的還熱心。


    “對了,你見到她別盯著她臉上看。她臉上有疤,知道了嗎!”女人猶豫著多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謝謝姐姐。”


    高悠按著女人說的找到了迴收站。


    低矮的平房門口,掛著脫了漆褪了色很多年的“迴收站”三個字的牌子。


    她走進平房,裏麵三麵是房子,中間是個方方正正的天井,到處擺放著各種舊物,雜物。


    破舊的木櫃子,木桌子,木椅子,廢舊的輪胎,生鏽的鐵皮,髒髒的玻璃瓶,廢舊報紙雜誌等等。


    這麽多舊物,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古董?


    不過高悠雖然為投其所好,跟著經紀公司的老板見識過一點古董古玩,但也隻是知道點皮毛,可不敢想撿漏這種好事。


    她就找點報紙雜誌就好。


    迴收站裏此時隻有一個女人,正蹲在地上,整理著新收來的一大堆被蟲蛀的不像樣的舊書。


    “姐姐,我是報刊亭李姐介紹來的。我想買些舊報紙雜誌。”高悠走過去說。


    女人聞言頓了頓,沒迴頭,甚至頭更低了一點,開口聲音有些含糊:“在那個屋子裏,你自己去找,五分錢一斤。”


    女人指了指右手邊的房間。


    高悠走過去,裏麵同樣堆滿各種雜物,主要是報紙雜誌舊書廢紙箱為主。


    高悠蹲下去,主要找一些看著比較完好的,挑出來放到一邊。


    她也沒挑太多,就各種報紙挑了一份,今年的雜誌挑了十來本,就拎著東西出了房間。


    “姐姐,幫我稱一下。”高悠走到女人跟前。


    女人低著頭,過來把報紙雜誌收拾整齊,手法利落地用一根麻繩把東西捆好了。


    這才起身去拿秤。


    高悠聽李姐的,沒往人家臉上看,但還是注意到女人起身的動作有些遲緩,好像身體不太舒服的樣子。


    女人拿著秤,用鉤子勾住麻繩,開始看秤。


    這時高悠用餘光瞄了一眼女人,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她左半邊臉上的一大塊凹凸不平的疤痕,而是她又紅又腫的右臉,腫得發紫發亮。


    這是被人用多大力打,才能腫成這樣。


    高悠的目光被女人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慌忙低下頭。


    “姐姐,去醫院看看吧。”她敢肯定女人不止臉上有傷。


    “不用,過兩天就好了。”女人頓了頓,隻迴了這一句。


    “可以報警的。”高悠看她這種認命般的態度,不用說,肯定是她老公打的。


    “沒用的。”女人搖頭。


    “也可以去找婦聯。”高悠說。


    女人繼續搖頭。


    看來這些都試過了。


    “可以離婚。”


    這下女人給了她一個慘淡的苦笑,顯得那麽悲涼,那麽絕望。


    “我這個樣子,離了婚,誰還會要我?”女人聲音有些淒厲對高悠吼道。


    同時把正臉露了出來,左臉疤右臉腫,一張臉就沒有完好的地方。


    看得高悠心裏一陣難受。


    高悠知道,女人與其說是對她吼,不如說是對這個世界的憎恨和憤怒。


    “我要你,姐姐。”


    高悠想說,這世界又不是沒了男人就不能活。


    可是理智讓她想起,這是八十年代末,這裏是一個落後又貧困的小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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