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音的心情好了點,晚上給我補習時態度也好了一些。不過還是坐在離我一過道的地方,以前的那些小曖昧,似乎都已隨風而走,又似乎未曾有過。她在努力迴到隻是一個老師的身份上來。


    我很快寫好了作文,隨作文一起交給她的,還有我提前寫好的一張紙。


    萬千花下色,不抵鬢邊絲。


    長夜人無寐,空床月未知。


    清風如有意,隨夢入相思。


    這幾天心情低落時迴憶起與聞音相處以來的種種,有感而發寫了首小詩。今天就附在作文後麵一起給她了,全當第一次寫的情書吧。


    聞音伸手來接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有兩張紙,略有詫異。拿過去後就把下麵那張翻了上來看看我在搞什麽鬼。但粗略一看之後,她立馬以手掩麵,快步走出了教室。


    留下我還在原地淩亂,這什麽情況?作文不點評了?


    其實是因為聞音拿到我寫的詩一看之後,心底頓時生出一股酸澀,再不離開,她流下的兩行清淚就要被我看到了。


    迴到宿舍後,聞音把我寫的那張紙按在心上,把頭埋進被子,痛快的讓自己哭了一場。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有了一種特殊的心痛。以前的自己,可以輕鬆的拒絕才華橫溢的大學同學,也可以古井無波的麵對各種誘惑,而和他甚至都還未挑明,都還未開始,隻是因為身份不得不疏遠了點,就這般的痛徹心扉。天啊!我真的要在這裏跌進深淵,做一個枉為人師,遭人唾罵的人嗎?


    郭明川啊郭明川,你莫不是我前世的夙敵吧,如今這樣來折磨我。


    ……


    聞音所承受的壓力當初我根本沒替她想到,如果知道,我根本不會去寫那狗屁的詩了。我還在為她的忽冷忽熱莫名其妙,十八歲的年紀,是真不成熟啊!


    第二天就是我們要出發去市裏參加競賽的日子了。一大早我收拾好就在門衛處等著聞音,順便和大爺聊了會天。


    八點左右聞音過來了,長袖襯衣,長褲加高跟鞋。盡管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但還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到了門衛室,和大爺告別之後,我們就朝鎮上車站走去。


    我走在她身後,看著她雖然長衣長褲,但每次走動之時,還是會突顯出她姣好的身形。迎著初秋的陽光,唿吸著她散發的芬香,我希望這條路,越長越好。


    我的眼光有多貪婪,我不信她不知道。都說女人第六感非常厲害。


    “昨晚上睡得好嗎?”


    聞音照常走著,沒有迴頭,卻突然問了我這個問題。


    “睡得好啊,你就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我還在她身後貪婪的看著她的每一次的步伐,聽到她突然這麽問,我以為她是問我有沒有睡好,會不會影響今天的發揮,想都沒想就直接迴答了她。


    她突然停了下來,搞得我一下刹車不住都撞她身上去了,趕緊又後退了一步。什麽情況?


    她轉了過來,似笑非笑的揚了揚手上的一張紙。“睡得好,那這個說長夜人無寐的人是誰啊?”


    得,原來是在這裏等我啊,大意了。一時不知道怎麽來迴答她了。


    看著我吃癟的模樣,她得意的笑了笑,把紙收進口袋,繼續朝前走了。


    唉,女人心,海底針啊!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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