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隊非得搞這一處,不過是彰顯著每個人的高高在上。真要是隻做思想教育,勞動改造,何必上手上腳!辱罵的事頻頻出現,卻沒有一個幹部製止。


    也許在他們看來不算什麽,畢竟小工兵把人送過來的時候,可沒少拳打腳踢。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默許!這樣的默許,讓一些曾經為國家為人民付出的人,身心疲憊的心寒。心裏的曆程又經曆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夏老太本來是不願意讓夏天上台的,畢竟這樣的事,夏天曾經都是能躲多遠就多遠。可看著夏天堅定的目光,她想這事受到傷害的是夏天,那就讓她去麵對,孩子總是要成長,那她就不能局限著孩子成長的路途。


    “中,人多,護著點身子。”


    見夏老太答應,夏天笑著點頭,“放心!”


    夏天順著上台的人,排起了隊,時刻看著每個上台的社員上台的表現。


    他們大多數是走到謝芳草那邊數落,謝芳草低垂著頭,誰也不敢看,隻默默的流著眼淚。


    “哎,你這丫崽子,以前看著你挺好的人,沒想到你背地裏這麽陰暗?姑娘家家的名聲是多麽重要,哦,雖然不是姑娘了,可人家剛成新婦,你就這樣編排,還打小長到大的姐妹,你種捅人刀子的姐妹兒,心更黑。這要是我家孩子,我非得抽死你,呸,啥玩意!”


    夏天看著這人那一本說教的樣子。還扯上了她這個‘新婦’,真想翻白眼!


    “王家的說的對,就你這樣的小婊砸,心埋汰,長的人模狗樣的有啥用。”


    “就是,埋了咕汰(髒)的丫崽子,我都不知道說你啥好。哎,還非得說兩句,你哭,你還有臉哭,編排人的時候,你咋就不想想被你這般造謠,人家夏天咋整。虎了吧唧的,沒長腦袋的東西,小小年紀就扯老婆舌,跟你那天天作怪的奶奶一個德行。”


    說這話的人,不難猜出來,是個和這老太太不對付的主。


    “哎,他張嬸,你看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說了,我都不知道說啥了。哎,芳草啊,一個大隊住著,你說你磕了巴磣(磕磣)的得什麽好啊!”


    .......


    今天主要批判謝芳草,這種時候幾乎都是家中婦女上台。畢竟大老爺們上去不說別的,麵對一個姑娘家家的,也不好說什麽。再說以後還得在一個大隊相處,可不能太過了。


    一般上來的和謝家關係一般或不好的,都會跑到謝芳草這邊來說上幾句就下台了。


    那些與謝家關係不錯,可沒謝芳草大哥那麽勇猛的上去大義滅親,他們直接去臭老九那邊走個過場,也有欠欠的上手上腳的。


    看得夏天是火氣很大,但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標杆。相比前些年的‘早請示晚匯報’天天雷打不動的流程,那些下放牛棚的人也要雷打不動的出場,風雨無阻,現在算是燒高香了。


    她隻能用意念控製著伸向她親人的手腳,看似打在他們身上,實際卻隔著一層透明光罩,別人看不見。隻有挨打的人心有疑惑,因為那打過來的巴掌,踢過來的腳根本沒有落在身上。


    終於輪到夏天上台了,她看著大隊長問道“大隊長,今天說來我是受害者,能不能把喇叭借我用用,我說幾句?”


    “天丫頭你要說啥?”王震東雖然對夏天的印象很好,可也不敢亂把喇叭借給她用。不說這喇叭得來的有多不容易,就是夏天說話這塊,他也擔心他亂說一氣。


    夏天自是看出大隊長的想法,畢竟現在大隊上的啥東西都金貴,更何況一個喇叭。


    “大隊長,我就這兩天受到的流言蜚語影響,以及流言蜚語的危害給大家講一講,這太傷害人了。咱們得警醒每一個社員,不能學習這不良習性,不然我們長平大隊人一跟風,可就把整個長平大隊的人給帶歪了。”


    王震東沉思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老書記劉秉昆,才點頭同意,“天丫頭,有啥話不能說,你是上過學兒的,千萬別亂講話。”


    夏天舒了口氣,鄭重的接過大喇叭,“大隊長,書記,你們放心,話一定不亂說,不然你扣我工分。”


    王震東手上的喇叭被夏天拿過去了,他就後悔了,就她那幾個工分哪裏夠扣的,這不會是要搞事吧!他不放心的看向劉秉昆,見他一臉期待的看著夏天,才稍稍放了心。


    “各位社員,各位社員請注意,各位社員請注意,做為流言蜚語的受害人,我夏天在這裏說上幾句。”


    大家上台都是對著犯錯的人說上幾句話,也不打擾台下的人嘮嗑啥的。夏天突然用上領導講話才用的大喇叭,下麵瞬間安靜了。


    齊刷刷的所有目光都看向她。


    夏老太更是踮起腳尖看著,心裏有一絲擔心,更多的是欣慰。看,她孫女,就是牛掰,這上台講話,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嘛!她孫女就行,看把謝老婆子驚的,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謝芳草聽到夏天的聲音,猛然抬頭,看到夏天站在她三米處,接受著大隊上所有人的目光。在對比自己,她的心揪的疼,唿吸都有些壓抑。眼神更是像淬了毒藥似的,看著夏天。她有無數個想法,如果現在一把將她從台上推下去,她就出醜了,會不會像自己一樣難堪。


    不,這哪裏夠,她應該像她一樣,站在這裏被所有人謾罵。


    不,這也不夠,她應該比她更慘,她應該讓無數男人騎,無數老鼠咬,吃不飽穿不暖,日日夜夜被打被罵才能安慰她今日之辱。


    對,就是這樣。


    她的歹毒心思夏天不知道,但她感受到了那充滿惡意的目光。


    淡定的當做沒看見,看著台下擁擠的人群安靜下來。她站直腰板,長平大隊一百來戶,卻有近兩千人,擁擠在這個並不大的大隊部。麵對這些人的目光,她一點都不蹙,繼續說道“父老鄉親們兒,我慶幸,我已經成婚。如果這些流言是針對一個姑娘家,那真的會如同毒藥一樣,害死人。


    父老鄉親們兒,你們想想,咱誰家沒有一個閨女。如果沾上這樣的流言,這名聲狼藉,誰家會願意娶?


    拖一年兩年,甚至忍不住同一個大隊的異樣眼光,嫁給一個老樵夫,二流子。


    如果這樣的結局反抗不了,那興許就跳江自殺了。


    這不是害人是啥,一個好好的大姑娘嫁給老樵夫,二流子,你們想想,這要是自家閨女,不就毀了一輩子嘛!”


    (ps:看不下去的可以另選擇其它書,沒必要浪費時間給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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