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夏天一家三口終於迴到家了,看著滿屋堆著的大包小包,大家都是一臉疲憊。


    夏天給兩個炕點了火,要住人的炕,在六月的東北天天還是要燒點火,不然就太冰了。早晚涼,可不適合老人和孩子。


    也不知道做什麽,就將空間裏沒事做好的吃食假模假樣的放在了鍋裏,其實本來就是熱的。


    弄好了這些,她就開始給西屋換炕席,順便掃了一下炕土。弄好了之後才將二老的行李鋪了上去,至於裝衣服的包裹她就沒動。


    留著明天再收拾就是了。


    然後就迴到自己房間,換炕席,收拾屋子。弄好了這些,端飯到餐桌上,叫二老吃飯。


    看著疲憊的夏老太,夏天有些心疼。不說別的,她一個老太太能吃用多少,還不是為了她和她媽媽才這麽拚。


    今天這事也算是事了了,在大隊幹部的見證下,老夏家四房都還了當年那一百七十塊錢。比較搞笑的是,過世的夏老五竟然在欠條上寫著利息,當打開欠條看的時候,所有老夏家的人臉都綠了。


    當年,在他們眼裏,那一百七十塊是白拿的,隻是為了按老五要死了的‘遺產’,才簽字拿到一筆錢....


    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當年就那麽輕飄飄的一嘴,利息的事。


    十一年,一百七十塊錢,月利是五厘,相當於一個月八毛五的利息,在當時也很低很低,可以忽略不計。可架不住這都十一年了啊!所以他們還了一百七十塊錢,利息卻每家還有一百一十二塊二毛錢。


    當時夏天看著大隊上的幾個幹部,看著那欠條憋笑憋的臉通紅,都想扶額。


    就...感覺他們的定力好差!


    她都沒笑!


    然後就在大隊幹部的監督下,他們四家再一次簽了一百一十二塊二毛錢的欠條。這一次規定好了,一年必須還清,如果拖延就依工分頂。


    當時老夏家的人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讓看不慣他們家的人,都痛快不已!


    夏老太也沒有想到,有利息一說,雖然不說痛快什麽的,就是感覺心裏對於老夏家憋悶已久的鬱氣,算是散開了。


    最後對於大房與三房撬門撬櫃子,大隊上做了調和,兩家各賠償夏老太三十塊錢,算是完事。


    而這錢就是從今年他們的兩家的分糧裏扣,按了手印,這事就算辦完了。


    可夏老太並沒有開心,她知道,以後的日子裏,他們不光沒有親戚,還可能有一群狼盯著。


    所以哪怕戰勝了,卻沒有半點喜色。夏母擔心都寫在臉上,一路上,到了家,夏老太走哪,她就跟在哪裏。


    看得夏天都想翻白眼,她媽媽真的是姥姥的小棉襖,不漏風的那種。也不知道,在牛棚的姥姥怎麽樣了,今晚她得看看去。


    哄著二老吃了點東西,夏天無奈的收拾好餐桌。


    忙完了吃飯的事,也不知道幹點啥,要睡覺又不放心二老。


    磨磨蹭蹭的又在二老的屋子裏收拾這,收拾那的。她都有點鄙視自己,飯前還心裏鄙視老媽的粘著老太太呢,現在她不就這樣了!


    想著明天要換衣櫃,她並沒有揭開裝衣服的包裹。


    其它地方都收拾的很幹淨,她拿個抹布在這擦擦,在那擦擦。夏老太忍無可忍,“滾犢子,別擱那裏磨洋工,迴你屋裏睡覺去。”


    “去吧,天天,坐了小一天車,還是早點休息好。”夏母給老太太倒洗腳水,還不忘叮囑夏天。


    夏天。。。


    她眨巴著大眼睛,就無語看著二老,就想問,她就那麽不招待見嘛!


    迴到屋子裏,插好門鎖,她點上燈。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在市裏有電,大隊上卻沒有,這燈光的亮度,一時之間的落差還真大。


    於是她點了兩根蠟燭,煤油燈太暗了,她以後都不打算用了。畢竟她還要學習,還要翻譯稿子。為此她也擔心二老晚上閑不住,縫縫補補什麽的,也把他們屋子裏的油燈收了起來,給放了兩紮蠟燭。


    至於燈台沒買到,隻能在空間裏用意念做了一個簡易的木頭台子插蠟燭。


    看著滿屋裏的的擺設,想到那在個老夏家的男的住過,就有些心裏不舒服。


    又拿著抹布到處擦拭了一遍,才感覺好點。


    淘洗了一下抹布放到外麵晾上,又把盆子洗幹淨,清洗了一下手。


    才再次迴到屋裏,將門插好。


    進了空間,跑到她的小池子裏泡了一會兒澡,才迴到空間裏的臥房。本來準備看書的,又想起要去看看牛棚那邊的親人。


    操控空間過去,這個點,這裏人剛好躺下。


    她看了看她的姥爺,三舅舅,最後又看了看姥姥。看起來都挺疲憊的,但狀態還算可以。


    隻是這樣熬著,身體早晚得垮掉。


    這幾天得抽個時間,和幾人偶遇一下。至於偶遇後認親啥的,她真的還沒有想好!


    這算是她的親人吧,又不是,就感覺是自己的責任吧......


    想著別人的閑事,她都能上個手,和自己有血脈關聯的人,更不能置之事外!


    再有就是這麽多人住在一起,在這個時代,鄉下可能看不出什麽,可在城裏,父子、夫妻、兄弟,再親的人,也不知道誰是牛鬼蛇神。不然哪有那麽多人被下放到牛棚那種地方。


    更何況這裏的九人,並不都是同一個地方的人。


    夏天今天去大隊部,在等待老夏家人的時候,特意用透視眼看他們九人的資料。


    可以說來的人裏,能像楊家三口人分到一起的,真的太少了。甚至夫妻都難分到一個地方下放,這得花了很多心思,找了很多關係戶,才能不被分開。


    準備迴家的時候,又想到了老夏家那幫人,她又到了老夏家大房去探查。此時的他們一個個還沒有睡覺,老一輩和幾個兒子坐在堂屋裏吞雲吐霧。小一輩在偏房裏憤憤不平!


    甚至還有一個房間裏正在進行著男女之事,顯然那男人將心裏的鬱氣發泄在那女人身上。這種汙染眼球的事,她隻看了一眼,就撤了迴來。


    這一家老小陰鬱的麵色,以及那蠢蠢欲動的怒火。夏天可以確定,今天老夏家所受的白眼,他們一定會找補迴來的。


    想來短時間他們是不會有什麽動作,可以後就不一定了。


    看來,她真的得好好留意一下夏家人了。特別夏眾誠,按理他後來當上大隊長,不是他想要當,就是他背的的人想要他當。而這後麵的人,在上次夏天搜查他們家財物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家裏沒有。


    那麽隻能在外麵了。


    不過這時,夏天掃視到夏眾誠的身上,還真有意外發現。他腰帶上綁著幾卷錢,差不多有二三百。


    這是上次檢查沒有發現的,顯然是失竊後,才拿到的錢。


    那他這個人就有意思了,看來她不想忙也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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