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管依伶率先打破寂靜,失去精致的妝容,加上幾天的審問,整個人很是憔悴。


    安相相拉開椅子坐下,試圖從她臉上找出“被冤枉”的痕跡,但又似乎沒必要。


    管依伶雖然憔悴,但也很平靜。


    是那種早有預料的平靜。


    安相相沉默很久才問,“你需要律師嗎?”


    管依伶一下子怔愣住,而後又笑了。


    笑著笑著嘴角又向下撇了撇,錯開視線看著一旁眨了眨眼後,才又笑著看過來,“我以為你會跟我經紀人一樣,打著來探望的理由,對我大罵特罵。”


    說著,她又迴答道,“沒必要花那個心思給我辯護,張苗苗說的都是真的,我確實為了離開那個地方,背叛了她們。”


    “為了把自己贖走,也誘騙的挺多人進去,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


    管依伶聳了聳肩,“這些我都承認了,而且就算拒認,警察也會查出來的。”


    她笑得很無所謂,甚至是解脫。


    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不說,沒說自己有什麽苦衷,也沒說脫離阻止之後,為什麽不隱姓埋名,反而做個曝光率那麽大的明星。


    她選擇不說,他也不好去問,隻問她,“你還有沒有想做的事沒有完成?”


    管依伶笑容僵了一瞬,“沒有。”


    安相相點了點頭,起身打算離開。


    管依伶視線隨著人起身而上移,眼看著青年站起身,平靜地推上椅子,對自己點了點頭,沒說話,但她知道他要走了。


    他走了,自己就再也無法和他建立聯係。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刻在骨子裏的自私,跟她媽媽一樣,為了自身可以放棄道德。


    “等等。”


    安相相迴過頭。


    管依伶張了張嘴,聲音從玻璃上的圓形話筒上傳出來,“可以幫我找一個人嗎?”


    “……可以。”


    ……


    從警局出來後,大雨已經轉小雨。


    但高溫天氣突然降雨,溫度不僅不會下降,還會變得更加悶熱。


    空氣中的水蒸氣像是會寄生。


    身體又黏又沉的。


    安相相拍拍宋雲鶴的胳膊,“手鬆開點,你攥得我手疼。”


    “別亂動,外麵不安全。”宋雲鶴沒鬆開,一路拉著他迴到車上,才開口說剛才的事,“你待在家哪都別去,我安排人去找。”


    安相相任由宋雲鶴給自己扣上安全帶,嗯了聲說,“順便幫我查一下她的過往吧。”


    “怎麽,到現在都不相信她是壞人?”


    安相相靠在宋雲鶴身上,目光卻看著車外,“如果有退路,誰都不會這麽極端。”


    比如了凡,比如公主。


    更何況,如果管依伶是個純粹的壞人,係統不會判定她為意難平預備。


    安相相把跟自己交握的手又握緊了點,“快迴家吧,我不想在外麵待著。”


    宋雲鶴輕笑,“好。”


    迴來沒幾天,關於管依伶的案件就開庭了,可他沒能出去。


    宋雲鶴以“開庭時人太多,不安全”為理由,不準許他出去,不過也不知道宋雲鶴用了什麽辦法,給他搞來了直播。


    此時法庭上。


    法官坐在國徽之下。


    “2026年八月,xx縣xx村的劉平被鄰居發現死在家中,兇器為柴刀,指紋與你均吻合,你有沒有其他的需要補充或辯解。”


    管依伶身穿囚服站在被告席,手上腳上都戴著鐐銬,聽見“劉平”兩個字,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他死有餘辜。”


    法官強調,“有沒有其他需要補充或辯解。”


    管依伶沉思片刻,“xx村從三十年前開始,經常從人販子手裏買年輕女孩當老婆,我的母親就是其中一個。”


    “自我有記憶開始,就跟母親被關在豬圈裏,直到母親生下弟弟,取得劉平的信任後,我又作為勞動力才離開豬圈。”


    “十歲的時候,我母親逃走了。”


    說到這,管依伶沉默了很久。


    法官敲了好幾次法槌,提醒她還有沒有需要補充,她才平靜地開口。


    “劉平為了泄憤,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身上,後來讓我成了他賺錢的工具。”


    管依伶抖了抖唇,“那年我十二歲。”


    她話落之後,全場寂靜。


    但將她的聲音襯托得更加清晰。


    “十三歲,我懷孕了,又流掉了。”


    “在十六歲之前,我懷過三次孕,殺他是因為他也想對我……”


    管依語氣很平靜,但是身體在顫抖。


    “兇器是柴刀,我趁他睡著砍死了他。”


    “砍的脖頸,多少刀我忘了。”


    “人是我殺的,我認。”


    她的自述,連法官都沉默了一分鍾。


    法庭裏明明坐滿了人,也在這一刻安靜的像是空無一人。


    原告席的張苗苗突然站起來,指著管依伶歇斯底裏,“這不是你犯罪的理由!你知道小梅死的有多慘嗎?她被活活打死了!渾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


    “她活著的時候最心疼你了!”


    “你被管理xx的傷都是她給你塗的藥!”


    “你活該!你就該被……”


    “啪——”


    法官用力敲了法槌,“肅靜!”


    張苗苗被強行摁下去。


    法官又問管依伶,


    “被告人劉小妮,原告張苗苗控告你涉嫌詐騙,拐騙,拐賣,你認還是不認。”


    “我認。”


    “被告人劉小妮……”


    “我認。”


    “被告人劉小妮……”


    “我認。”


    ……


    安相相拿著平板,看著直播底下的飛快閃動的評論,抿了抿唇。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她心就是扭曲的,根本沒有道德。


    ——別看她過去慘,實際上心腸歹毒的不得了,那張苗苗不就是被她賣去*北的。


    ——其實……也挺慘的,兩件事都在同年八月,不就是剛脫離狼口又入虎穴。


    ——死有餘辜。


    ——死有餘辜+1


    安相相放下平板。


    拿起一旁的紙質信息。


    打開第一頁,左上角是張兩寸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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