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的眼眸微微震動,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在其中湧動,就連握住輪椅的手也不自覺地鬆開了些許。


    手指的力度似乎隨著內心的波瀾而有所減弱,嘴角蠕動,沒能說得出話來。


    老黃牛緩緩地轉過頭來,疲憊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的神色,眼睛閉上後又緩緩轉了迴去:“你應該知道,他身上有大氣運,但上天仿佛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氣運並沒有眷顧他,反而讓他的命運變得更加悲慘。”


    “因為經常耗費法則吊住他的命,我變得愈發虛弱了,慢慢地,我已經很難再開口說話。”


    “他以為我死了,又哭了,哭的還是那樣傷心。”


    “我無能為力,隻能看著,因為過度耗費本源,導致我也快要死了。”


    “在那次雨季過後他開始變得愛笑了,他說原來痛習慣了就沒那麽痛了。”


    “每當有人看他可憐施舍一點兒東西,他就能高興一整天。”


    “每當碰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他還是能高興一整天。”


    “我不知道他喜悅的情緒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明明活的像個悲劇,可他像是適應了一樣,變得更加愛笑。”


    “他想跟狗交朋友,所以大晚上會想辦法接近它們,想和它們一起睡狗洞。”


    “可狗會嫌棄他會咬他,他害怕被咬。”


    “他找蟲子交朋友,可蟲子怕他。”


    “他很失落。”


    “每天晚上別人在睡覺的時候,他不會睡。”


    “他會一個人慢慢在街上爬,爬過每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他說隻有晚上的時候,才可以像人一樣在街上到處爬而不會被打。”


    “他不喜歡被打,因為被打會很痛。”


    “他爬的時候總是會自言自語的憧憬,說什麽時候自己也可以變成人,像人一樣在街上走。”


    “我不明白,他明明就是人,為什麽還要想著變成人。”


    “但沒過多久,我的意識愈發模糊,由於長期用為數不多的本源強行吊著他的命,使得我的本源幾近耗盡。”


    “我知道一旦本源耗盡,他就會被渾身潰爛的傷口帶走生命,有那麽一刻我覺得他還是死了好。”


    “這麽傻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讓我覺得惡心。”


    “我不喜歡他笑,我總感覺他在笑我,笑我身為至高卻無能為力,還隻能和他一起死。”


    “我不甘心,所以在他快要死去的時候,我把權柄打入了他的靈魂裏麵。”


    “但我意識過度模糊下,忽略了一個問題,他的肉身已死,我也已經沒有本源了。”


    “導致我和他隻能躺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發爛發臭。”


    “到最後被人發現裹了一塊兒布丟在亂葬崗裏。”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我們在亂葬崗碰到了一個高級係統。”


    “我用輪迴權柄控製住了祂,並吸收了祂的大道本源讓我得以起死迴生。”


    “速度!”,楚牧輕聲呢喃。


    老黃牛微微頷首:“不錯,就是速度。”


    楚牧眼眸閃動,不由地從輪椅上前傾:“明明活下來了,為什麽會說不幸運,難道活下來不好嗎?”


    老黃牛沉默著搖了搖頭:“或許我和他一起死在亂葬崗被野獸吃掉,他就不會在後麵痛苦到無數次崩潰。”


    “我和他活下來以後才是他痛苦根源的開始。”


    “因為我進入了他的靈魂,和他融為了一體,導致我們完全無法分開,更使得我無法動用本源幫他。”


    “我命令速度幫他恢複了身體,那天是他笑的最多的時候,也是最開心的時候。”


    “速度也因為過度消耗陷入了沉睡。”


    “可就是這一天,才是他真正噩夢開始的地方。”老黃牛的語氣變得沉重而壓抑。


    “因果找了過來,我不得不被迫帶著速度進入靈魂深處用權柄隱藏自己。”


    “因果不喜歡別人笑,祂隻喜歡聽人哀嚎。”


    “被祂折磨的人越痛苦,祂就越興奮。”老黃牛的嘴角咬得“哢擦”作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因為我和“楚牧”的靈魂融為了一體,所以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有多痛苦有多崩潰。”老黃牛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他越不想做,因果就越會操控著他去做。”


    “誰對他好,因果就會操控著他親手折磨死那些對他好的人!”沙啞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顫抖。


    楚牧不停地翻找著腦海裏的迴憶,眉頭緊鎖,沉聲打斷:“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其實都是因果殺死的。”


    老黃牛搖了搖頭:“那些人都是他親手殺死的。”


    話音未落,楚牧操控著輪椅來到懸崖邊,低壓嗓子打斷道。


    “既然你說他是爛好人,可他為什麽要主動去殺那些被折磨過得人。”


    老黃牛偏頭看了一眼,輪椅上的身影,緩緩道:“因為他隻要被因果反複撕裂一天一夜的靈魂,崩潰的哀嚎一天一夜。”


    “因果就會答應他,給要準備折磨的人,用大道本源載入全過程的記憶進去並加入一些美好的迴憶,不至於全程痛苦。”


    “但必須要他親手去殺。”


    “因果本來就是一個瘋子,這事兒隻不過是祂一時興起想出來的,但沒想到從那兒以後不管遇到誰。”


    “他都會選擇用這種讓自己反複崩潰的方法去換被折磨那人死前僅有的美好迴憶。”


    話音傳來,楚牧內心微顫,隻覺一股涼氣如冰蛇般迅速直通大腦,不禁打了個寒顫。


    曾經被打魂鞭抽過一次,那刻骨銘心的疼痛瞬間湧上心頭,當時差點兒沒痛得暈了過去。


    靈魂反複被撕裂到底會有多崩潰,令他完全不敢去想象。


    或許真的應了原身之前說的話:痛著痛著就習慣了。


    而老黃牛話音停頓,目光眺望遠方,似在迴憶一般,過了一會兒才接著道:“其二就是因果告訴他,隻要幫祂把所有天命之子的大道本源弄出來,祂就可以讓這些人重新複活。”


    “他信了?”,楚牧收攏心神,轉過頭來。


    老黃牛搖了搖頭,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他沒信,他假裝信了。”


    “他心智成長的很快,如果因果在晚來五年,如果毀滅沒有來這個世界,他或許就能操控我把因果和時間給殺掉。”


    “不過沒有如果,這人實在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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