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離騷》


    “姬先生!”凱瑟琳推門而入,映入其眼簾的是姬九元與認真聽講的林尼琳妮特菲米尼三小隻。


    三小隻看向凱瑟琳。


    “噓,講故事呢。”姬九元食指放在唇中,然後指了指他手上的故事書。


    “今天你這國君做得真痛快。打那個城邑大夫打得真過癮。將來我也想當國君。”凱瑟琳吐了個舌頭,而後輕輕地走到姬九元身邊,激動而又小聲地說道。


    “你不能當國君。”姬九元不知道這個人工zz今天又鬧什麽幺蛾子,不管是出於禮製還是個人能力,她都當不了。


    “也不能當攝政。忘了你家木偶大人把你交到楓丹這裏是為了幹什麽嗎——成為最好的冒險家協會接待員。”姬九元放下故事書,平靜地說道。


    “今天的課先到這裏。”姬九元起身,將故事書放下,示意凱瑟琳出門。


    “當接待員沒意思,就不能給我安排點別的工作?”凱瑟琳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那就好好學習,以後當個高級點的人工智能。”姬九元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姬九元被她搞得也睡不著了,便開始在這個“虒祁宮”中探索了起來。


    “那怎麽樣算是高級點的人工智能啊?”凱瑟琳跟著姬九元,走進了一處儲藏室。


    “學文化,學知識,不是說了嗎?”姬九元發現了一台落了灰塵的留聲機,上前將其搬出,輕輕拍了拍其上的灰塵。


    “一會我還得處理政務,你要是嫌沒什麽事情做,就在這裏聽聽音樂,陶冶情操。”姬九元從留聲機旁邊拿出了一個唱片。


    “沒聲啊。”凱瑟琳將唱片接過,放在留聲機上,左撥弄又撥弄,明明步驟都很正確,但就是打不開。


    “這幫買官的攝政,就知道掙摩拉,唱機都撂壞了。”姬九元上前,便發現是哪裏出問題了。


    這是一台老式留聲機——即最初版本的留聲機,愛迪生所發明的那種。


    凱瑟琳以為是新式留聲機,就沒有搖動曲柄。


    “費勁...”姬九元咂舌道,得虧他還是了解一點點簡易機械知識的。


    “我來吧姬先生,我是人工智能。”這幾天的交往,讓凱瑟琳也學會了“人工智能這個詞。


    看著發出聲音的留聲機以及像是熊出沒裏,熊大熊二第一次見到光頭強家裏電視機而玩的...搖的不亦樂乎的凱瑟琳。


    姬九元嘴角抽搐,心裏想道——人工zz。


    “等這一檔子幹完了,那隊假愚人眾沒了...若是還順手搶了點卿族的摩拉,我就花點摩拉幫你在木偶那裏打點打點,讓你加入愚人眾執行任務,你就可以學習了——至冬 璃月 蒙德 稻妻,想去哪裏學去哪裏。”姬九元調整心態,忍住笑意,而後便如此說道。


    “楓丹,還有楓丹!”凱瑟琳趕緊轉頭補充道。


    “你不就在楓丹?再說了,哪裏都去,你就成冒險家了。”姬九元無奈地眨了眨眼睛,這人工zz。


    “這是誰唱的?”凱瑟琳聽著留聲機裏不斷傳出的音樂,問道。


    這個音樂一聽就能聽出是璃月的風格,但更像是春秋的吟唱,應該說兩者都有。


    “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艱難兮獨後來。”當聽到這句時候,姬九元想起了上一年跟著鍾離去聽雲堇的曲的事了。


    “聽著像雲堇的《山鬼》,屈原寫的,《九歌》的一篇,不過這一篇《山鬼》是一個年輕人發掘出來的。”姬九元有些懷念地說道。


    “你是怎麽聽出來誰唱的啊!”凱瑟琳繼續用力搖動曲柄,還好她是機器人,不然尋常人現在應該已經氣喘籲籲了。


    “我聽過。”姬九元如實說道。


    “哇,好厲害!”凱瑟琳眼中頓時爆發出了星星眼。


    “主要還是剛剛那架子上寫著——《山鬼》演唱者:雲堇。”姬九元又補充道。


    “那你怎麽還能聽出來是誰寫的呢?”凱瑟琳聽後也沒有表示不屑,反而繼續追問。


    “我看過他寫這篇《山鬼》。”的確看過,璃月會盟後的宴會裏,他少有地做了迴文抄公,但後來也並沒有將《山鬼》當作自己的作品。


    “姬先生,這叫屈原這人,他是怎麽寫出這麽優美的文章的?”這麽許久,凱瑟琳也有了一定的文學素養,聽了兩遍《山鬼》後,立刻察覺到了這篇詩文的與眾不同。


    “這個啊...等著事情結束,以後若是能去層岩巨淵,也許你就能問問他了。”姬九元又想起了昔日在層岩,自己用《國殤》祭祀屈原的時候了。


    也不知道趙武他們怎麽樣了。


    “那這個屈原在哪兒?我去璃月層岩巨淵的時候要去哪兒找他?”凱瑟琳開始嚐試慢慢地搖動曲柄


    “他呀...”姬九元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過雲堇倒是在璃月,如果你以後去璃月可以拜訪一下她。”姬九元想了一會,便對凱瑟琳說道。


    “到時間了,我得去處理政務去了。”姬九元見沒什麽天可聊了,便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


    “姬先生,這個留聲機是不是可以錄音樂?”凱瑟琳停下了動作,起身問道。


    “可以...你要唱歌?”聽後,姬九元轉頭,驚奇地看了她一眼。


    據說有的癡傻的孩子在某一些方麵的天賦很高,凱瑟琳雖然不是人類,但是人工智能說不定也會這樣。


    “姬先生...你去處理政務吧,我想唱一下山鬼。”凱瑟琳羞澀地扭捏了起來。


    “行...對了,搖曲柄的時候別那麽用力——搖地跟它有仇一樣。”姬九元想起剛剛宛如熊大熊二的凱瑟琳,便如此打趣道。


    “主君!主君!...主君!”姬九元剛剛走出儲藏室,申不害便像是提前埋伏好了一樣衝了出來。


    姬九元左看看右看看,眼睛輕輕一皺,看向麵前的申不害。


    “你是叫我呢?”姬九元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


    “是啊!”申不害一臉諂媚地說道 。


    “...我什麽時候成你主君了?”姬九元狐疑地問道。


    “這不合禮製吧?姬大人?”要知道,姬九元此時是阿蕾奇諾,而申不害才是姬九元。


    “主君對於九元,已有生殺之大權!而主君對我有不殺之義,我便在此,幫助主君大人一次。”裝作是姬九元的申不害眼神堅定地說道。


    這來來迴迴,給姬九元整不會了。


    這那維萊特葫蘆...水杯裏賣的是什麽藥...


    這又是假姬九元,又是攝政又是國君,還把跟申不害關係匪淺的奧蘿拉派過來。


    他想幹什麽?


    “哦?你快說。”但姬九元在暗,算是最暗的這一層——申不害一方認為他是愚人眾而不是姬九元,田常認為他和申不害就是國君和攝政。


    雖然不知道那維萊特水杯裏盛的是哪的水,但是姬九元還是願意把戲演下去。


    “美露莘,不能理政啊!...那可是正卿眷屬,攝政親女兒!”申不害這句話說的不假,這年頭,雖然陰謀詭計以及各種爭端來勢如潮,但是真的沒有什麽人或者什麽組織,敢在楓丹,在那維萊特可以認知的地方,侵犯 殺死 傷害美露莘。


    “她...真的是美露莘嗎?我看著不像。”姬九元指了指“虒祁宮”中他理政的位置。


    “真是,隻是最近才變成人...”申不害說完後,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伸手捂住嘴巴。


    “繼續說...不說...就想想我的身份。”姬九元淡淡地威脅道。


    “您知道四百年前的事嗎?”申不害悄悄地說道。


    “不知道。”姬九元此時是阿蕾奇諾,知道也得裝作不知道。


    “您就記得,她的身份很重要,現在她轉化成人,正卿大人待她更是跟親女兒一樣。”申不害緩緩地說道。


    “她已經成了人。”姬九元右手成爪,在麵前比劃了一下。


    “是。”申不害不明白這愚人眾又鬧什麽幺蛾子。


    “她以前是美露莘?”姬九元又比劃了一下。


    “是。”申不害又答了一句。


    “她還算是正卿的女兒?”姬九元右手成拳比劃了一下。


    “是...不是,你問這些幹嘛?”申不害反問道。


    “那你...是不是犯法了?”姬九元話鋒一轉,淩厲地問道。


    “啊?”申不害頓時沒反應過來。


    “楓丹法律可是規定——不管是否經過非成女的女性同意,男性辦了那種事都得沒收作案工具!”姬九元右手化掌,抓住了申不害的左肩。


    “不是,她都四百多了!”申不害吃痛辯解道。


    “哪有四百多歲的少女?”姬九元心裏感到有些好笑,但是表情嚴肅,抓著申不害來到正在處理政務的奧蘿拉處。


    門外,姬九元指著奧蘿拉。


    “這四百多歲?”姬九元五官緊湊在一起,宛若一個判官一樣問道。


    “是四百多歲!”申不害連忙辯解道。


    “這tm四百多歲?”姬九元大罵,聲音傳到奧蘿拉耳朵裏,她連忙起身,出門便看到了緊湊在一起的兩人。


    “你迴去。”兩人同時出聲,見狀,奧蘿拉便尷尬地退了迴去。


    “是啊,她不是美露...不是,楓丹什麽時候有這條法律了?”先前因為吃痛以及事態緊急,申不害還真沒反應過來——麵前這個愚人眾故意逗他。


    “是沒有,這不為了,考驗考驗攝政對於律法的熟練程度嗎?”姬九元嘿嘿一笑。


    讓你考驗完了。申不害心裏想道,一邊想,一邊揉起了左肩。


    ………………


    許久之前,沫芒宮


    “就是這樣。”申不害穿了件尋常衣服,站在那維萊特麵前。


    “完全沒必要這樣。”那維萊特歎了口氣,將申不害給予他的一份文件放下。


    “你不相信我嗎?”申不害左手放在胸口,堅定地看向那維萊特。


    “我知道...”申不害見那維萊特想要開口便立刻打斷。


    “你不信任我,是因為,我先前離卿族有些太近了,或者說,因為我是前代卿族領袖,所以,你不信任我,是嗎?”申不害上眼皮微微下拉,頭微微低下,看向那維萊特的辦公桌。


    “我...”那維萊特不知為何,心裏產生了些莫名的情感。


    “是以明君使其臣,並進輻湊,莫得專君焉。”那維萊特緩緩地說起了申不害的著作《申子》中的一句話。


    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那維萊特不明白,這種情感應當被稱為什麽,竟然能夠動搖他的話語。


    “的確如此...但是這次,還請讓我脫離...”申不害緩緩抬起頭,看向那維萊特說道。


    “一臣專君。”申不害與那維萊特同時說了一個《申子》中的詞匯。


    “事若成,還請您 ,迴到沫芒宮。”那維萊特的藍色眸子與申不害的黑色眼眸對上。


    “不必了。”申不害推辭道。


    “不必了?不害先生,還是不要推辭了,我要是不讓您迴來...您確保您不會成為下一個田常嗎?”那維萊特起身,拿起手杖,走向了一旁的芙寧娜畫像。


    “我的確有私心。”申不害起身,走到窗邊。


    “但是,我畢竟是楓丹的官吏,楓丹之王,水神芙卡洛斯的臣子。”申不害不經過那維萊特同意,便將窗簾拉了起來。


    那維萊特頓感舒適。


    “為什麽要拉上窗簾?”那維萊特卻還是迴頭問道。


    “好了,你是不是經常喜歡這樣,自殘?”申不害理解這種行為——那維萊特是在苦修,他明明很不喜歡太陽的感覺。


    “不是。”那維萊特還是有些年輕,這裏說的是他心態上的年輕,否定地太直接了。


    “喝口水吧。”申不害將那維萊特的水杯端起來,湊近了站在書架旁邊的水龍。


    “謝謝,但是...先說事情吧。”那維萊特好久沒有放鬆過了,但是他內心還在不斷告誡自己,不能耽於享受。


    “計劃你已經看了吧?”申不害問道。


    “姬九元的確是沉寂很久了...”那維萊特有些遲疑地問道。


    “無妨,他又不會成為計劃內的變量,就算成了,就他和田常的關係,也會站在我們這邊。”申不害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如果我死在絳都,你就立刻親臨,這樣不至於在提瓦特留下罵名。”申不害將計劃書上的結果重新複述了一遍。


    “可是為什麽你要...”


    “攝政死了,無所謂,國君死了,就是大事,這也是當時第一個晉國絳都攝政死的時候,不讓你去的原因。”申不害嚴肅地說道。


    “抱歉...”那維萊特想起先前罷免申不害的事,歉意地說道。


    “也好,若不是你當時那麽一罷免,田常的勢力現在估計就已經伸到沫芒宮了。”申不害輕聲一笑。


    “還是要抱歉...”那維萊特還是說了一句。


    “嗯。”申不害實際上也是有些怨氣的,客套話結束,他便就收下了那維萊特的道歉。


    “奧蘿拉,進來。”那維萊特用著平常的語氣對門外說道。


    “這是奧蘿拉,以後將是你的助理。”那維萊特看向申不害說道。


    “您好。”奧蘿拉輕輕一笑,兩隻觸角晃了晃,立刻吸引了申不害的眼光。


    逗申棒(確信)


    “奧蘿拉,你確定,要跟他去嗎?你才剛剛...”那維萊特半蹲下來,使自己身高與奧蘿拉對齊,溫柔地說道。


    “是的。就像四百年年前那樣。”奧蘿拉笑著看向那維萊特。


    “第一次見麵,多多關照,申先生。”奧蘿拉淺淺一笑,申不害頓時清醒了過來。


    “嗯,多多關照。”申不害在那維萊特與奧蘿拉兩人間來迴看了幾眼,便明白了。


    “那麽這次...”申不害轉身,認真地看著已經起身的那維萊特,向這位楓丹正卿問道。


    “奧蘿拉將作為你的副手...計劃現在還在初期,如果有什麽人員增添的需要,還請說。”那維萊特平靜地看向申不害,眼神中似是在訴說信任。


    “那多謝了,大概...幾個月之後,就可以提上日程了。”申不害上前輕輕拍了拍奧蘿拉的觸角。


    “如果...我是說如果,申先生,你們在路上遭遇了所謂的愚人眾...申氏 楓丹申氏,應當作何打算。”讓奧蘿拉跟著申不害,既是對於申不害的肯定,又是對於他的安撫,那維萊特雖然才理政四百年,還不至於過於因為情感而動搖立場,但奧蘿拉對他意義非凡,這句話看似在威脅,實際上也是在說奧蘿拉的重要性以及對於申不害的試探。


    “我已經許久沒有管理過楓丹申氏了,若真如您說的那樣...將申氏的孩子們送到壁...送到璃月申氏吧。”申不害自然也明白那維萊特口中的意思。


    “楓丹 奧蘿拉,都拜托給您了。”那維萊特上前,伸出左手輕輕地拍了拍申不害的右肩。


    “不至於,不是還有你嗎?”申不害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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