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溷濁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離騷》


    “叫你別挑吧,把鼎給挑跑了!”申不害身高與凱瑟琳相當,於是他便伸手捶了凱瑟琳一拳。


    “刑鼎!刑鼎!”申不害指著不斷翻滾的圓形刑鼎大喊,但他的大喊聲音一點用也沒有,很快,他的提醒聲逐漸和人們的驚唿聲合到了一起。


    “不追了,不追了。”申不害彎腰大口唿吸道。


    “你也...你也別追了。”他順手把打算前去追刑鼎的凱瑟琳拉住


    “躲開!”人群不斷大喊。


    “躲開,倒是躲開啊!這鼓怎麽跟著我呀?”一個身穿稻妻服飾的市民驚慌地跑著,其手中握著兩把稻妻式的筷子。


    “哎...哎...救命呀!救命呀!”稻妻廚師驚慌地跑著,滿頭大汗,逃跑期間甚至還因為稻妻服飾的緣故,被絆倒了多次,就是這樣,還不願意將手中妨礙他逃跑的筷子扔掉。


    “救命呀!大人!”稻妻廚師想了個法,趕緊向右跑去,眼見麵前是絳都城邑大夫艾威爾森,便想要停止。


    廚師明白的,因為他聽到了刑鼎撞在牆上的聲音,但是他停不住了,慣性導致他整個身體即將撲到艾威爾森身上時,便急中生智,表了個忠心。


    咚!艾威爾森一腳將稻妻廚師踹飛,而後衝上去又是一腳。


    稻妻廚師也是命大,這兩腳將他深深地嵌在了鼎上,但是整個人隻是吐了點血。


    艾威爾森又撿起幾根稻妻式的筷子,腳往後,手往前,一下便將他們飛擲到了稻妻廚師還嵌在鼎上的左手手心。


    “叮。”鼎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額...啊...嗚。”稻妻廚師本想大叫出來,但還是強行忍住了,隻是吐了口血,而後好像流淚了,看了眼紮穿的左手,慢慢地將筷子拔出,而後從鼎上下來。


    “可惜了老子的酒!老子的雅興全讓你給毀了!”艾威爾森兩隻手分別提起一隻烤鵝,厭惡地說道


    “全毀了!”艾威爾森身邊忽然多了些看熱鬧的市民,圍著稻妻廚師指責道。


    “改日我再收拾你!”艾威爾森又厭惡地扔掉了眼鏡,而後身旁立刻就有市民遞上了一個楓丹風格的極其拉風的墨鏡。


    “這刑鼎都凹了。”林尼從人群中閃出,摸了摸鼎上的凹陷。


    “人怎麽樣?”菲米尼跟在林尼身邊,蹲下詢問起了地上稻妻廚師的傷勢。


    “這刑鼎都凹了。”姬九元身著與仆人同款的衣裝,戴著個璃月風格的蛤蟆墨鏡。


    “說明該用用刑罰了......”姬九元靠在牆上,推了推蛤蟆鏡,而他所靠的牆麵上,就是一張碩大的“仆人”的懸賞令。


    “用刑罰?”艾威爾森指了指自己,挑釁之意盡顯。


    “對。”姬九元抱手,笑道。


    “哈哈哈哈。”艾威爾森大笑。


    “哈哈哈哈。”周圍人也笑了起來。


    “笑個屁!”艾威爾森提起左手的燒鵝,指著身後的市民罵道。


    “國君剛到任上,是否有些過於...”艾威爾森輕輕地笑了一下,而後隨意的拱手道。


    “升堂!”艾威爾森還是被姬九元等人帶迴了虒祁宮,而姬九元進入虒祁宮大門時也高聲地喊了一句。


    “升什麽堂,什麽升堂?你這樣私審,當心被正卿知道了...”申不害連忙製止道。


    “那就...”姬九元沉思了一下,好像升堂這個概念不是在春秋傳開的。


    “開庭!”姬九元抽出背後火銃,學著那維萊特拿權杖的動作,走上正堂座位旁,重重敲了一下地。


    姬九元讓申不害負責審判,並沒有其他用意,主要就是他的確不知該怎麽審判,而且他和他帶來的這些人也沒人會審,就算會,也不能審——愚人眾就該有愚人眾的樣子,審判?審個籃子的判!


    “開庭!”雖然姬九元說過了開庭,但是申不害又說了一句,說完還不忘瞄了一眼姬九元。


    門外旁觀的人探頭探腦,但他們始終都是在看熱鬧。


    “何事而來?”申不害坐在座位上,對下麵的兩人說道。


    “冤枉啊!”稻妻廚師趕緊跪下說道。


    “啊?”申不害睜大了眼睛,真讓他說中了?


    “冤從何來?”申不害繼續問道,但實際上他很想快點把這件事情了了,他來絳都可不是為了審判的。


    “沒...沒冤!”稻妻廚師跪下又直起身後,轉頭看向一旁的艾威爾森。


    “有冤的說冤,沒冤的那就散,散會!”申不害見場麵有些混亂,但並沒有細追查,拍了拍身旁的姬九元。


    姬九元久久不敲地板,審判依舊繼續。


    門外旁觀的人探頭探腦,現在他們還在看熱鬧。


    “冤!冤冤冤!”稻妻廚師的眼睛和姬九元對上,前者渾身一顫,應該是嚇的。


    “不是我冤,是城邑大夫冤!小的不長眼,在躲鼎的時候碰灑了城邑大夫的酒,害得這位大人沒有了胃口,小的應該給城邑大夫賠禮!”廚師並非是愚昧,在說這段話得時候,一直惡狠狠地看著姬九元和艾威爾森。


    冤枉,但是說不出口,本來可以息事寧人受頓欺負就沒事了,結果姬九元卻用眼神嚇唬他,因此他惡狠狠地看了姬九元。廚師以為,姬九元一定是想借自己立威望...可自己一介小民,於是便隻能朝地位看起來較低的艾威爾森喊他冤枉。


    但廚師不能說自己冤枉,便說了艾威爾森冤枉,但實際上,廚師才是冤枉的。


    小民有小民的生存之道,這就是這個稻妻廚師生存的方法——既然作為魚兒無法與龍鬥,便攪動一池春水。


    “賠禮!”稻妻廚師連忙磕了兩個頭。


    “老子tm不冤!”艾威爾森抬起腳跺在廚師肩上,讓他停止了磕頭,而後往前一蹬,廚師便向後倒了過去。


    “敢說你不冤?”姬九元不知是在說艾威爾森還是說廚師,揚起火銃的槍托說道。


    “跪下!”姬九元槍托朝向艾威爾森,而後伸手拿起了申不害麵前的國君印璽,重重地砸下。


    “當!”印璽和桌子碰撞出了清脆而又渾厚地響聲。


    “這可是田常推薦的城邑大夫,跪不得!”申不害對姬九元說明利害。


    “老子是璃月會盟那一天,天理親自任命的大司馬。論身份,比你高!”艾威爾森擼起了袖子,仰起頭,傲慢之色盡顯。


    林尼等人立即拿起火銃瞄準。


    門外的人用力地探頭探腦,似乎這熱鬧更吸引他們了。


    “你應該給老子跪下!跪下!”艾威爾森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更囂張地指了指拿槍托的姬九元。


    “跪不跪?”姬九元戴著蛤蟆墨鏡,但其他人能很明顯地看出他的憤怒。


    他大力地將火銃一扔,火銃砸向了艾威爾森,而後又利落地抽出邪眼和神之眼。


    “邦!”兩個魔力裝置被用力地按在桌子上。


    “啪!”火銃砸到艾威爾森的同時,艾威爾森跪下了。


    “...還tmd天理!哪個天理?活的死的?!”姬九元腦海中迴想起了上一年,鍾離與養由基一神一人,一槍一箭入天穹的事,璃月會盟...天理還活著嗎?無所謂了,姬九元覺得應該還活著吧,但不可能給艾威爾森封官。


    “你要是個大司徒,他應該給你磕兩百個頭。”姬九元拿起了印璽,而後說道。


    “可惜你tm隻是個大司馬,他隻能給你磕一百個頭。”姬九元放下印璽,而後舉起兩個眼,說道。


    “現在他兩百個頭磕完了。”姬九元將兩個眼收迴。


    “你還他一百個!”他叉起腰,高聲命令道。


    ”可我隻磕了兩個!“稻妻廚師看似在順應艾威爾森,但實際上不就是在不斷挑動著姬九元和艾威爾森的神經嗎,甚至還像是變成了兩個人的捧哏。


    “兩個也得還你一百個!”姬九元甘願上鉤,因為他今天就吃了一顆藥。


    “哎不是你!”艾威爾森錯愕地指著姬九元說道。


    “磕不磕?”“邦!”姬九元將插腰的左手揚起,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兩眼又被拍在桌子上。


    門外的人開始談論起來了,似是這門內熱鬧更吸引他們了。


    “我......”艾威爾森長這麽大,在絳都城裏被當作座上賓,作威作福了那麽久,真沒想到還有愣頭青敢這麽對他。


    屬實是沒反應過來。


    “想當年...”艾威爾森畢竟算是大世界的精英首領,姬九元因此讓林尼等人全部上手,終於給他按住了。


    “打!”姬九元下令,而後凱瑟琳隨手搬來了那塊木台階,一下一下地朝艾威爾森屁股和腰部打去。


    “...這個不好使。”姬九元拿起申不害麵前的剛剛被用過的印璽。


    “得使這倆。”啪唧一擲,姬九元眉頭一上,而後伸手又拿起了邪眼和神之眼。


    “哎!別打!我磕!”才打了兩下的凱瑟琳,便聽到地上趴著的艾威爾森發出了求饒聲音。


    “怎麽辦,‘父親’,打不打?”菲米尼轉頭問道。


    “打!”姬九元又下令。


    “我磕頭,真磕頭,磕頭啊!”艾威爾森大驚失色,當即便使出渾身力氣,抬頭大喊道。


    “聽著!”姬九元將稻妻廚師叫來,不顧被打的艾威爾森。


    “你磕頭。”姬九元說話間,艾威爾森又被打了一台階。


    “你數數。”姬九元指了指稻妻廚師道。


    “一二三四五六......”稻妻廚師大喜過望——他還真沒想到這個新上任的國君和攝政會偏向他,但他的大喜並非是因為姬九元的偉大,而是他終於可以懲罰艾威爾森了。


    姬九元不在意這些,抄起桌上的神之眼,拿起地上的火銃,獨獨懶得去拿桌上的印璽,就這樣地走向大門。


    門外的人有些錯愕,但立刻四散開,熱鬧結束了,該付門票錢了。


    “青天大老爺!”門外,所有人長跪不起,但他們跪的真是姬九元嗎?不是的——是姬九元的神之眼 邪眼 火銃。


    他們隻是小老百姓,怎麽可能因為你姬九元一時意起的正義而認定你是正義呢?


    像姬九元這種人,百姓見多了——不管是哪裏的百姓,哪裏的姬九元。


    從一開始,他們都是在將這一幕幕當成熱鬧看。


    “起來!不準跪!”姬九元腰間別好兩隻眼,而後單手舉起火銃,朝天開了一槍。


    “砰!”火銃聲音響徹整個絳都。


    “天理已經死了,沒什麽值得你們跪!”姬九元大聲喊道,他的確不知天理死沒死,但就現在來看,還是死了吧。


    “我也不值你們跪!”姬九元少有地做了個動作——左手成拳,伸出大拇指,朝胸口指了指自己。


    “我來鵝城隻辦三件事:”姬九元的左手收了收,又伸出小拇指 無名指 中指,示意了個三。


    “正義!”


    “正義!”


    “還是tmd正義!”


    姬九元的話,百姓們早就聽過許多遍了,倒不是說有人說過正義這個口號,隻是...


    有大義 道義 公理 平等 自由 也有公平。


    如果那些先前的來者真的會為了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就不應該朝天開槍,應該直接帶著他們殺向田常——當然,即使殺過去,老百姓也不會真的跟,唱兩下口號罷了,小老百姓哪來的熱情陪你們這些所謂的“英雄”一起瘋?


    “青天大老爺!”百姓們高喊道,但這高喊可不是歌功頌德,也不是順應姬九元這位“英雄”。


    隻是看樂子一般地 看演出一般地 迴應舞台上的主持人的話罷了,誰不想好好發泄發泄呢?反正舞台壞了,主辦方找的是主持人。


    不過門票的確很貴。


    “站起來!不準跪!”姬九元扔下火銃,冰係神之眼微微發光,一根冰矛凝結而出,哐當地被砸碎在了地麵上。


    他明白...民心不可用,因為第一世他也算是普通百姓,他最懂人心中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麽。


    人心思亂,現在這群市民想的,可不是跟著他——做他那已經沉寂了一年 期盼了一年 思考了一年的大事。


    萬事開頭難,但先這麽開個頭吧,如果不行...那忙完這一陣,就迴布法蒂公館等阿蕾奇諾迴來。


    “...哎,這就對了。”姬九元語氣高興,但表情凝重,而後走迴了大門裏。


    但行好事


    應思前程


    一群百姓你看我我看你,在姬九元走後,立刻做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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