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沒見過所謂的妹妹。


    自然將月淺認成了大家經常提到的那個‘妹妹’。


    男子床頭的銘牌上印著他的名字


    ——程霖。


    他正是月淺素未謀麵的九哥程霖。


    程霖還是很木訥,對外界的聲音沒什麽反應。


    護工注意著床上如同一灘死水的男人的表情。


    一開始什麽波動也沒有,直到月淺的曲子聲音開始響起。


    程牧用手機錄得曲子音質不是很好,周圍有些嘈雜。


    隨著旋律的一個轉變,漸漸地,程霖的臉上出現一絲鬆動。


    護工見有效果,連忙又將聲音調大了些。


    程霖慢慢將頭偏過來,眼神逐漸聚焦,瞳孔中倒映著手機的畫麵。


    女孩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一曲樂聲,節奏對於久久臥病在床的他來說有些激烈。


    但他的眼神中慢慢出現了一些光彩。


    由於進入情緒低落期,他已經太久沒有開口。


    缺乏了水滋潤的唇舌和喉管都十分幹澀。


    程霖嘴唇微微翕動,半天也沒能發出一個音節。


    護工見狀,連忙接了一杯溫開水。


    插上吸管,送到他的唇邊。


    程霖這次十分配合地啜飲了幾口。


    護工又拿沾了溫水的棉簽給他起皮的嘴唇潤了潤。


    哪怕唇色還是十分蒼白,溫開水劃過喉嚨,他終於能夠開口發出聲音。


    程霖由於長期攝入的營養不足,動一下都很吃力。


    他喘了喘,才把水順下去。


    “她……是誰?”


    程霖的聲音粗糲,像是剛澆好的水泥瀝青,被車輪輾過‘哢啦哢啦’響的那種。


    “她是誰?這是你妹妹啊!”


    護工知道他精神上出了問題,隻當他是有些記憶錯亂了,認不清自己妹妹的長相。


    “妹妹……?”


    她不是我妹妹——而且,他沒有妹妹。


    程霖心中想道,目光又凝視著屏幕上穿著旗袍的女孩。


    幾十分鍾,程霖就讓護工給他反複播放這個片段。


    護工見他什麽都配合,不過是想看這條視頻,多少次都給他播!


    他默默想道:果然這家人都是妹控。


    也不知道這算是控到什麽程度了,竟然還能觸發醫學奇跡??


    程霖看過這段視頻,之後的幾天都表現得十分配合,一有空就讓護工調出來給他播。


    甚至在三餐的時間他也會自主進食了,抗拒的意願輕了不少。


    程霖情緒穩定了不少,終於稍微開始有點人樣。


    蘇安和程明德經常會關注著病房這邊的動向。


    幾乎隻要有時間,他們都會去療養院看程霖。


    但大部分時候,都隻能夠隔著玻璃門,遠遠地看著。


    以前他的狀況時常不穩定。


    想近距離見他,隻能等他發狂被注射鎮定劑之後,或者是抑鬱期才能靠近陪他說一會話。


    即便他可能什麽都聽不見、不想聽。


    蘇安淚眼婆娑。


    “明德,這幾天護工說最近小霖會自覺吃飯了。”


    她將監控畫麵給程明德看,眼中閃著淚花。


    畫麵中,程霖正用左手端起水喝。一直掛在床邊的營養液也撤下了。


    隨後他又拿起了手機似乎在瀏覽什麽。


    這樣子,除了過分瘦削的臉頰和超骨感的手指,似乎與正常人無異。


    看到他無力垂掛在一邊的右臂,蘇安仍是一陣心如刀絞。


    程明德輕輕摟住蘇安。


    程霖當年出意外,是夫妻倆的痛。


    “現在時間太晚了,我們過去小霖可能都睡了。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


    蘇安“嗯”了一聲,點點頭。


    她從床頭櫃裏拿出月淺給她的安神丸,就著溫水吃了一顆。


    草藥味充斥在唇齒之間。


    -


    這幾日,程思思由於在藝術節上大為丟臉,也安分了不少。


    隻希望同學們能趕緊忘了那件事。


    她有意躲著月淺,畢竟當時兩人立下了賭約。


    就結果來說——


    她徹徹底底地輸了。


    賭約是說藝術節頒獎儀式結束之後當著眾人的麵向葉通道歉,並且以後不再招惹月淺。


    第二個條件她其實不損失什麽,況且難道她說不招惹自己就不招惹?


    隻是第一個讓她有一絲心虛。


    不過程思思還算淡定,當時藝術節摔倒,直接被帶出了會場,月淺根本沒機會讓自己履行賭約。


    而且她迴憶了一下,立下賭約的時候,她說得很小聲。


    月淺也沒什麽證據可以證明自己和她有過賭約,當時的錄音文件隻有她手機裏有。


    她決定就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對,反正除了月淺也沒人知道!


    這麽一想,程思思安心不少。


    月淺恰時走進來,站到程思思麵前。


    她也記著這件事呢。


    “我贏了,你該履行你的賭約了。”


    月淺的聲音沒有壓著,頓時大家都好奇地看過來。


    程思思眼神中有一瞬的慌亂,她咽了咽口水,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鎮定。


    她裝作一無所知:“月淺同學,什麽賭約?”


    “你說的,我藝術節贏了你,你就在頒獎典禮上當眾向葉通道歉。”


    “還有以後不準來騷擾我。如果我輸了,我就離開海德,並且永遠……”


    “你是不是記錯了?我什麽時候和你打過這個賭?”


    程思思慌忙打斷月淺的話。


    防止她在大家麵前把自己和程家有關係的事情說出來。


    出乎程思思的意料。


    聞言月淺並沒有露出什麽為難、吃驚的表情。


    她語氣淡淡:“你是要耍賴?”


    程思思梗著脖子,眼神裏滿是驚疑。


    “月淺同學,我知道你贏了藝術節的比賽還獲得了布魯斯先生的讚揚!我是拿了第二,你是為了諷刺我故意來找我的茬嗎?”


    程思思說著,頓時心生一計。


    她突然眼淚落了下來:“我知道我在藝術節出了醜,你也沒必要再來落井下石吧!”


    程思思平時靠著校花的名頭,又為自己立了善解人意的人設。


    這下張口一哭,聲淚俱下。


    本來看熱鬧的同學們也紛紛圍了過來。


    周唱和佟鈴兩人上廁所迴來,就看見位置附近圍了一圈人。


    周唱疑惑:“出什麽事情了思思?怎麽哭了?”


    佟鈴見月淺也在人群包圍的中間,立馬指著月淺的鼻子怒道:“你什麽意思?欺負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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