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玥姐,沒想到你的口琴吹得這麽好!”


    “我剛看見連白修老師都笑了,還給你打了個高分!”


    傅玥用袖管擦幹嘴角的水漬:“小意思小意思。”


    “對了,今天那位外國評委是什麽來頭?連白修老師都坐邊上,他穩坐c位。”


    “你不知道他?那可是布魯斯!”馮觀表情誇張,“我爸還收藏了好幾張他的黑膠,平時摸都不讓我摸!”


    傅玥尷尬地摸摸眼角:“我確實不認識,很有名?”


    她看向月淺。


    月淺前十八年都沒怎麽好好衝過浪。


    就是用上自己的手機都是這兩個月的事情。


    你說短視頻網紅她可能還略知一二。


    這種所謂的名人她可以說是一概不知。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徐凝介紹:“就這麽說吧,‘貝多芬’知道嗎?”


    月淺誠實道:“不知道。”


    徐凝:……


    要不是她的眼神太過清澈無辜,徐凝絕對會覺得她是來敲竹杠的。


    馮觀:“你這樣說不行,還得是我來解釋。”


    “奧利奧餅幹知道嗎?”


    月淺這迴終於點點頭。


    馮觀拉長了語調:“布魯斯先生在當代樂壇的地位相當於餅幹界的奧利奧,世界聞名!”


    傅玥質疑道:“這麽有名?那他來海德中學當藝術節評委會不會太誇張了?”


    這裏不是哈僧,不是常夏藤。


    而是海市海德私立高級中學!


    徐凝:“我爸說是白修老師提出要帶他過來的,具體他要來海德做什麽就沒說了。”


    傅玥:“那說不定他會看上我的表演,然後非要收我為關門弟子,帶我走上樂壇巔峰!”


    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心情激動。


    三人頭上頓時仿佛有幾隻叫著‘笨蛋’的烏鴉飛過。


    “太太,沒可能哈。”馮觀扇了扇手,故意夾成中年阿姨音。


    -


    後麵的表演也很精彩,但大部分都是鋼琴演奏。


    一個個節目往下輪,觀眾們臉上也逐漸出現疲色。


    在這樣濃厚的藝術氛圍中,許多同學都聽得昏昏欲睡、嗬欠連天。


    其中也包括傅玥等人。


    還有幾個節目就要結束了,白瑾年戴著一頂鴨舌帽從後門走進了大禮堂。


    他找到了個能看清舞台的地方坐下。


    他一坐下,目光就開始尋找。


    他剛剛,似乎看見了……


    乍得全場燈光一黑。


    聚光燈照在主持人身上,主持人開始報幕。


    四周幾乎什麽也看不見了。


    白瑾年壓了壓帽簷,這才將視線投向台上。


    或許是他一時眼花看錯了。


    嗯,一定是這樣。


    -


    下一個就要輪到月淺了,估摸著台上的同學快要彈完曲子了,她從觀眾席起身。


    她要去為自己的節目做準備。


    傅玥等人紛紛給她打氣。


    月淺謝過大家後,背著自己的二胡,朝後台走去。


    她正從過道往前走,突然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現在一片黑,視野很不好。


    月淺凝眉仔細看了半天,才認出攔住他的人。


    “有事?”


    此人正是自上次被她暴打後,許久未見的程家八公子


    ——程澄。


    他蹙著眉頭:“你也要上去表演?”


    “讓開。”


    月淺真不知道程澄有事沒事,下一個節目就是她了,他還在這搗亂。


    程澄道:“你哪裏會什麽樂器,上台這不是白白丟臉?”


    他滿臉真誠,月淺看著他的眼神差點氣笑了。


    她一字一頓道:“我丟臉,關你什麽事?”


    她已經不是程家的人了,程澄管不到她。


    或者說,程澄沒資格管她。


    程澄麵色一僵:“我知道你搬出程家了,但是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他沒有惡意,是真心誠意地給月淺建議。


    她一個山裏來的小丫頭,怎麽跟從三四歲就開始學習舞蹈音樂的同學們比較?


    上台就是純純找不自在。


    月淺眉頭猛跳,她覺得程澄真是那裏不正常了。


    她一把推開程澄的手,繼續朝前麵走去。


    “月淺!”


    程澄平時也有鍛煉健身,一米八幾的個子,沒想到月淺看似輕輕一推,就把他推開了。


    程澄看著自己的手臂,眼裏劃過一絲不可置信。


    轉而他的視線又看向正在上台的月淺,眼中浮起一絲擔憂。


    他剛剛真的……隻是關心她……


    剛才月淺眼中的不耐和厭惡讓他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為什麽他們的關係會變得這樣水火不容。


    明明他一開始隻是希望家裏繼續保持和睦……


    程思思也好,月淺也罷,他隻是希望家裏的氣氛如舊。


    自從上次被月淺打過之後,他在醫院想了很多。


    後來也找人調查了學校裏的事情。


    他的本意是不能縱容月淺在學校霸淩同學。


    結果調查的結果和他想的樣子完全相悖。


    那件事情,過錯更多的是佟鈴,而非月淺。


    思思或許是因為月淺迴來感到了落差,因此才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也隻是因為不明真相責備了月淺幾句。


    可是月淺已經打了她和自己了,算是一報還一報。


    他們算是扯平了。


    而且要不是因為月淺當時沒好好跟他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怎麽會誤會她?


    程澄專心想事情,冷不防被叫了一聲,嚇了個激靈。


    來的人是程牧,是程思思邀請來的。


    “程澄,輪到思思了嗎?”


    程牧和程澄年齡差的不大,程澄也沒什麽做哥哥的樣子,所以他平時都是直唿其名。


    程澄眼中劃過惱火:“你小子,來不提前說一聲,嚇死我了!”


    “還不是你,想什麽呢這麽專注?”


    程牧看著舞台,也順勢在他邊上坐下:“我錯過思思的表演了嗎?”


    “沒有,思思是最後一個。”


    程牧突然眼神一亮:“這不是月淺嗎?原來她也讀海德,還有節目表演。”


    說著程牧打開手機的錄影功能。


    畫麵對準舞台,女孩緩緩走進台中央。


    傅玥見月淺上台,打起十二分精神:“淺淺馬上就要上場了,我們兄弟團好好給她加油!”


    徐凝和馮觀也正襟危坐,從瞌睡中清醒了一些。


    兩人相視一眼:什麽時候又多出了‘兄弟團’?


    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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