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抬起頭,疑惑道:“味道還行,你們怎麽不吃?”


    蘇安十分注意月淺的反應,聽見‘還行’兩個字,總算放下了心。


    “你們看,淺淺都說了,你們怎麽還不吃?!”


    程齊:……妹你這味覺是不是有點問題,這邊建議你去老三那裏查查。


    程明德看著眼前的‘菜’,兩眼一黑。


    在蘇安略帶威脅的目光下,他夾起一筷子‘紅燒肉’。


    ‘嘎嘣嘎嘣’的聲音響起。


    苦,太苦了。


    程明德立刻拿起水杯喝了兩大口,把嘴裏的東西直接順了下去:“老婆,這道菜是什麽?”


    “紅燒肉,味道如何?”


    蘇安目光飽含期待。


    程明德也說不出打擊的話:“挺……挺好的。”


    蘇安點點頭:“那你們要全部吃完,不許浪費!”


    程明德見程齊和程陌不動筷子,厲聲道:“你們也快吃啊!”


    他們能多吃一點,他就能少吃一點。


    程齊和程陌也夾起一盤子裏的東西。


    兩人眼一閉,心一橫,塞進了嘴裏。


    想嘔,但是得忍著。


    蘇安見大家都動筷了,意滿離。


    “我今天減肥,不吃晚餐,一會你們吃完了就把餐具放到廚房去。”


    蘇安哼著小曲離開了,留下三人麵麵相覷。


    待蘇安一走,三人立刻跑去廚房用水漱口。


    講真的,他們以後要絕對禁止蘇安進廚房,簡直是製造生化武器。


    他們迴到餐桌前,發現月淺還在吃。


    “淺淺,現在媽媽不在,你可以不用假裝了。”程明德歎了一口氣,心疼女兒演的這麽辛苦。


    月淺又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裏:“我沒有假裝,你們不愛吃嗎?”


    脆脆的,還有肉味。


    程明德聽得都要抹眼淚了,淺淺十八年吃的都是些野草樹皮嗎,連這樣的菜她都覺得能吃。


    程齊把筷子一撂,小聲提議:“我們出去吃吧。”


    這樣的菜他實在有些接受無能。


    程陌和程明德馬上點點頭表示讚同。


    程陌平時在深山老林吃半個月幹糧都能忍,這幾道菜他是真咽不下去。


    不僅過分焦脆,調味給的也很足,外麵焦得發苦,內在鹹的發苦。


    “淺淺,你也別吃了,哥哥帶你吃好吃的。”


    月淺的耳朵聽見‘好吃的’,雷達就動了。


    “去哪?”


    “跟著我去就知道了。”


    程齊見月淺也要一起,動作利落,把盤子裏的東西倒進廚房的廚餘垃圾桶,盤子放進洗碗槽,給垃圾袋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快走快走。”程明德放輕腳步,讓大家都先出門,他輕輕把門帶上。


    程齊把一車人帶到‘海雲食館’。


    “到了,就是這。”程齊將車停好,眾人陸續下車。


    入眼的是一家文藝的小餐館,門口種滿了綠植,小小的石徑盡頭是一道月牙門。


    朝門內望去,紅燈籠,黃柿子。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一行人走進去,很快有人迎了出來。


    “一共四位客人是嗎?這邊請。”


    服務員將四人帶到了一個包廂,環境清幽,恆溫室內種滿了綠竹,以此為屏障分隔出一個個包間。


    程齊顯然來過很多次了,對這裏很是熟悉。


    一上來就報了一串菜名。“你們還有什麽想吃的,自己加。”


    菜單被放在月淺麵前。


    月淺看著厚厚的菜單,突然覺得程齊順眼了幾分。


    她打開菜單。這家餐館雖然麵積不大,菜色可以說是非常齊全。


    清蒸煮炸樣樣都有,川魯淮揚等各大菜係的特色菜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很多原創的融合菜。


    月淺一頁頁翻著,挑花了眼。


    “這個,這個,這個!”月淺眼睛都亮了,很多菜她隻聽過名字沒有嚐過,有些菜她連名字都沒聽過。


    必須嚐嚐!


    程齊有一瞬間覺得,月淺不是在點單,是在報菜名。


    怒點十二個菜之後,月淺滿意地合上菜單。


    “先這樣吧。”


    程明德見過月淺的食量,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程齊卻不了解,他頓了頓,開口道:“淺淺……”


    “什麽事?”


    饒是因為程家兄弟的所作所為讓月淺厭惡至極,此時的月淺也破天荒對程齊多了幾分耐心。


    “沒什麽……”妹妹愛吃,多點一些怎麽了,吃不完打包就是了。


    他對月淺倒是接受良好,雖然流落在外麵十八年,畢竟這才是自己的親妹妹。


    家裏兄弟那個微信群他早都屏蔽了。


    反而程思思……


    他自那件事情之後,對她確實有了隔閡。現在知道她不是親生的,也越發疏遠了。


    “對了,淺淺,你那隻貂是哪來的?”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今天正好問問月淺。


    月淺刷著手機,頭也不抬:“小白是我在惠春山上撿的。”


    “誒?那你看能不能幫二哥也撿一隻。”小家夥又可愛又聰明,他也很想要一個,擺脫,會健身的貂,太酷了吧。


    月淺抬頭:“師父說它是世界上唯一一隻,額……紅毛貂,沒有了。”


    程齊歎了口氣,心道遺憾。


    不過月淺說的沒錯,小白這樣的毛色確實不多見。就連人們常說的赤狐也是暗紅色的。


    小白頭頂上這撮毛跟火焰一樣鮮紅,有時候動起來像頭頂著了。


    有一種怪誕的可愛。


    程陌從剛才起一直沒坐下來。


    隔間的石牆上裝飾著幾幅畫,畫的都是些花鳥魚蟲,角落裏用鮮紅的朱砂署了一個小小的‘y’。


    這個畫家他沒有聽過。


    但這些畫麵的濃墨重彩深深將他吸引。


    他不禁喟歎:雖然中國畫講究一個清淡典雅,但是作者的畫幅雖然不大,卻在畫中用上了強烈的對比。


    畫麵靈動鮮明,充滿著生機。


    這幾幅是難得一見的好畫!


    竟然出現在這麽一見小小的食館裏,這食館的老板,或許也是位大雅之人。


    菜很快上齊,服務員一一端上桌。


    月淺看著食物的晶瑩色澤,香味直往她鼻子裏鑽。


    她隻覺胃口大開,拿起筷子迅速品味了起來。


    程陌出聲,叫住了正欲離開的服務員。


    他用手指著畫。


    “你好,方便問一下你們這牆上的幾幅畫是出自誰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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