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找死。”楊凝風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通天侯聞言,隻是輕笑出聲,未出言反駁。


    現在的楊凝風,已然非昔日可比,麵對血府境的高手,有他的自信與底氣。


    他的肉身強橫無比,剛剛踏入血府境,就憑借斬神劍與噬乾劍融合時,劍道境界躍升至第四境,從而具備了斬殺血府境四重高手如溫逸良的能力。不僅如此,他的修行速度更是驚人,每日都有顯著的進步。


    在帝院靈窟修行的短短兩天,便等同於半年的苦修,如今的他,已經晉升至血府境三重。接到任務後,他又在帝院武庫中逗留了三天。


    對於他人而言,三天內能記下一門絕世秘籍已是天賦異稟,但楊凝風卻與眾不同。他隻需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將秘籍交給補天經推演,推演後再將秘籍歸位,如此循環,三天內,他幾乎將帝院武庫中的武學秘籍全都涉獵了一遍,而且每一本秘籍上的武學,都被補天經推演至了更高的境界。


    此刻的楊凝風,對於帝院的絕學可謂是了如指掌,即便是院長,在帝院武學的造詣上也未必能與他相提並論。正因如此,他信心滿滿,哪怕隻是血府境三重,也足以讓他在南楚皇朝內無懼任何同階高手。他所掌握的武學,已非南楚任何一人所能匹敵。


    在南楚,能與他抗衡的,唯有修為高於他的人。至於在武學上的較量,或許已無人能出其右。


    帝院的絕學,本就與太一宗和太陰宗齊名,而經過補天經推演的帝院武學,更是淩駕於這三者之上,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血府境……如果跟蹤駱婕,根本不需要血府境,那肯定是跟蹤我了……”


    楊凝風心生疑竇,這突如其來的任務背後,是否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陰謀?


    “或許是秦大長老和薛家聯手設下的圈套,想要在帝院之外置我於死地。亦或是,他們還想利用我,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他們做些事情……”


    \"凝風。\" 駱婕突然輕聲唿喚,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楊凝風正陷入沉思,一時未察,等到他迴過神來,駱婕已經與一名陌生女子並肩坐在了桌旁。


    駱婕入座後才意識到楊凝風並未跟隨,於是她再次唿喚,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和關切。


    這桌子是圓桌,中心位置尤為顯眼,而坐在那裏的男子,正是從皇城遠道而來的周漢陽。他自恃身份高貴,舉止間流露出一種傲慢,仿佛視周圍人為無物,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駱婕注意到這一點,心中不禁微微皺眉。當楊凝風步入房間,駱婕想要起身相迎,卻被身旁的女子輕輕按住。


    那女子微笑著說:“駱小姐,您請坐。今日我們聚會,您與周少爺家生意往來最為頻繁,自當坐在此處。”


    她手指向靠近門口的一個空位,示意楊凝風坐下,“那裏有空位,您的朋友可以坐在那兒。”


    駱婕雖想堅持,但那女子修為深厚,達到凝氣境,有心之下,駱婕根本起不了身。


    楊凝風走到指定的位置坐下,注意到駱婕滿臉焦急和歉意,他微笑著寬慰道:“坐哪兒都一……”


    他的話音未落,那名女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將目光轉向周漢陽,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周少爺,能否與我們分享一些您姐姐的事情呢?”


    周漢陽瞥了女子一眼,目光在她與駱婕之間流轉,最後停留在駱婕那雙修長而優雅的玉腿上,停留了片刻後才收迴視線,轉向女子,得意地笑道:“我姐姐在太陰宗,乃是準聖女。”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有人驚歎道:“準聖女?那豈不是僅次於聖女了,真是了不起!”


    另一人好奇地問:“周少爺,我一直有個疑問,您姐姐在太陰宗,您卻在太一宗,這兩宗一正一邪,勢如水火,您迴家與您姐姐見麵時,會不會……”那人的話未說完,但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除了楊凝風和駱婕之外,其他人都顯得異常激動,仿佛即將聽到什麽驚天動地的秘聞。


    周漢陽嘴角掛著一絲自信的微笑,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放心吧,我們不會真的打起來。我並非她的對手,她如今已踏入凝氣境四重,而我,尚停留在區區凝氣境二重,與她相比,我顯然還有不小的差距。但別忘了,我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弟,即使我實力不濟,也絕不會與她動手。我姐姐從小到大都對我嗬護備至,這份親情,豈是修為能衡量的?”


    他口中雖說著“區區凝氣境二重”,但言語間卻透露出一種不容小覷的驕傲。


    楊凝風的修為深淺,在場的人無法洞悉,然而得知他來自江北那座小城,眾人便不由自主地輕視了幾分,認為他不過是個來自鄉野的武者,又能有何過人之處?


    除了楊凝風之外,眾人之中,僅有坐在駱婕身邊的那位女子達到了凝氣境一重。


    因此,在周漢陽看來,自己無疑是眾人中修為最高的。


    他今年剛滿二十歲,這個年紀在皇城中的年輕一代中或許並不顯眼,但在南郡這種地方,二十歲的凝氣境二重絕對足以讓人刮目相看。更何況,皇城的人天生便帶著一種對其他地方的優越感,而周漢陽身為皇城周家的子弟,更是有足夠的驕傲與自豪。他的自信並非空穴來風,而是源於他自身的實力和背後的家族背景。


    此時,門開了,有四個夥計各捧著一壇酒進來。


    周漢陽笑道:”這是我從皇城帶來的花酥酒,號稱酒香醉人酥百日,就算是在皇城,也不是誰都能喝得到的,此次來南郡,特地帶了幾壇過來。”


    坐在駱婕身邊的女子輕輕點頭,說道:“去年年中,周少爺也帶了幾壇迴太一宗,我幸運地也嚐了幾口,至今迴味無窮。”


    她說話時瞄了一眼周漢陽,眼神帶絲,媚態十足,也許她的迴味是其他。


    “玉清姐跟周少爺都是太一宗弟子,真了不起。”駱婕由衷誇讚,也是真的羨慕。


    太一宗號稱南楚第一名門正派,不了解這個門派的人,都對其敬崇有加。很多年輕人,對能進入太一宗修行視為是一種榮耀,駱婕也不例外,她真的很羨慕玉清姐。


    玉清姐,名字叫方玉清,在南郡郡城年輕一代很有名氣,是南郡郡城公認的年輕一代的女子第一天才。她方家人丁並不旺,男丁世代單傳,她也隻是姐弟兩人,所以父親雖然是南郡郡守身邊的大紅人,但方家並沒有成為南郡郡城的大家族之一。


    她的父親有野心,很想到皇城是去做事,所以她在太一宗廣交朋友,雖是女子天才,卻也是太一宗出了名的交際花,周漢陽是她巴結的目標之一。她一得知周漢陽來南郡,便自告奮勇,以周漢陽的名義發了請帖,搞了這個聚會。


    周漢陽其實是不屑跟南郡這些年輕人打交道的,可是方玉清得知周家與駱家的生意有不少來往,於是說駱婕是個大美女,腿特別長,正是周漢陽最喜歡的菜,於是周漢陽同意了。


    也就是說,今晚這個聚會,是方玉清知道周漢陽喜歡長腿美女,真正的目的就是方玉清給周漢陽搭線,讓周漢陽得到駱婕。


    “這麽好的酒,那真的要好好品嚐了。”


    其餘的人附和。


    喝酒中,那幾個男子和方玉清顯然是事先說好的,都有意無意地灌駱婕的酒。


    楊凝風看在眼裏,這聚會果然不是什麽好聚會啊,很明顯是衝著駱婕來的,那方玉清為了討好周漢陽,是要將駱婕賣給周漢陽了。如果駱婕單獨赴會的話,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駱駱婕顯然不是社交場合的佼佼者,幾杯下肚,她的臉頰便如同熟透的蘋果般通紅,雙眼也開始迷離起來,仿佛陷入了一片朦朧的夢境。


    周漢陽在一旁偷偷觀察著駱婕,目光不自主地停留在她那雙修長的腿上,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衝動,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方玉清。


    方玉清立馬會意,不動聲色地拿起酒杯,故作醉態地說道:“這酒真是烈,我每次喝都頭暈目眩,實在是不能再喝了。”她


    其他人早就跟方玉清說好的,紛紛附和,表示不能再喝了。


    方玉清趁機叫來夥計結賬。


    賬結完之後,她扶住駱婕,與眾人一同走出廳門。


    一踏出廳門,方玉清便轉向楊凝風,說道:“我們已經在這裏安排了房間,駱婕今晚就跟我一起住吧,你先迴去休息,我明天會親自送她迴家。”她


    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仿佛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不等楊凝風迴應,方玉清便迅速將駱婕推向周漢陽,同時輕聲說道:“周少爺,我也有點醉了,你幫我扶一下駱婕吧。”


    周漢陽立刻伸手去攬駱婕的肩膀。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駱婕的那一刻,楊凝風突然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漢陽的手腕,語氣堅定地說道:“她得跟我迴去。”


    周漢陽的麵龐在瞬間變得陰沉,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籠罩。他緊鎖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不悅和威脅。此刻,駱婕在恍惚中轉身,雙手緊緊抓住了楊凝風的手臂,她的聲音雖微弱卻帶著堅定:“我們迴去。”


    她的眼神雖迷離,但似乎仍保持著一份清醒,仿佛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周漢陽那不軌的意圖。


    方玉清突然衝上前來,對楊凝風大聲嗬斥:“你這江北城來的鄉巴佬,怎麽就這麽不懂事!駱婕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明早還要一起用餐,然後出去遊玩,你在這兒瞎摻和什麽!”


    聲音尖銳而刺耳,充滿了對楊凝風的不屑和輕蔑。


    周漢陽也迴過神來,他猛地一揮手,試圖掙脫楊凝風的手,同時惡狠狠地喝道:“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在這裏掃我的興,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憤怒和威脅。


    楊凝風突然鬆開了手,緊接著,他的手掌如閃電般揮出,狠狠地扇在了周漢陽的臉上。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周漢陽的身體頓時被甩出數米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這是在找死!”方玉清和那幾個男子見狀,頓時怒不可遏,他們齊聲對楊凝風怒吼。


    楊凝風右手再次揚起,瞬間之間,方玉清以及那幾個男子都被他強勁的力量拍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這裏是源水山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剛才方玉清的怒吼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此刻看到楊凝風將方玉清等人拍飛的場景,更是引起了周圍人的圍觀和議論。一時間,整個山莊都陷入了一片喧嘩之中。


    ”好像是方德的女兒方玉清。“


    ”她竟然被人打了。“


    “跟她一起的那幾個家夥,都是大有來頭的少爺。聽說方玉清今晚宴請皇城來的客人,被打的人當中,不會也有皇城來的吧?”


    ”那家夥是誰啊,竟然敢打方玉清,敢打皇城來的人?“


    看過來的目光,皆是很震驚。


    嗖\"嗖——\"隨著一陣急促的破風聲,數道人影如閃電般疾馳而來,他們身著統一的服飾,彰顯出不容小覷的威勢。


    原來,這數名迅疾而來的人物正是源水山莊的精銳護衛隊。他們猶如山林中的獵豹,眼神犀利,行動迅捷,顯然訓練有素。


    在隊伍的最前端,一名中年男子尤為引人注目。他身材魁梧,麵容剛毅,正是源水山莊的護衛長徐通。


    徐通目光如炬,掃視著現場的混亂景象,驚愕地發現,那被打的人當中,竟然有山莊的貴客方玉清。這一發現讓徐通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容侵犯的威嚴。


    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目光如刀般盯著站在一旁的楊凝風,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是何人?竟敢在我源水山莊的地盤上撒野打人,簡直膽大包天!”


    楊凝風卻是瞥了一眼徐通身後的人群,看到了一個長相普通,身體微佝的老人。但他目光收得很快,那老人似有感應時,他已經將目光收迴,等老人看向他時,已經無法發現什麽了。


    “這是駱家小姐駱婕。”楊凝風指了指緊抓著他手的駱婕,對徐通說道,“你可以問下你們的夥計,我是跟駱小姐一起來的,現在駱小姐喝醉了,我想送她迴家,但方玉清他們卻攔住了……”


    方玉清突然大聲嚷道:“我跟駱婕是朋友,擔心你趁她喝酒了要將她帶走圖謀不軌,所以才攔你。徐通,你可不能讓他將人帶走了,不然的話,駱婕有個三長兩短,你源水山莊可無法向駱家交代。”


    “你是何人?”徐通盯著楊凝風,說道:“方小姐是我們的熟客,而且她是什麽人,我們都很清楚。而你,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還真不能讓你將駱婕駱小姐帶走。”


    楊凝風聲音驟沉,如雷貫耳:“我要是非要帶走呢?”


    “鏘!”


    徐通直接拔刀。


    他的手下見此,也都將刀拔了出來。


    刀在燈光的映照之下,閃著刺眼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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