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宴會快結束的時候,兩位皇子先走了。


    胡芸兒悄悄去找祖明澈,讓他將那枚印章拿來。


    祖明澈拿了印章,領她去書房研究。


    “印泥有嗎?”


    “自然有。”


    “我需要朱砂印泥。”


    “我們家的印泥,就是用朱砂加蓖麻油、艾絨製成的。”


    “不能有蓖麻油和艾絨,要用妖獸血,或者妖獸脂肪熬的油,靈魚的油也行。”


    “那沒有,一時半會兒弄不到。”


    胡芸兒將印章沾了普通印泥蓋在宣紙上,呈現在她眼前的不是普通的文字,而是很複雜的符文。


    符文落在宣紙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印跡變得模糊不清。


    她取出一塊獸皮,又用印章蓋了一次。


    蓋了印章的獸皮,吸引空中的靈氣,漸漸變成了白霧,印跡隱隱放出紅光。


    祖明澈看到這番景象,感到十分詫異,問道:“這是什麽?怎麽會有這種現象?”


    胡芸兒低聲道:“這是一種護身符,剛製成的護身符,汲取空中的靈氣,產生了霧氣,這個過程要持續幾個時辰,甚至一天一夜,時間越長效果越好。這枚印章喚作‘符印’,是用來批量製作護身符的道具。它是出自於古代仙門的寶物,不是凡俗世間的玉璽。”


    “還能這樣製作護身符?”


    “因為用的是普通印泥,它的效果比較差。若用妖獸血混合朱砂,才是真正的護身符。將符貼在身上,能護住全身上下,擋住敵人的致命攻擊,但隻能阻擋三次,再多就不行了。”


    “別說三次,一次也能救命。”祖明澈的唿吸變得急促了。


    胡芸兒道:“你把印章收好,再去弄點兒獸血或者魚油,混合朱砂做印泥,多製作幾枚護身符,給你大哥帶著。你自己也要多儲備一些護身符。”


    祖明澈用力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


    對於胡芸兒來說,這枚印章雖然是珍貴的法器,但它不屬於記錄古代仙門秘笈的傳承道具,所以沒有太多研究和收藏價值。同樣的符,她可以用手工畫出來,隻要有一枚護身符做模板即可。


    隨後胡芸兒離開蒼南王府。


    祖明澈將此事悄悄稟報給爺爺。


    祖永壽聽了十分震驚,關起房門低聲道:“你是說,皇八子將一枚珍貴的‘符印’送給我們?他有那麽傻嗎?”


    祖明澈撇嘴笑道:“他就那麽傻。爺爺,你看這枚印章,連一個完整的字都沒有!他不認識上麵的符文,不知道印章是寶物。如果沒有特製的印泥,以及特製的獸皮,無法製成護身符。”


    “那他從哪裏弄來的印章?”


    “不知道。皇家掌控偌大的蒼蘭國。百姓找到有趣的東西,不管有沒有價值,都會呈上來。”


    他不知道,真正傻的是胡人傑,作為學識淵博的鴻儒,竟然認不出符文,將滁州大墓出土的玉石送給皇上,連個拓片都沒留下來!


    祖明澈道:“爺爺,我需要獸血,等級越高越好!急切之間,哪裏能找到妖獸血呢?”


    祖永壽笑道:“莫急,我正好收藏了幾罐獸血。”


    “爺爺,你收集獸血做什麽?”


    “留著突破境界的時候使用。你二哥突破五階武師的時候,我用獸血煉製成藥丸,給他吞服了三天,讓他順順利利的跨過一道坎。你小時候,我還拿獸血給你淬體呢。有些武道宗師,在突破境界的緊要關頭,被逼無奈恨不得喝獸血!你別說,還真有人成功了!”


    祖永壽領著小孫子前往冰庫。


    祖家的冰庫藏在地下,每年冬天采集大量的冰,擱在地宮裏,可以保存到夏天。


    祖永壽指著五個尺許高的壇子,道:“這是幾種不同的獸血,有老虎的血,黑熊的血,大象的血,犀牛的血,還有一壇龍血。”


    “龍血?”祖明澈吃了一驚:“爺爺,你見過真龍嗎?”


    “是鼉龍,不是飛天遁地的龍。”


    “喔。鼉龍我見過。”


    祖明澈每樣取了小半碗,混合上等朱砂,製作印泥。


    朱砂屬於六晶係礦脈,采集過程不易,提煉更是困難重重,上等朱砂的純度高,含雜質極少。


    然後,他用不同的印泥,和不同的獸皮,製作護身符,一口氣製作了180枚。


    180枚護身符,懸掛在一個寬敞的大廳裏。


    按照胡芸兒的說法,最先吸滿靈氣的護身符,品質最低;最後吸滿靈氣的護身符,品質最高。


    根據吸收靈氣的時間,劃分成不同的品級。


    祖明澈在邊角處做好標記,每個品級抽取兩枚,刀砍斧剁進行驗證,發現這些符真的有效。


    然後,他送給胡芸兒30枚,大哥祖明遠30枚,二哥祖明倫15枚,爺爺祖永壽30枚,母親郭紅袖5枚,還給遠在邊關的父親祖青雲準備了30枚,剩下的留著自己用。


    那枚玉印被他收入儲物袋,連同沒用完的印泥,也收了進去。如果需要更多的護身符,他還可以製作出來。


    這種批量製作的護身符,都屬於“靈符”的範疇,靈符之上還有“寶符”,“寶符”之上還有“仙符”。靈符隻針對武道宗師、煉氣士和築基修士有效,如果碰到功力更高的金丹真人,它就派不上用場了。


    除此之外,若是雙方功力懸殊,比如說像祖明澈這樣的三階武師,落在武道宗師手裏,一掌拍不死拍兩掌,兩掌拍不死拍三掌,就算靈符再多,一直拍下去,總會被拍死!


    因此,護身符的價值有限,如果完全依靠它,最終的結局會很淒慘。


    2月15日,是胡芸兒和李月茹相約郊遊的日子。


    這天早上,天氣晴好。


    辰時三刻,胡芸兒的馬車出現在東城門外。


    陪她一起前去的,還是那幾位手下,胡山泉,胡青鬆,徐如萍和雪雁。這些人,在過去一年內功力都有所提升。


    雪雁才13歲,原先沒有功力,跟著胡芸兒學了《養氣訣》,漸漸在腹內積聚了靈氣,腳步變得輕盈了許多。


    胡山泉從四階武師升為五階。他是老管家胡三春的孫子,從小習武,根基紮實,皮糙肉厚,善於用刀。


    胡芸兒給他製作了一口鋒利的寶刀,上麵澆灌了幾枚符文。這樣的寶刀屬於半靈器。。


    胡青鬆從初階武師升為二階,他為人機靈,精於箭術。他使用的弓,早已被大小姐雕刻了符文。胡芸兒後來製作了幾支符文箭矢,一直收藏在儲物袋裏,沒有拿出來給胡青鬆。因為符文箭矢的威力太強,一般情況下不宜使用。


    徐如萍的進步最大,一個冬天貓在家裏,每天吃一口靈魚,吃完了努力修煉,一連打通好幾處死穴,突破境界成為初階武師。


    對於女子而言,能成為武師的並不多。


    武師和煉氣士不一樣,修煉過程很辛苦,先練皮,再練肉,然後是筋骨脈絡,一關關走下來很難。


    煉氣士主攻五髒六腑的元氣,更適合女子修煉,所以仙門之中有不少女修,但世間很少有女武師。


    胡芸兒傳授她“養氣訣”和“水穀訣”,能從食物中汲取元氣,煉化成為自身的靈氣,同時兼修皮肉筋骨脈,這相當於內外兼修,齊頭並進。


    養氣訣和食氣訣都是青雲門的基礎心法,這種功法隻有仙門之中才有傳承。


    胡芸兒自己還掌握了更厲害的吞天訣和食地訣,但她不會輕易傳授給別人。


    胡青鬆是孤兒,不記得父母的樣子。


    徐如萍也是孤兒,父親是盜匪,被朝廷大軍剿滅,母親帶著她逃荒,中途餓死了。


    他們都是從小被揀選,進入胡府培養的。


    像這樣的孩子,胡家培養了一批,約有五十多人。有的習武,做看家護院的侍從;有的略識文字,派到店裏,做管家夥計。


    除了這些孤兒之外,胡家還有一些家生子,但凡有些才能,都被選出來加以培養。


    老管家胡人傑認為,從小培養出來的人,比從外麵招聘的人更可靠。


    胡芸兒在城門口見到不少人,除了李月茹和她請來的幾位閨中密友外,還有剛成親不久的祖家大少奶奶鍾琳。


    鍾琳眉眼含笑,心情輕鬆,看上去對於婚後生活很滿意。


    她原本以為,祖明遠是九階武師,成親以後才曉得,祖明遠已經是黃階宗師了!


    黃階宗師相當於煉氣第十層,屬於煉氣後期,能達到這個層次很不簡單。


    而且祖明遠家教良好,威猛之中帶著溫柔,新婚之夜讓鍾琳出乎意料。


    鍾琳順順利利的成了大少夫人,未來蒼南王府的王妃,心裏甜甜蜜蜜,別提多舒暢了。


    這時候,她聽說兩個弟妹相約去城外賞杏花,便自告奮勇前去保護。她今年二十六歲,比胡芸兒和李月茹大了十歲,長嫂如母,有責任保護弟妹的安全!


    鍾琳覺得,自己是煉氣第七層的修士,等同於七階武師,這個境界已經很高了,又是在京城周圍行走,能遇到什麽危險呢?


    胡芸兒上前拜見,她因為尚未出閣,所以稱唿“鍾姐姐”。


    李月茹亦然。


    鍾琳麵帶笑容望著兩人,心想:“這兩個小丫頭,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沒有經過歲月的摧殘,未免太幸福了。我像她們這麽大,已經進入仙門,含辛茹苦,絞盡腦汁,完成任務,哪有這種賞花清閑的日子呢!”


    她不知道,胡芸兒前世受過非人的摧殘,還做過一個甲子的鬼魂,飽經風霜,沐雨櫛風,曆盡滄桑,並非茫然無知的小姑娘。


    一行四五十人,小姐、丫鬟加仆人,七輛馬車,排成長隊,向東行去。


    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一片山穀,放眼望去,開滿了杏花。遍野青青,杏花綻放,團團俏立枝頭,輕紅粉白,燦若雲霞。


    眾人下了馬車,在杏花樹下玩耍。


    吟詩,彈琴,唱曲。


    李月茹雖然對彈琴沒下過苦工,但也能彈奏簡單的曲子,否則她拿不到卓女第三名的好成績。


    鍾琳的心思都在修煉上,對琴曲一竅不通。


    胡芸兒雖然在琴曲方麵極為高明,但她不願意展露出來,因為境界太高的碾壓,相當於拉仇恨,根本沒那個必要。她學琴是為了自身修煉,不是為了演奏給別人聽。


    李月茹彈奏了一曲,笑道:“芸妹妹,該你了!”


    胡芸兒笑道:“我來給大夥兒唱首歌。”她開口清唱道:“暖氣潛催次第春,梅花已謝杏花新。半開半落閑園裏,何異榮枯世上人。”


    李月茹聽了很驚訝:“這首曲子很新,是妹妹自己作的嗎?”


    “我以前聽祖父吟唱過。”


    “喔,原來是首輔大人的傑作。”


    旁邊有個女孩名叫“羅靜”,是通政使羅謙的女兒,精於琴曲,笑道:“胡小姐,我將詞曲記下來了!能否將它傳出去,讓外麵的人吟唱呢?”


    胡芸兒笑道:“可以。”


    幾個女孩在那裏開心玩耍。


    胡芸兒見鍾琳無聊,說道:“鍾姐姐,我知道距此不遠,有一片亂葬崗,那裏的野花很美,你想不想去瞧瞧?”


    鍾琳望著她,道:“你不害怕亂葬崗露出來的白骨?”


    “我不怕。”胡芸兒道:“我以前去過,那兒很荒涼,有一棵大榕樹,古裏古怪,散發出妖氣,不能靠近它。但此時快到中午,陽氣正盛,可以去看看。”


    “什麽妖樹?活人還怕妖樹嗎?”鍾琳不太相信妖樹的說法:“走,我跟你去看看。”


    “我們徒步過去,不必坐馬車。”


    “山路崎嶇,你能走得動?”


    “鍾姐姐,你可別小看我。我跟祖父學習儒門功法,胸中培養浩然氣,有了那口真氣,走一整天都不會累。”


    “是嗎?可我聽說,儒修體力很差,手無縛雞之力。”


    “那是因為,普通儒修既沒有養成浩然氣,也沒有將氣機散之於全身。浩然氣散布於全身各處,功效跟仙門的真靈氣一樣。”


    “芸妹妹懂得仙門煉氣術?”


    “從書上看到過,略懂一點兒皮毛。”胡芸兒轉過頭去,跟李月茹交代了幾句,然後帶著手下離開山穀。


    鍾琳也帶了隨從,兩位身材魁梧的漢子,原本是祖明遠的手下,雖然隻是中階武師,但經曆過腥風血雨,殺伐經驗十分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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