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當天,慕容嫣靜靜地坐在唐毅龍身邊,魏成俊在被告席不時遠遠眺望著她,雙眸充滿著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情。而每當慕容嫣聽到檢察官提及魏成俊的名字時,她眼底的緊張情緒也全被唐毅龍收攏進眼中。唐毅龍心底的嫉恨之火熊熊燃燒,但又不得不壓抑著自己麵上的表情,於是雙手拳頭緊握著放進了西裝的口袋裏。他想今晚無論如何,一定要跟慕容嫣說清楚他之後的打算。


    在休庭的時間,唐毅龍貼心地陪著慕容嫣逛街,香港的商場繁華,人流絡繹不絕,而且奢侈品店的商品款式也要比國內上新的時間快一些。然而慕容嫣並沒有心情逛街,隻是為了避免與唐毅龍獨自待在一個房間裏太久,她才不得不出來逛的。唐毅龍心裏怎麽會不明白慕容嫣想什麽,他其實也沒心情逛,隻是不想慕容嫣離開他的視線罷了。於是他一邊逛街,還一邊拿著筆記本電腦,時不時發幾封郵件,打幾個電話處理一下永利集團的事情。


    忽然,李華庭律師給唐毅龍打來了電話:“唐少,魏成俊說想約你和你的未婚妻一起吃飯,他要還你那五百萬元的保釋金,還有與你商量一下之後怎麽為鍾樹仁上訴的事情。”唐毅龍疑惑地問:“法庭還沒有解凍魏成俊名下的資產,他怎麽竟然有錢還給我?不過,我們見一下麵也是好事,你把時間地點跟我說一下吧。”


    “阿龍,剛才誰給你打電話?你怎麽看起來一臉的不悅?”慕容嫣拿起一襲紫色的晚禮服長裙,有點漫不經心地問唐毅龍。阿龍沒有迴答,隻是微笑著說:“容嫣,我看這一襲紫色的晚禮服長裙你穿起來挺能襯托出你氣質的,我們結婚當晚的酒席你可以考慮穿一下,不如你去試衣間試一下尺寸合不合適吧?”慕容嫣看見唐毅龍雙眸中閃過一絲期待,便隻好拿著衣裙進了試衣間。


    唐毅龍趁機在商店角落裏打了一個國際長途電話:“你前天不是說你家老太爺對你的態度有好轉嗎?怎麽他還不讓你官複原職呢?現在魏成俊說要歸還我五百萬元保釋金,這說明什麽?”對方冷冷地問:“說明什麽?”唐毅龍咬了一下牙,大聲說:“說明你家老太爺的心還是偏向魏成俊的,你要盡快想辦法控製住你們集團的資金,別到時候壞了我的好事!”對方生氣地迴了一句:“跟我合作你大可放心!壞不了你的好事的。”


    唐毅龍掛上了電話,慕容嫣穿了那一襲紫色長裙出來問他好不好看。“我的新娘子穿什麽都那麽好看,不是嗎?”唐毅龍摟著慕容嫣的腰,在試衣鏡前誇她說。慕容嫣扭頭捂住他的嘴巴說:“阿龍,我們還沒有結婚,不可以亂叫!”唐毅龍想耍無賴作勢要去親她的臉,慕容嫣連忙躲開,說她肚子餓了,要把裙子脫了去吃飯。唐毅龍隻好拿出信用卡去收銀台結賬。


    李華庭律師與魏成俊坐在一家意大利餐廳裏等著唐毅龍與慕容嫣。李律師對魏成俊肅然說:“魏公子,按照目前檢察官提供的證據來看,並不足以說明你提供的魏氏中國上市資料造假,下一次開庭,我可以向法官爭取讓魏氏中國重新掛牌上市交易,而且會為你爭取解封被凍結的資產。”魏成俊聽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李律師,謝謝你!”


    李律師卻沒有露出笑容,反而是仍舊蹙著眉頭對魏成俊說:“不過,按照我以往打這類官司的經驗,法官並不會那麽容易結案,他可能會一邊讓魏氏中國重新上市交易,一邊要求你提供新的證據,要麽證明赤霞礦真的存在,要麽證明你根本不知道赤霞礦是假的。”


    魏成俊聽了,沉思了一會兒後對李律師說:“李律師,我曾經在西月族的一具棺木中割下了一小塊赤霞玉石,並且給國外的一家機構進行過檢驗,我手中有當時的一份檢驗報告。”李律師聽了,原本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追問:“那麽現在那份報告你還能找迴來嗎?當初你為何不提供這個作為辯方的證據?”


    “因為那時候我的硬盤被我前未婚妻給偷走了,我最近才想到辦法拿迴來。雖然我可以提供這份檢驗報告證明赤霞礦確實有玉石,但是這玉石有致幻的作用,因此開發赤霞礦要花很多資金去除輻射性物質。不過,我那國外的朋友對赤霞礦很感興趣,他一直在研究如何去除這輻射性物質。”魏成俊將赤霞礦的開發計劃跟李律師詳細進行了說明,但李律師說這份報告隻能證明赤霞礦曾經以棺木的形式存在,卻不能說明它未來有多少市場潛力值得股民投資,因此要看法官怎麽判斷事情的性質。


    這時,唐毅龍拉著慕容嫣和幾大袋購物戰利品出現在了餐廳裏。隻見唐毅龍跟魏成俊打招唿說:“抱歉!我和我的未婚妻遲到了,剛才我陪容嫣去買了很多衣服與首飾,因為結婚是一生人一次,我肯定要把最好的給我未來的妻子。魏公子,你覺得呢?”魏成俊看著唐毅龍一臉得意的神色,明白他這是在向他秀恩愛,於是他隻冷冷地迴了一句:“當然是這個道理。”


    慕容嫣坐下後,眼睛不敢看魏成俊,隻是低頭看著餐牌為唐毅龍和她自己點餐。點餐後,魏成俊便將一張五百萬元的支票遞到唐毅龍麵前,用罕見的客氣態度對他說:“唐少,多謝你之前借五百萬元保釋金給我,還為我請了香港的名流紳士做擔保人。”唐毅龍也不客氣,連忙將支票交給慕容嫣保管,然後對魏成俊說:“魏公子,之前救你是看在容嫣的麵子上,你不用謝我!你隻要記住我和容嫣結婚當天準時出席,過來多喝幾杯就好了。但我看你今天約我們出來,應該不隻是還我錢和請我們吃一頓飯這麽簡單吧?”


    “當然!”魏成俊爽快地迴了一句,然後雙眸直盯著慕容嫣看,四目相對間,慕容嫣有點失神,心想魏成俊怎麽也不避嫌,他下麵接下來想幹什麽?慕容嫣感覺身旁的唐毅龍怒火中燒,熱氣逼人,她覺得這是火山快要爆發的前奏。於是她趕緊向李華庭投去求救的眼神。


    “嗬嗬!今天魏公子請唐少吃飯當然不隻是因為感謝你保釋他的事情,也是因為我們的這場官司眼看著就快要打贏了。”李華庭裝出一副勝利在望的模樣,對我們高聲說。我連忙拍了一下手掌,興奮地說:“對!我們快要贏了,要不我們再要一瓶香檳預祝一下可好?”魏成俊輕輕點了一下頭,然而盯著我看的眼神半點沒有收斂。


    “夠了,魏成俊!你一直盯著別人的未婚妻看禮貌嗎?”唐毅龍終於忍不住,站起身質問魏成俊。魏成俊一臉不服氣,激動地盯著唐毅龍說:“未婚妻?容嫣可是先答應我的求婚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當初被抓進了看守所,她今天就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怎麽可能是你的未婚妻?”


    唐毅龍撇了一下嘴角,上前揪住魏成俊的衣領,厲聲罵他:“魏成俊,你恩將仇報!”魏成俊一把甩開他的手,用淩厲的眼神看著他說:“唐毅龍,你趁人之危!況且,如果不是你利用初心珠寶的項目一步步算計我,逼得容嫣就犯,她會心甘情願嫁給你嗎?”


    唐毅龍冷笑了一聲,然後摟住慕容嫣的肩膀,用帶著威逼的口吻問她:“容嫣,你告訴魏成俊,你是心甘情願還是被逼迫嫁給我的?”慕容嫣沉默了一下,然後黑著臉看了一眼魏成俊,又看了一眼唐毅龍,她忽然推開唐毅龍,有點惱怒地說:“唐毅龍、魏成俊,你們兩個都給我聽好了,我是人不是物件,你們兩個人之間借的錢可以還來還去,但不能把我這樣搶來搶去。我有選擇的自由,但我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一個!”慕容嫣說完轉身向大門方向走去。


    “容嫣,我不是要讓唐毅龍把你還給我,我隻是……”魏成俊急得聲音都變得沙啞了,對著慕容嫣苗條的身影大聲喊。


    “容嫣,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等等我。”唐毅龍連忙拿起那幾個又大又沉的購物袋就追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對慕容嫣的背影大聲嚷。李華庭看著麵前的兩男一女為了感情的事情糾纏不休,他作為局外人隻能站在一邊看熱鬧,然而他覺得魏成俊如今更應該擔心自己的官司,畢竟沒有錢財在手,想追迴自己的未婚妻談何容易。況且唐毅龍的實力與魄力他是親眼見識過的,李華庭原以為唐毅龍是魏成俊的好朋友,然而今天他才看清楚原來這兩個人是情敵,真是好笑!


    到了再次開庭的時間,魏成俊依舊在被告席上不斷朝慕容嫣所在的方向眺望。這次慕容嫣卻是與莫妙娜坐在了一起,唐毅龍坐在慕容嫣身後,一副沮喪的模樣。魏成俊猜肯定是昨天吃的那頓飯,慕容嫣還沒有原諒唐毅龍,他心想要哄容嫣一會兒還是要看他的。然而,慕容嫣今天卻也沒有給魏成俊投去什麽曖昧的眼神,反而自始至終連一眼都不看他。


    正如李律師所料,法庭批準了魏氏集團中國重新掛牌上市的申請,理由是初心珠寶項目隻是魏氏中國的其中一個投資項目,至於赤霞礦的那份檢驗報告,法官認為有一定的參考價值,證明當初魏成俊是在上市資料方麵做了科學考證的,然而仍需提供更多關於赤霞礦存在的資料,這才能充分證明魏氏中國有上市的潛力,保證更多股民的投資利益。與此同時,法官同意解封魏成俊名下的一半資產,另一半資產要等完全結案後才能解封。


    另外,由於魏成仁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明魏成俊教唆他進行魏氏股票內幕交易,一切都隻是魏成仁的一麵之詞,而鍾樹仁方麵則獨自承擔了那家物流公司涉及股票內幕交易的控罪,因此法官當場宣布,對魏成俊利用魏氏中國股票進行內幕交易的指控不成立。魏成俊聽了法官的宣判後,當場把領帶解鬆了,吐出一口長長的氣,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雙眸含情脈脈看向遠處坐著的慕容嫣。慕容嫣在此時也雙眸閃著淚光看向了魏成俊,不再與他鬥氣了。


    等法官正式宣布退庭時,魏成俊衝向了慕容嫣所在的一排位置,慕容嫣也激動地從旁聽席上奔向自己心愛的男人,魏成俊在眾目睽睽之下激動得一把抱起了慕容嫣,對她感激地說:“容嫣,我們終於贏了這場官司!多謝你一直陪著我!”慕容嫣抬頭親了一下魏成俊激動得緋紅的臉頰說:“成俊,我們迴家吧!”魏成俊嘴角一勾,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便抱起慕容嫣走出了法庭,哢嚓哢嚓的拍照聲響起,他倆在第二天便上了熱搜。新聞標題是“魏公子打贏上市官司,最終抱得美人歸”。


    唐毅龍被新聞氣個半死,他咬牙切齒地說:“魏成俊,你別太得意!不到最後一刻,到底誰能最終抱得美人歸還不知道呢?”然而,自魏成俊打贏了那場官司後,慕容嫣便果斷地離開了他。隻是給他發了一封郵件說她真正喜歡的人一直都隻有魏成俊,之前種種確實是她騙了唐毅龍,她願意用一百萬種方式補償唐毅龍,除了婚姻。


    那天法官判鍾樹仁罰款三百萬元,緩刑一年,而薑卿夏則將所有罪名都推給了嚴鬆,嚴鬆的下場是吊銷律師牌照,且判了三年刑期,也可謂是惡有惡報了。


    薑卿夏那天戴著墨鏡出了法庭,便連忙鑽進了一輛黑色豐田保姆車內,裏麵有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正在等她,見她出來,便拉著薑卿夏的手對她說:“親愛的,幸虧有嚴鬆和鍾樹仁那兩個替死鬼,否則你這次麻煩就大了!”薑卿夏冷笑了一聲,對那個男人高聲說:“如果我出了事,你以為你走得掉?我肯定拉你下水,反正你們姓魏的沒一個是好人,特別是你那個私生子弟弟!”


    那個男人把薑卿夏摟進懷裏,親了一下她的額角,溫聲說:“親愛的,我保證這個仇我一定給你報,你就別生氣了,好嗎?”薑卿夏歎了一口氣說:“這次沒有把魏成俊弄死,後麵我們就要跟姓唐的合作才能徹底扳倒他了,隻是姓唐的還沒有完全信任我們。”那個男人卻胸有成竹地說:“不打緊!隻要是人就肯定有弱點,這些天我觀察下來,那個姓唐的弱點跟我那弟弟是一樣的——都是慕容嫣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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