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夏在知道魏成俊與鍾樹仁被香港警方帶走後,便在香港幫他們找了律師。傑克見到了魏成俊,魏公子吩咐他打電話安撫我和莫妙娜,讓我們不用擔心。魏氏集團股票跌停後被封了盤,而魏成俊名下所有產業與銀行賬戶也被凍結了。


    薑卿夏坐在辦公室裏,而魏成仁與俞夢欣正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魏成仁滿臉都是不安與羞愧,他用哀求的口吻對薑卿夏說:“我的未來嫂子,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利用魏氏國際集團名下的一家香港公司,認購了很多魏氏集團中國的股票,現在可能這些股票都成廢紙了,如果老爺子追究起來,那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薑卿夏瞥了一眼魏成仁,冷冷地說:“你二哥現在都被抓進去了,如果到時候老爺子追究起來,你把責任一並推給他不就行了?”俞夢欣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向薑卿夏又確認了一遍:“薑總,魏成俊不是你的未婚夫嗎?你怎麽會不幫他,反而……”隻聽薑卿夏臉上露出陰冷狠毒的神色,對俞夢欣高聲嚷:“什麽未婚夫?魏成俊從來沒有真心愛過我?我們隻是利益合作關係,現在他的船都快沉了,難道還要我陪著他一起死不成?”


    魏成仁聽到薑卿夏這樣說,便轉憂為喜,對薑卿夏說:“看來還是我們薑總夠狠,這下我就放寬心了。但不知道我二哥他這次有多少機會能脫身?聽說他的母親正準備趕迴來救他。”薑卿夏挑了一下眉毛,語帶諷刺地說:“小魏公子是擔心你二哥這次死不了,迴來反咬你一口?”魏成仁幹咳了一聲,臉上收斂了些奸猾的心思。


    “小魏公子,我老實跟你說,我其實也像你一樣,在魏氏中國上市的事情上花了一點小心思,不過我沒有你那麽笨,我可是找好了替罪羊的。至於魏成俊,我恨他竟然為了慕容嫣那個女人與我悔婚,還說要娶她,因此我要他坐牢,要他沒有好日子過!”薑卿夏說得咬牙切齒的,魏成仁與俞夢欣都不敢插話,隻是心裏覺得薑卿夏這種女人真是陰毒狠辣,就像一隻被激怒了的黑蜘蛛,以後自己麵對這個女人時,一定要多提防她合陰招。


    魏成仁與俞夢欣走後,薑卿夏迅速打開了她辦公櫃的第二層,裏麵有一個黑色的電腦硬盤,她盯著那個硬盤看了好一會兒,心想幸虧她在警察搜查魏成俊辦公室與電腦前,就拆下了魏成俊電腦的硬盤,裏麵可有她被魏成俊抓住的把柄。這些資料一定不能被警察搜到,更不能被魏成俊的女人——慕容嫣知道,以免自己受到威脅或引火燒身。


    我和莫妙娜辦了簽證,便來到了繁華的香港,但這次不是來購物或旅遊的,而是直接去了臨時關押疑犯的看守所探視魏成俊與鍾樹仁。首先,魏成俊的律師李華庭帶我和莫妙娜去見了鍾樹仁。隻見鍾樹仁滿臉沮喪與消沉,頭發有些淩亂,莫妙娜一邊激動地隔著玻璃板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臉頰,一邊流著眼淚說:“木頭,你還好嗎?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和容嫣都相信你和魏公子是無辜的。”


    鍾樹仁也伸手隔著玻璃板輕撫了一下莫妙娜的眉眼,好像試圖為娜娜擦拭淚水,他哽咽著說:“娜娜,不要哭!一哭臉上的底妝都要融掉了,那就不是漂亮的公主了。”我也連忙扶著娜娜的肩膀勸她冷靜一點。莫妙娜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把與鍾樹仁說話的機會留給了我,我知道這是她對我的信任,她希望我能從鍾樹仁口中得到拯救他與魏成俊的信息。


    於是,我對鍾樹仁肅然說:“木頭,我聽李律師說目前對你們的指控主要是兩項,第一項是魏氏集團中國的上市資料造假,指的是赤霞礦的開發計劃;第二項則是魏成俊指使你利用自己名下的私人公司進行股市內幕交易。我想知道你對第二項指控有什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鍾樹仁蹙眉對我說:“容嫣,魏成俊名下確實有一家香港物流公司,但並不隻是他一個人的,另一個股東是薑卿夏,實際上是小夏想讓我哄騙成俊簽訂授權書,讓我操縱那家公司購買魏氏集團中國的股票。”莫妙娜一聽,不禁想起那次她撞見鍾樹仁與薑卿夏私下幽會的事,她連忙問鍾樹仁:“你說的是不是上次我撞見薑卿夏在咖啡廳想勾引你的那次?原來她想你幫她做這種下作的勾當,你當真幫她了嗎?”


    鍾樹仁連忙高聲解釋說:“娜娜,我沒有!你要相信我說的話。我和小夏之間什麽都沒有,更不會幫她做這種事情。我隻是不知道她後來是怎麽騙成俊簽訂了那份授權書的。”我也為鍾樹仁解圍說:“娜娜 ,我相信鍾樹仁不會幫薑卿夏做這種事情的。我們現在還是先迴去跟李律師商量一下如何找到證據,以便證明木頭的清白吧。”


    莫妙娜用紅腫的眼眶瞥了我一眼,雙手放在膝蓋上摩擦了一下,對我欲言又止,我覺得她可能想單獨跟鍾樹仁說些情侶之間的悄悄話,但又不好意思趕我走。於是我跟她說有事跟李律師商量,要先走一步,並與她約定好了一會兒在門口接待室再匯合。


    在見過鍾樹仁後,李律師卻對我說魏成俊拒絕見我和莫妙娜。我大吃一驚地說:“成俊他怎麽可能會拒絕見我?你一定是聽錯了!”李律師見我如此激動,便勸我說:“慕容小姐,可能魏公子他不想讓你見到他如今落魄的模樣,你有什麽話不如跟我說,我一定給你帶到。”我深唿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而莫妙娜卻在一旁罵著魏成俊,說他死要麵子,說他太狠心之類的。過了一會兒,我終於忍不住問李華庭:“李律師,請問你可以幫魏公子爭取到保釋嗎?”


    李華庭眨了一下眼睛,蹙眉對我說:“我們現在在香港,這個保釋不是那麽容易的,魏公子這次涉及的案子又是跨境的大案,他又是外國籍。”我連忙用哀求的語氣對他說:“李律師,麻煩你幫成俊想一下辦法!我怕他在裏麵時間久了會消磨掉鬥誌,而且魏氏集團中國上市的事情可能需要他自證清白。”


    於是,李華庭律師便向法庭申請保釋,然而他的申請一次次被退了迴來,直到第三次法官才批準了魏成俊的保釋,但條件是五百萬元人民幣保釋金,外加三位香港當地有聲望的議員或太平紳士的聯名作保。我聽李律師說完,頓時怔愣住了。雖然魏成俊名下所有資產都被凍結了,但這錢我還可以想辦法去借,但我到哪裏找這些香港的名流紳士來幫他做保呢,我想破腦袋也沒有這種關係網。


    由於我和莫妙娜的簽證都不能在香港停留太長時間,於是我們拜托完李華庭好好照顧魏公子與鍾樹仁便離開了。我坐在迴花城的動車上滿腦子都在想,我到底去哪裏弄五百萬來保釋魏成俊呢?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唐毅龍,不僅因為他有錢,而且因為他是永利中國的ceo,因此讓他幫忙在香港找幾個名流紳士來替魏成俊做保應該不難。然而我一直懷疑赤霞礦和魏氏集團股票大起大落是他在背後搞的鬼,如果真是這樣,他怎麽可能會幫魏成俊?


    莫妙娜看見我一臉愁容,眉頭緊皺,便握了一下我的手,溫聲說:“豬頭,你在想什麽呢?即使你想破腦袋,估計也沒有辦法把魏成俊保釋出來的。不如讓他和木頭在裏麵冷靜一下,或許過幾天李律師就能找到證據把他們弄出來了。”我盯著莫妙娜亮晶晶的雙眸,知道這些話肯定是鍾樹仁為了安慰她說的,娜娜太天真了,以為這次的事情很快就可以翻篇了,然而,我還是收起了自己擔憂的神情,對她溫聲說:“娜娜,你說得有道理!現在你趕緊睡一會兒,昨晚你在酒店不是沒睡好嗎?”莫妙娜輕輕嗯了一聲,便靠在我肩膀上閉上眼,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為了湊齊那五百萬保釋金,我決定先迴我媽家,向她借點錢。不料,我媽一見到我便想關門不讓我進屋。我連忙用手擋在木門上,探進半個身子對我媽說:“媽媽,你為什麽不讓我進屋?”我媽對我不客氣地說:“因為你晦氣,找了一個要吃牢飯的富二代。”我連忙高聲說:“媽,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女兒和你未來的女婿,成俊他是無辜的。”


    “魏成俊有沒有罪我不管,我隻知道他害我把錢都投到了魏氏中國的股票上,現在我是血本無歸。我看見你就心煩!”葉美儀對慕容嫣氣惱地說。“什麽?你真的去炒股了?我上次不是勸你不要難為成俊嗎?”慕容嫣著急地說。葉美儀露出尷尬的神色說:“我沒有讓魏成俊幫我內部購買,隻是向他要了五百萬嫁女的禮金,然後我自己去股票交易所讓經紀人幫我認購的股票。”


    “什麽?五百萬禮金?”慕容嫣大吃一驚地說,“媽你怎麽可以向魏成俊要那麽一大筆錢作為嫁女的禮金?你是在賣女兒嗎?”葉美儀冷笑了一聲,然後指著慕容嫣大罵:“我向他要禮金怎麽了?我把你養大我容易嗎?你這麽輕易就嫁給有錢人了,你媽和你哥隻是想要一點保障而已,以後魏成俊這種公子哥不要你了,你不是也有些錢財在手上,不至於吃虧嗎?”葉美儀說完就準備把自己的女兒掃地出門。


    慕容嫣再次死死地頂住木門的門閂,又追問葉美儀:“媽,你老實說,除了五百萬,你還問魏成俊要了什麽?有沒有要房子?”這時一直躲在屋內暗處的慕容鶴跑了出來,叉腰對我破口大罵:“慕容嫣,你這虧本貨!我是你哥,是魏成俊未來的大舅子,之前我問他要了一間兩百平方米的房子,可那又如何?你可別打我房子的主意,那可是我和你嫂子的婚房。”


    我激動地硬闖進客廳,一下跪倒在我哥跟前,抽泣著對他說:“哥,成俊他現在需要五百萬元的保釋金,求你把之前他送你的房子賣了,以解成俊的燃眉之急。如果你今天答應了,我和成俊將來肯定會還你三四間像這樣的房子。”慕容鶴一聽,嘴角露出一抹心動的微笑,剛想答應。我媽卻一把扶起我,直接把我扔出了大門,我聽見她把門關上後,在裏麵大聲斥責我哥,說他耳根軟,說他如果把房子賣了,我未來嫂子肯定會又哭又鬧的,到時候說不定就把他給甩了。


    我拚命拍打著我媽的家門,然而我媽就是不肯再開門給我。我拍得手心都紅了,雙眸也哭得紅腫,後來鄰居家大媽看不下去了,便勸我離開。我隻好悻悻地離開了我媽家。


    當我失魂落魄之際,竟然想起唐毅龍當初和我合夥一起嚇唬我媽和我哥的事情,然而這時我才真正感覺到我媽與我哥的無情。我又想起魏成俊竟然瞞著我給了我媽五百萬禮金,還送了新房給我哥結婚,這些事情他為什麽不讓我知道?我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是怕我難堪,因為有這樣貪心的母親與哥哥。然而現在我又能如何呢?還有誰可以借錢給我,我突然想到了洪詩茹,於是便飛快跑迴到德遠諮詢。


    洪詩茹正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忙碌著,看見是我迴來了,便跟我打招唿說:“容嫣,你去香港見過魏公子了?”我心酸地搖了一下頭,對洪師姐說:“沒有,我們去了香港,然而他卻不肯見我。”洪師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我說:“容嫣,我也相信魏公子是無辜的,隻是這段日子要難為你為他擔驚受怕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馬上投入到工作中,那麽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師姐,你能借五百萬給我嗎?成俊他需要這錢作為保釋金。”我有點不好意思問洪師姐。洪詩茹吃驚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見我雙眸紅腫,一臉哀求的神色,她確定我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後,低聲對我說:“容嫣,不是師姐不想借這錢給你,隻是我的錢都用來購買陳光手上的股份了。”


    “什麽?陳光他為什麽要賣掉德遠諮詢的股份?”我疑惑地問。洪師姐喝了一口奶茶,然後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還不是因為魏氏集團上市的事情?他也買了很多魏氏的股票,現在被套牢了,他的其它兩家公司的資金一時周轉不開,因此才把他手上所有德遠諮詢的股份都賣給了我。”我聽了以後,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精打采,隻是在臨走前跟洪詩茹說:“師姐,我明天就來上班,你給我安排多幾個項目吧,我不怕累,現在隻想多賺點錢!”


    洪詩茹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遠去的背影,心想如果當初慕容嫣選擇的是唐毅龍,那該多好,說不定現在她就可以一邊舒舒服服地躺在真皮沙發上看時尚雜誌,一邊喝著香濃的意式拿鐵,哪用像今天一樣四處奔波求人和拚命工作賺錢!然而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既然做了選擇,那麽無論前路是坦途還是荊棘,你都隻能一直往前走了,人常道:開弓沒有迴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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