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河神嗎?”一個祭司小聲問道。


    由於箱子蓋很厚,白玄楓沒聽見那祭祀的聲音,揉著額頭,說道:“到底怎麽迴事?都把我的額頭碰傷了。”


    “完了,咱們傷著河神爺了!”另一個祭司喊道。白玄楓握緊手裏的劍,開始劈箱子蓋,打算出去透氣。


    見眼前的箱子開始晃動,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後退一步。這時,另一個人叫道:“不好,另外兩個也出事了。”眾人迴頭一看,隻見另外兩個箱子也開始晃動。隻聽一聲“霸王舉鼎”,箱子蓋被掀開,一個身材高大,頭發淩亂的黑影從箱子裏爬出來。緊接著,一把劍從另一個箱子裏冒出,木屑撒了一地。這時,一把飛刀從第三個箱子裏飛出,險些打中祭祀們。


    從箱子裏出來後,白玄楓環顧著四周,發覺天已經黑了,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這到底是哪裏?”他說道,“誰把我抬進來的。”


    “這不是河神,咱們惹怒了箱子裏的鬼了!”一個祭司說道,“咱們是祭神的,不是驅鬼的!”見眼前那三隻“鬼”慢慢靠近,便大腿就跑。


    等祭司們逃走後,白玄楓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說:“剛才怎麽迴事?什麽鬼不鬼的?”


    “我猜他們是幾個祭司。”李無鋒說道,“誰能把我們抬到這個地方。”


    唐風影拿起一盞燈,環顧著四周,說道:“這裏存放著不少財物。”李無鋒掀起一塊布,看見裏麵藏著不少害人的藥。


    “想必這些事是所謂的河神湯藥的配方。”李無鋒說道,“要盡快阻止這群挑梁小醜。”


    “可不能像他們那樣將其倒進河裏。”白玄楓說道,他看見一旁的架子上擺著幾壇酒,“誒,這邊有好幾壇子酒!”說罷,他微微一笑。


    “可惜了這幾壇子好酒。”李無鋒說道,他拎起一壇酒。


    “包括這些上好草藥。”唐風影說道。


    白玄楓搬來一些木板,將其圍在中間,又將兩桶草藥倒在木板中間。唐風影將手裏的燈丟在木板上,火焰從木板上竄了出來。見火勢還不夠旺盛,李無鋒將手裏的酒傾倒在火焰上,隻見火焰就如綻放的紅花一樣,開滿了整個區域。三人將更多的酒倒在火焰上,見火勢越來越大,便跑出屋子,看著屋裏那正在蔓延的火焰……最終,整個屋子被熊熊烈火吞噬。


    “李都尉,其實你不必為那幾壇子酒而惋惜。”白玄楓說道,他亮出一壇酒,“咱們也是做了件‘好事’,不如迴去慶祝一下?”三人高興地迴了太守府。


    見三人迴來了,李絕著急地問道:“你們三個到底飛到哪裏去了?到了半夜三更的才迴來!”


    “爹,說來話長啊。”李無鋒說道。他將之前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李絕沉默了半晌,說道:“勇氣可嘉,但還是徒勞。俗話說‘狡兔三窟’,我覺得這群人不止有三個窟。”


    第二天一早,白玄楓被外麵的吵鬧聲吵醒。“大清早的,吵什麽啊?”他揉了下眼睛說道。白玄楓換好衣服,出門查看。一出門,看見街上的人正對一件事情而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


    “我聽說昨天有個念書的對河神不敬,死了!”


    “活該啊!這就是報應!”


    “就是!”


    “以後誰敢對河神不敬!”


    “死的好!”


    聽到這些話,白玄楓想起昨天在箱子裏聽見的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我必須要阻止這群祭司。”白玄楓心想。


    在街道上,白玄楓看見一群人正圍著一口水井,似乎在看什麽。他好奇地湊上去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隻見一群人正提著大罐的茶水往井裏傾倒,水井裏散發著一股茶香。漸漸地,這清雅脫俗、沁人心脾的茶香逐漸變得平淡無味,最後變得像拉在泥沼裏的五穀輪迴之物一樣。


    “必須把這件事告訴李都尉等人。”白玄楓一邊想,一邊往太守府跑去。


    剛來到門口,他看見李無鋒與唐風影帶著幾個隨從急匆匆地往街道上跑。“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李無鋒喊道,“這群凍貓子要將剩水倒進河裏!魚蝦估計都要死光了!必須組織他們!”


    一行人來到河邊,看見一群以夏餘春為首的祭司正在將一大罐散發著惡臭的剩水倒入河裏。李無鋒彎弓搭箭,“穿楊射柳!”李無鋒說道。隻見那隻箭掠過一旁的楊樹,刺入夏餘春身旁的柳樹。


    “這位軍爺有什麽事?”夏餘春問道。


    “奉太守命調查!”李無鋒說道,“還不快點?!”


    夏餘春吩咐屬下將周圍的物品拿給李無鋒等人檢查,這些物品裏有倒水的大罐子,有其他鍋碗瓢盆,估計都是用來祭祀的。李無鋒湊近一看,心裏一怔,隻見那罐子裏的水異常幹淨,又湊近嗅了一會,也沒什麽異味。他想起幾天前看見的情景,心中十分疑惑。“反正這幾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幹脆把這些東西全都沒收吧。”


    “這些物品太多,一時之間是查不完的。”李無鋒說道,“來人,統統搬迴去!”


    “軍爺,這幾條魚是在河神水裏養了好幾天的。”夏餘春說道,她將幾條魚塞給了李無鋒,“請軍爺將其收下,就當做好事了。”


    收下魚後,李無鋒帶著眾人迴到了太守府。恰巧時間到了晌午,眾人打算將魚燉了吃。“這魚味道不錯。”白玄楓說道,“這骨頭很是鬆軟。”


    “‘鬆軟’?”唐風影十分詫異。她用筷子戳了下魚骨,果不其然,魚骨一戳就碎。


    李無鋒見了,想起夏餘春說的話,放下筷子,說道:“果然是河神水的問題。”他頓了頓,繼續道:“那日我爹跟我商量了一個計劃,我們已經向前走了一步了,主祭司肯定會不安,估計會提前舉辦祭祀典禮。”他又看了看周圍,“這裏人多眼雜,進我房裏說。”


    到了李無鋒的房間裏,李無鋒將門關上,說道:“倘若明日夏主祭司會舉辦祭祀,我們悄悄混入人群,當主祭司要祭拜河神的時候就直接站出來,戳穿他們的真麵目。與此同時,我會與我爹匯合,帶人抄了這夥小醜,現在要想辦法找到他們藏民脂民膏的地方。”


    唐風影笑了笑,從袖子拿出一張紙條,然後將其折開。李無鋒二人湊近一看,居然是昨日的雜室的地圖。“在你們搜查藥材的時候,我發現雜室的角落裏有扇暗門,剛打開時發現裏麵有二十多箱子金銀財寶。正要跟你們說時,外麵來人了,隻好將其關閉。”


    “太好了!”李無鋒說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我們先換身衣服,看看祭祀台是怎麽擺設的。”


    就這樣,三人決定了計劃。白玄楓混入人群,一旦祭祀開始,便提前站出來,申明這一切都是弄虛作假。唐風影則在附近找一高處,一旦眾人打起來了,便可以隨時幫忙。李無鋒按時帶人徹查周圍的環境。


    三人正商量著,吳管家走了進來,說道:“大少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老爺都在等了。”三人聽後,隻好離開房間。


    桌上擺著兩三道小菜和一碗魚湯。白玄楓見了湯裏的燒魚,立馬迴想起之前夏餘春送的,心想:“希望這魚別吃著出事!”剛想完,坐在附近的李絕眉頭一皺,說道:“無鋒,這魚吃起來怎麽這麽怪?”


    “爹,我也這麽想的。”李無鋒說道,“這魚骨頭居然這麽軟!”


    一聽到“軟”字,唐風影怔了一下,急忙拿出一根銀針,刺入魚骨中。那銀針剛一接觸魚骨,魚骨就碎落了一截,而銀針卻沒有變化。“狡猾啊,狡猾。”李無鋒歎道,“時間不多了,一會就去查個明白。”


    白玄楓三人喬裝打扮,悄悄出了門。恰好這個時候人們十分鬆散,街上的人也沒兩日前那麽多,三人順利地來到了祭祀台。不知何時,原本空曠的祭司台被人裝飾得美輪美奐。欄杆上圍著鮮紅如花的綢緞,柱子周圍圍著各種珠寶,顯得十分靚麗。若沒看見一旁兩個雕像,就差點會讓人認為是哪位富家千金出嫁了。


    “像極了喜氣洋洋的婚禮布置。”白玄楓心想,“標致極了!”這時,一個老漢一邊歎氣一邊來迴踱步,隻聽他說道:“我的侄兒啊!這麽有出息的人,就發了句跟河神有關的牢騷,就被抓起來,祭祀時當牲口一樣地被殺了!”


    一聽到“河神”二字,白玄楓心中一怔,趕忙上前詢問:“大爺,您侄兒到底怎麽了?那群跳梁小醜為何要這麽做?”


    老漢歎了口氣,道:“我侄兒就發了兩句跟河神有關的牢騷,第二天就被那夥人抓了去了。就關押在木台地下!我隔壁李大嬸的妹妹也是同樣啊!”


    聽完老漢的話,白玄楓不由得感歎道:“正如太守大人所說,‘妖言惑眾’啊。”


    “確實如此,麵對這麽多人的犧牲,這群烏合之眾還迷惑人群,顛倒黑白。”李無鋒歎息道,“甚至還有些厚顏無恥的,稱那兩個河神像就如兩尊玉雕般華貴,還說‘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倘若曹植先生知道了,估計要火冒三丈……”


    三人來到祭祀台旁邊,剛準備調查,忽然感到背後一涼。“來者何人?”白玄楓拔出劍,指向對方的脖子說道。


    “閣下想幫助三位。”那人說道。白玄楓定睛一看,居然是那日被烏合之眾毆打的書生,便將信將疑的把劍放下。


    那書生見白玄楓放下了劍,便繼續說道:“閣下姓潘名承,字子桑。一直以來對這些滿嘴都說著‘河神’的人的行為很是不滿。”他扭過頭看了看周圍,確沒人之後,準備繼續開口。


    “潘兄弟,這裏人多眼雜,找個偏僻點的地方。”白玄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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