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亞當的話也隻是一家之言。


    其實所有人都清楚,無論是白羽還是亞當,亦或是烏雲或者是媒體部背後站著的無數人。


    他們都沒有改變世界的能力。


    畢竟這世界有那麽多人,你能影響其中一兩個也都算得上功德無量。


    古人早都給過這個方法。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這是一個階梯性的過程。


    說的俗一點。


    有多大溝子穿多大褲衩。


    但話也不能隻這麽說。


    就好像白羽總提到的混沌理論。


    有些事情他發生了,就一定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後果。


    而如果你什麽都不做,那麽這些後果自然也就不會發生。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就如同我們總說的那句話一樣。


    萬一呢。


    此刻的百行錄半決賽好像都已經被人忘記了原本的樣子。


    即使還有許多選手兢兢業業地製作著他們本地的甜品。


    但比賽的現場其實也早都挪到了室外。


    挪到了更多手機屏幕亮著的地方。


    其實媒體部一直在把百行錄當成一場戰爭打的。


    白羽站在亞當的工作台前,莫名想到這句話。


    來時的路上,金言確實也狗狗祟祟地把他叫到一旁。


    “我?”


    白羽指著自己滿臉疑惑:“你要讓我挑撥一下國際關係?”


    “我?”


    白羽依舊指著自己。


    金言卻顯然有備而來。


    他語氣溫和:“是的,媒體部開了很久的會,最後下了這個結論。”


    金言搓著手說道:“實話講,自打上次那場信息戰打完之後,漂亮國那邊吃了一個悶虧。”


    “你知道的,流氓這種存在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他們能屈能伸,暫時打不過你我可以慫一慫,但不代表他們會一直慫下去。”


    金言歎了口氣:“尤其是在百行錄複賽之後,他們看著國際版某音就這麽推廣到了全世界的範疇,要說不酸是不可能的。”


    金言站在路邊點燃一支煙,隨便打開自己開源的國際版某音:“這就是他們的還擊。”


    白羽把頭湊過去看了看。


    卻發現裏麵都是一些宣傳自由與各種正確的說辭。


    金言組織著語言:“在官方層麵上我們很難處理這些東西,畢竟華夏不是漂亮國,他們可以封鎖言論自由,但咱們總要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如果隻有一家之言的話,那某音的存在就沒有了意義。”


    “但他們帶來的影響也是...難以預料的。”


    金言刷著屏幕裏的視頻。


    即使許多都是普普通通的搞笑小視頻,亦或是一些科普類宣傳類的東西。


    但他剛才說過的那些也依舊會出現。


    金言語氣不乏感慨:“漂亮國也不是傻子,他們發現攔不住某音的推廣之後,也就選擇了打不過就加入。”


    “而某音的算法是極為中立的,你喜歡看什麽他就會給你推什麽。”


    金言晃著手機:“而正常的有完整世界觀的成年人,或者是一些聰慧些有分辨能力的未成年不會多在意這些。”


    “問題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分辨能力。”


    “無論男女老少。”


    “個中心態我們沒法細說,但隨著信息繭房的成立,許多刷某音的人就再也收集不到繭房之外的信息。”


    “這會導致一種近乎於宗教般的...傳染性。”


    “人們會逐漸變得極端且脆弱,任何違反他們觀念的東西都會被批判為邪惡與錯誤,甚至他們會拿著自認為先進的認知瞧不起其他人,導致更多原本不需要出現的矛盾。”


    “然而這種情況依舊會被套上自我意識覺醒的外皮,亦或是反抗不公的濾鏡。”


    金言在白羽麵前絲毫沒有留口的想法。


    “這種情況會隨著觀眾整體素質的提升,呈現一種u型函數的占比。”


    “在智力與知識量最低的群體中,這種天生具有煽動性的說辭是毀滅性的,因為它們自帶方法論,並且具有足夠的正收益。”


    金言語氣出現了幾分無奈:“你知道的,要求別人學習與思考本就是奢望,但想讓他們說點你想讓他們說出的話,那可是太簡單了。”


    “當努力工作被稱為牛馬,使用特權成為共識的時候,好的也成為了壞的,壞的也變成了好的。”


    “你知道嗎白羽,這些白左思潮是在蘇聯解體後才興起的,因為在蘇聯那時候男女是真的完全平等。”


    “平等到他們真的會讓女人下礦井。”


    “所以那時候沒有人要求平等。”


    金言撇撇嘴:“都是生意罷了。”


    白羽眨眨眼,繼續聽著金言說著。


    “而隨著觀眾群體素質的增加,能被這種充滿迷惑性的說辭影響的人就會越來越少。”


    “因為當一個人具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


    “而懷疑,就會讓人的認知再次上升。”


    “隨著認知上升到了某個瓶頸,就需要更多的見識與知識作為基底。”


    金言看著白羽:“而如果你真的看透了這裏麵的彎彎繞,也就會再次參與進這裏麵的事情來。”


    “因為這裏麵有油水可榨。”


    金言歎了口氣:“我向來都認為賺到的錢不是憑借樸素的勞動換來的,而是一種對你認知的補償。”


    “就好像免費玩家其實就是付費玩家遊戲體驗的一部分一樣,如果你比大多數人都聰明知道更多知識見識過更廣袤的世界,芸芸眾生在你眼裏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存錢罐。”


    “聽起來是不是很誘人?”


    “但咱們這可不行。”


    金言目光中逐漸有了光:“白羽,你覺得這世界應該是什麽樣的?”


    “是跟幾千年來一樣,一堆精英統治著某個王國,老百姓隻是一個又一個的數字,太平日子能壽終正寢,日子不好便被棄如敝履。”


    “還是起碼大家都有作為人的尊嚴,即使需要耗費許多力氣,但隻要你有能力有智慧,就能獲得更好的日子?”


    白羽搖了搖頭。


    他其實沒真正的想過這些。


    就好像你問他為啥活著一樣。


    我怎麽知道,大家都活著罷了。


    但金言的目光卻讓白羽有些不敢直視。


    “這些和我今天要冒犯他們有關係嗎?”


    白羽低聲問道。


    “有,而且很大。”


    金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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