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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作片刻遲疑,一行人輕車簡從,迅速出發,目的地便是陳郡。李瑜對此次行動信心滿滿,一切皆符合他的預期推斷。


    到達陳郡門口時,守衛士兵詢問:“何人?何事造訪?”李瑜坦然報上名諱:“我找太守,事關緊急,速報李瑜來訪!”


    守衛打量著李瑜魁梧身姿、不凡麵容,猜度並非等閑,且找的是自家郡守,不敢怠慢,立刻請他進入城內,並火速稟告了張邈。


    \"郡守,城外有位壯碩男子自稱李瑜求見!\"這時,焦慮中的張邈聽到這個消息。


    因為陳郡的位置太過尷尬,正好夾在汝南和穎川兩大勢力之間,實際上已被曹操和袁紹雙重封鎖。


    兩方暫時沒有發生直接衝突,並不等於和平會長存。戰事一觸即發,張邈不清楚未來能否堅守下去。


    此刻聽到李瑜來訪,他瞬間迴想起來,李瑜不是投靠曹操了嗎?該不會是曹操特意派來的使者吧?


    “這李瑜該不會是曹操作為說客來的吧?”


    “曹操與袁紹可是多年的知己摯友,一同成長,我們的友情如非比尋常,若我投奔曹操,恐怕也難有善終!”


    “既然是李瑜來了,不妨借此機會與他詳談,弄清情況總是好的!”


    張邈向來注重結識各方人士,以免孤立無援,所以哪怕不想投靠曹操,與李瑜見麵也是必然選擇。


    以防將來身處絕境時,無處尋援求助。


    “立刻備宴,我要與這位晚輩重溫舊誼!”張邈命令仆役準備豐盛的酒食,在府邸中期待李瑜的到來。見李瑜笑容可掬地走近,他親切問候道:


    “侄兒!你我已多年未見,六年前那次一別,確實長久啊!”


    李瑜笑納此席,在張邈身邊坐下,說:“今日重逢也算得上久別之情了!請先讓我敬叔父一杯。”


    雖然論年長,張邈與李瑜父親同窗,輩分上占據優勢,但他沒有因此占便宜,而李瑜也沒有拒絕加深聯係。


    二人相互舉盞暢飲,聊起了往日友情。夕陽西沉之際,眼看時刻漸晚,李瑜笑著打趣道:


    “叔父,我看陳郡駐兵並不多。如今世道紛亂,匪寇遍地,單靠這點兵馬如何自保啊?”


    張邈立刻領悟李瑜言下之意——暗示兵力單薄。他不能在這個話題上表現出怯弱,而是朗聲笑道:


    “侄兒可能不太清楚,盡管我這裏有少部分能戰鬥的精兵,實則訓練有素,足以以一敵十啊!”


    “數千兵馬對於對外征伐確顯不足,但在自衛方麵還是綽綽有餘的!”


    聽到張邈的迴答,李瑜突然笑了起來,放下酒杯道:“叔父,你騙我可以,但別把你自己也騙了!”


    “你深知汝南的袁紹軍力強大、糧食充足,正試圖擴大地盤。與他有血海深仇,你以為他會輕易饒過你麽?”


    “事實上,袁紹遲遲不攻,隻因準備不充分。一旦他整合完畢,首要目標必定是你!”


    “就憑這點數千士兵,豈能抵擋得了袁紹如狼似虎的大軍?那可都是幾十萬人馬呐!”


    想象那兇惡的臉龐,連一向冷靜的張邈也不禁咽了口唾沫。顯然,袁紹是他最緊迫的威脅,兩人間的矛盾已無法調和。


    戰爭迫在眉睫,讓他的心情難以安寧。表麵鎮定之下,他的內心也頗為焦慮。他對李瑜開口:“晚輩啊,你知悉了我的困境,能否替我籌劃對策,麵對接下來的問題,我們該如何行動?”


    李瑜開懷大笑道:“我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解決問題嗎!”


    他看著師父問道:“師傅,你認為如今世上誰能與袁紹抗衡?”


    “環顧左右,似乎隻有一個選擇!”這個問題的答案,張邈心裏清楚,無疑是在指向曹操。


    其實張邈也曾考慮投靠曹操,但這其中有個問題——他和曹操、袁紹都有著複雜的關係。他們是曾幾何時的至交好友,猶如共穿一條褲子般親密,若此時倒向曹操,無疑就像是羊走入虎口。


    對此,張邈猶豫不決地開口:“曹操?我記得沒錯的話,他與袁紹自幼便相知相識,他們在洛陽時的糾紛鬧得可不小。”


    “我現在若是投靠曹操,結果他把我不顧舊情轉賣給袁紹,那豈不是自掘墳墓!”這種擔憂並非空穴來風。


    對張邈的顧慮,李瑜理解,他已有所打算來打消對方的顧慮。“伯父,董卓覆亡後群雄割據,如今能登台麵的皆為頂尖梟雄。你想想,他們會有為了個人情感而放棄多年苦心積攢家族勢力的想法嗎?曹操身為曹、夏侯兩大家族的領導者,怎能輕易做出這種輕浮之舉?更何況,他和袁紹的對立早就公開化,討伐董卓事件,他們的關係就變得很緊張。”


    “現在,雙方勢力交鋒激烈,衝突已經不可調和。在這種境地下,他又怎麽會拿你去換取袁紹的恩情呢?”這讓原本焦慮的張邈略感寬慰。


    聞言,張邈覺得言之有理。雖然他知道曹操以功利聞名,但他也聽過不少關於曹操為人冷靜寡情的說法。於是,他稍稍鬆了口氣但仍覺得需要仔細考察:“雖然侄兒你的好意我心懷感激,但是此事關係到生死榮辱,我還是需要多加斟酌。”


    他表示讓李瑜不必焦急,並提出:“這幾天你可以留下來陪我說說話,我們不提這些事,權當作短暫休閑如何?”


    李瑜對此點頭讚同。畢竟重大抉擇,張邈無法立刻做決斷並無大礙,他的耐心並未 。


    就這樣,二人轉移話題,聊聊書畫山水,一直到深夜,盡歡而散,各自歇息。


    迴到住宿的館驛,此事李瑜已經暫時放下,他認為張邈會選擇歸降曹操。他自言自語道:“再給些時間張邈,讓他自行決定吧。”


    沉沉進入夢鄉之前,他補充一句:“今晚先安心歇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經過整天飲酒的勞累,李瑜腦袋昏昏沉沉,一倒頭便睡得深沉。


    次日,沒有催促張邈,李瑜選擇耐心等待,因為他確信張邈不久就會得出自己的選擇,過於急躁反可能會壞事。正當他在城內閑逛之時,他突然察覺到一股新的變動,一批新人進城並且入住館驛。


    然而,李瑜的居處並未與他們相接。李瑜之所以注意到這些人,並非偶然,因為在一群主要由士人領隊,身後皆為軍士的隊伍中,他們相當紮眼。雖然他們的體力可能不如李瑜強壯,但他們顯然訓練有素,氣質與其他尋常商販百姓截然不同。


    注視著這批軍士和士領,李瑜立刻產生了推測:“這些人是誰差遣?該不會也像說客一樣,是袁紹的派遣吧?”李瑜猜測,若真是袁紹派來的人,可能不會有太多效果。兩人之間有著深層次的矛盾,如張邈甚至會顧慮曹操作為盟友,怎麽可能順服袁紹?


    不過出於謹慎,李瑜沒有掉以輕心,反而親身去探查其住處以摸清狀況。抵達那裏,悄無聲息地潛伏,很快就 到他們交談內容。“如今溫侯擴張地盤刻不容緩,若能勸服張邈加盟,實力必然顯著提升。不管手段如何,我們都要確保張邈遠離曹操和袁紹,爭取將他拉攏入隊!”對話聲傳入耳裏,李瑜瞪大了眼睛。


    “提到‘溫侯’,那不就是呂布嗎?他怎麽會來這裏?莫非他也想拉攏張邈?這就太異想天開了!”想起現在呂布正在小沛,劉備的勢力尚且勉強支撐,李瑜疑惑為何他會攪入這趟渾水,呂布是不是瘋了?


    李瑜保持沉默,靜靜聆聽接下來的話。“正如陳宮料想的那樣,張邈確實存有投降之意,隻是他對曹操、袁紹皆存有戒心,因而未立即投降。”李瑜暗忖,這裏麵陳宮定起到了推斷作用,“我們應抓住這個時機,不與張邈談投誠,而是提出合作。因為他不甘於受製,那就要讓他地位平等。”


    “讓其繼續保持陳郡太守之位,加上呂布的兵力,足以為自己防護。這樣就能實現他長久以來的自我保全願望。”聽著對話的李瑜滿頭大汗,呂布怎麽會突然變得如此有謀略?陳宮的分析如此精準,連他也認同。


    站在張邈角度看,這是最合適之舉,無論歸附曹操或袁紹都有極大風險,但如果引入呂布,借助並州軍抵擋二方攻擊,確保自我防禦的目標,則完全符合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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