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棠”。


    程錦抒突然被一個女聲拉迴思緒,迴來了這麽多日,程錦抒早就聽熟了雲棠這個名字,但卻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喚小海棠,不知為何,程錦抒聽到這三個字,就覺得是在喚自己。


    尋著聲音看去,程錦抒看到了一個麵容溫婉秀麗的女子,有著極致婉約的美,臉上帶著笑意,看發髻是一位已婚的女子,麵容確是如少女一般。


    沈似畫看出程錦抒的茫然,又聽雲疏說過,雲棠現在不記得從前,便先開口說話。


    “棠兒,我是沈似畫,你從前都是喚我阿姐的”。


    也是姓沈,程錦抒不能不想到剛剛聽到的沈先生,“你是師父的女兒”?


    沈似畫明顯是有些驚詫,似是沒想到程錦抒會記得自己父親。


    “你記得父親”?


    程錦抒落寞的搖搖頭,“沒有,我隻是聽哥哥說過,你能跟我講講師父嗎”?


    “好啊,去一旁坐著吧”。


    兩人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沈似畫的聲音如涓涓細流,聽著她說話,總有些安寧之感,叫人享受當下。


    “在玉峰小院,我們一同長大,原來我總覺得父親偏愛你,可能是你太討人喜歡了,到後來,我也更喜歡你勝過自己了,你的生辰,父親在外遊曆總會趕迴來,你的棋藝也是父親教的,這也正是你為何喚他師父”。


    “阿姐,原來小時候我是不是特別幸福啊”?


    “是啊,但不過不止是小時候,我們小海棠一直很幸福,不管是在玉峰小院,還是雲家,更或是程家,都有好多人愛著你”。


    “謝謝阿姐與我說這些,你再和我講講玉峰小院的事吧”。


    “嗯,你可知你就是在玉峰小院認識的景詩,原來你們倆還總是不對付,小詩和你一樣,是個跳脫的性子,隻不過後來發生些事,小詩性子變了,至於什麽事,棠兒還是莫要問了”。


    “嗯,原來我和嫂嫂還發生過這樣多的事”。


    “還有皇上,也是你留在玉峰小院的……”


    “這麽些事都是我以前做的啊”?


    “是啊,不早了,婚宴或是快開始了,我們去前院吧”。


    沈似畫起身,準備牽著程錦抒離開時,程錦抒卻攥緊了她的手,佇立在原地。


    “阿姐,師父為何沒有來”?


    沈似畫聽到身後程錦抒的話,背影有些僵硬,連帶著話都說不利索。


    “父親沒有來嗎,許是遊曆在外,不便迴來”。


    “可是阿姐剛剛說,師父不管在哪,我的生辰都會迴來,可是我都五年沒迴來過了,師父就不想迴來見見我嗎”?


    沈似畫不知道怎麽與她說,她自己現在都在說服自己接受沈詢之兇多吉少的可能,更何況是對現在的程錦抒來說,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人愛護她那麽久,卻可能看不到。


    可是沈似畫實在想不出來用什麽話來欺騙她,並且能讓她相信的,所以沈似畫直接說了,眼角還帶著濕意,聲音也不似剛剛有著讓人心神寧靜之意,倒是帶著些無奈與悲傷。


    “棠兒不是猜到了嗎”?


    “可是我不想相信這個結果”。


    程錦抒鬆開拉著沈似畫的手,沈似畫知道,她現在可能需要獨處的時間,所以先去了前院,程錦抒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待一刻鍾後,程錦抒就去了前院落座。


    傅懷淵隨程錦抒一同在雲家二老一桌,此時倒也沒有什麽君臣之儀,倒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程錦抒席間一直不在狀態,時不時發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沒有剛出門的興奮與喜悅。


    傅懷淵都看到好多次了,一直到喜宴結束,兩人迴到宮裏,程錦抒還是這副樣子。


    迴到宸安宮後,傅懷淵將人攬在懷裏,“怎麽了,看到你一日都悶悶不樂的”?


    “啊,很明顯嗎,會不會影響哥哥婚宴?莫不是以為我不想參加”。


    “不會,眾人注意力都在雲疏和景姑娘身上,不會看到的,隻有我的注意一直在你身上”。


    自從兩人表明心意後,傅懷淵就時不時說這些膩死人的話,程錦抒已經見怪不怪了,能做到沒什麽反應,不搭理他了。


    傅懷淵見程錦抒的情緒也沒有變好,心中的擔心也沒有減退。


    “怎麽了,阿抒”?


    “沒事,就是天有些熱,人乏了”。


    傅懷淵知道程錦抒是騙自己的,她既然不想讓自己知道,傅懷淵也不追問,隻是程錦抒自迴來之後,就有許多心事,好像要隨時離開似的,傅懷淵有時睡夢中也會驚醒,看看身邊躺著的人兒,確認程錦抒還在自己身邊。


    傅懷淵又將程錦抒往懷裏攏緊了些,“我們後日去行宮吧,本來就是準備等雲疏大婚後,去行宮避暑,如今雲疏婚期也過了,我們去吧”。


    程錦抒為了不讓他擔心,答應了他。


    ——


    一日過的極快,轉眼就是去行宮的日子,在整裝出行的隊伍時,程錦抒發現竟然一個後妃都未跟上,自己雖然也這麽想過,但總覺得不太可能。


    “阿抒,到行宮你可以好好玩玩,那裏涼爽些,這次還會在行宮準備秋獵,阿抒若是想加入,我叫人把你的踏雪帶上”。


    “好,謝謝長離哥哥”。


    傅懷淵算是看透她了,每次自己達成她的意,她高興了,就會撒撒嬌,給自己些甜頭,偏偏自己就吃她給的甜頭。


    踏雪跟著,所以這次程錦抒去行宮也不想坐在馬車裏,騎馬跟著走,程錦抒騎馬,傅懷淵自然也不想一個人在馬車內,所以隨行的眾人看到兩位主子在前麵騎著一白一黑的兩匹馬,衣裳是一紅一黑,連背影都是那麽相配。


    行宮不遠,一日就到了,隻是修建上用了心思,加上位置也好,也就能避暑了。


    到了行宮,傅懷淵本想讓程錦抒與他一同住在流雲殿,卻被程錦抒給拒了,程錦抒也沒說原因。


    最後程錦抒是住在旁邊的長秋軒,其實她不想住在流雲殿的原因是看到那有個很大的洗浴池,這讓程錦抒想到了麵紅心跳的那日。


    程錦抒此時還不知道,就算她將隨行之物都放在長秋軒,不代表不能住在留雲殿。


    程錦抒第一次來,新奇的很,傅懷淵帶著他到處看,許是這裏的人少,程錦抒覺得行宮這的鯉魚都比禦花園的討喜。


    遊了一會,傅懷淵便去處理奏折,美麗的景色,沁人心脾的晚風,程錦抒自己一個人也不覺得乏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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