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減緩了車速,仔細觀察之後,沒發現什麽異常情況。


    後座上,孫小娟委屈說:“也許薛壯提前到了,欺負人,他可積極了。”


    “今晚薛壯如果真出現了,下場就一個,被咱們放血。娟姐,這都快到你家了,你可不能怕了。”


    我的聲音有點冷,其中自然有對孫小娟的警告。


    孫小娟一聲歎息之後,又開始了沉重的喘息。


    懷裏摟著兒子,她似乎在哀歎自己的命運。


    “怕有啥用,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以前開著煤窯,花錢可高興了,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咋過。”


    “如果你是個聰明女人,也許日後的日子更好過。”


    靠山村的路上,時不時就有人經過。


    有幾個人朝著路過的三輛車看了過來。


    我們的直接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孫小娟和王得利母子,不用避諱誰。


    不管是被新上任的村長發現了,還是被煤窯的人發現了,我們都沒啥好怕的。


    看到了一道大門。


    這裏是王大郎和孫小娟的家。


    婚後,他們就住在這裏。


    在這裏有了孩子,在這裏過日子。


    如今,院子裏停著王大郎的棺材,沒有布置靈堂,就連一個哭靈的人都沒有。


    因為,兇手是他的老丈人,孩子的外爺。


    我們繼續朝前,然後拐彎到了另外一條街。


    “這裏……”


    孫小娟用幽怨的聲音指路。


    三輛車先停在了路邊。


    孫小娟下車打開了大門。


    然後,我們把車開到了院子裏。


    孫德祿家看起來很闊氣。


    八間上房和五間南房都貼著瓷磚,院子也不算小。


    朝著上房走去,孫小娟憤懣道:“薛壯那個雜種,非要掐著點過來?”


    我說:“古焦城裏住著的薛壯,在靠山村肯定有不少熟人,也許他提前來了,在別人家待著呢。”


    “應該沒有,這些年,如果薛壯來了靠山村需要停留,一般就在我家裏。我和大郎那邊,或者我爹這邊。


    薛壯不怎麽瞧得起靠山村別的人家,覺得他們沒有煤窯。就算家裏養著車的幾戶人家,薛壯也瞧不起,覺得他們收入不咋樣。”


    孫小娟說著,打開了上房門。


    我們走了進去。


    房子的裝潢很豪華,客廳裏的陳設不比我家裏差。


    “你們坐啊!”孫小娟哭腔喊著。


    坐到了客廳沙發上,我說道:“娟姐,你肯定高興不起來,但你也不要哭哭啼啼,接下來要做的是揚眉吐氣的事。”


    “好吧,我盡量高興,我保證不哭。”


    孫小娟端了兩個盤子過來,裏麵放著水果和嗑牙兒。


    王得利抓起一個桔子,在手裏一拋,桔子飛起來沒落在他手裏,而是滾到了地上。


    孫小娟拍打他的後背,慍聲道:“小利子,你別鬧。”


    王得利撿起了地上的桔子,捧在手裏,跑開了。


    我點燃了一支煙,說道:“不管是誰家的孩子,那都是挺可愛的。”


    “許浩強,你啥意思,這是瞧不起孩子的爹娘啊。”


    “我主要瞧不起王大郎,但我瞧得起你。”


    “王大郎都死了,你瞧不起他,他也感受不到。”


    孫小娟手機響了,來電就是薛壯。


    “我進村了,你在家呢?”


    “我在呢,別弄疼了我,別嚇到了我家兒子。”


    “我很醜,但是我很溫柔啊。”


    薛壯嘿嘿笑著。


    以為就要那啥,似乎身心俱爽。


    孫小娟掛斷了電話,怒聲道:“老板雞,娘個蛋!”


    走到院子裏。


    孫小娟朝著大門走去。


    我、洪棠、秋酷等人,都靠在了南房一側。


    院牆外麵傳來了機動車的聲響。


    我小聲道:“似乎就來了一輛車?”


    洪棠說:“好像是。”


    這時候,傳來了很邪惡,但也有點悲壯的聲音:“小娟,你說這事鬧的,我來看你了。”


    這應該是薛壯坐在車裏說話呢。


    孫小娟歎息道:“誰能想到會出這麽大的事,壯哥,你也算有情有義的人,惦記著我和小利子呢。”


    看到一輛酷路澤開了進來。


    我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因為不久以後,我家裏也會買酷路澤。


    我和父母心心念的那種越野車,人家薛壯早就開著玩呢。


    忽然。


    薛壯發現了問題。


    “有車,有埋伏,快跑!”


    酷路澤開始朝著大門的方向後退。


    沒機會調頭,就想後退著逃出去。


    孫小娟蹦跳起來,尖叫著:“衝啊,別讓他跑了!”


    我們早有預案。


    秋酷就在一輛車裏坐著呢。


    一瞬間就踩著油門,選好了角度,朝著酷路澤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


    試圖倒車逃跑的酷路澤,側移撞到了牆上。


    “娘的……”


    秋酷吼了一聲。


    倒退,前衝,連續狠撞酷路澤……


    看到酷路澤不能動彈了。


    我們衝了過去,揮舞著甩棍和鋼管,砸碎了車玻璃。


    算上薛壯,車裏一共隻有三個人。


    看起來,他們都大意了,以為不會出什麽事,身上都沒帶槍械。


    我試圖伸手把車門打開,裏麵一把刀子,朝著我的胳膊紮了過來。


    我躲開的瞬間,洪棠手裏的甩棍,擊中了那人的手背。


    那人一聲慘叫,刀子脫手。


    立馬,他的脖子又被甩棍尖端頂了一下子,腦袋立馬就歪了,這肯定要疼個半死。


    “別打別打,告饒了,認栽了,你們要咋樣,我都配合……”


    薛壯肯定知道,在車裏藏不住,他自己打開了車門,走下車的瞬間就彎身滾在了地上,雙手抱住了頭。


    我給他腰部踢了一腳,笑道:“壯哥?”


    “我算個蛋啊。”薛壯顫抖著。


    “你在古焦城裏開著酒店呢,黃賭毒都有?”


    “有黃米,有賭局,但是不涉毒啊。道上走,我跟小狐狸路子差不多,諳……,啊……”


    薛壯護著腦袋的兩條胳膊,挨了幾棍子,哆嗦著移開了。


    我瞅準了薛壯的鼻子,一棍子砸了過去。


    “昂……,嘟……”


    薛壯鼻梁骨斷裂,鮮血飛濺,嘴裏的慘叫聲極為刺耳。


    緊跟著,秋酷手裏的棍子,砸在了薛壯的額頭。


    薛壯腦袋被打出一個口子,鮮血噴出來。


    下一秒,我手裏的甩棍,砸在了薛壯的右小腿梁上。


    “嗷……”


    薛壯有多麽疼,慘叫就有多麽高亢。


    然後,我們幾個人,對著薛壯的雙腿,雙臂,肋部和腰部,一頓爆踢和棍子。


    幹癱了薛壯。


    朝著另外兩個人看去。


    他們都被洪棠的拳腳,打了個半死。


    其中一人的右臂,都不知道翻轉了多少度。


    另外一人,下巴頦嚴重變形,這肯定是被拳頭和鋼管給砸的。


    我的動作,猶如白鶴亮翅,俯身瞪著薛壯,吼道:“你來幹啥了?”


    “嗯嗯啊……”


    薛壯嘴裏隻有慘叫聲。


    “你來睡了孫小娟?她老漢兒沒了,你就要欺負她?”我繼續吼。


    薛壯嘴裏,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嚇尿了。


    但他尿出來的是血。


    我朝著洪棠看去:“打嚴重了,薛壯走不了了,要不……”


    此刻,我的確是對薛壯動了殺心,幹死他算了。


    洪棠用淩厲的眼神提醒我,今晚在靠山村孫德祿家,絕對不能鬧出人命來。


    然後,他蹲在地上,微笑看著薛壯。


    “壯哥,挨打舒服嗎?”


    “哦呢……”


    “壯哥,見過閻王爺嗎?”


    “嗚諳……”


    “以後,還給煤窯入股嗎?”


    “不不不……”


    薛壯的身體,痙攣顫抖。


    洪棠來迴看了幾眼,說:“秋酷,你帶人弄走了薛壯和他身邊的倆貨。”


    “知道了。”


    秋酷帶了三個人,開走了兩輛車,弄走了薛強和兩個隨從。


    隻有我和洪棠留下來,陪著孫小娟和王得利。


    但是靠山村周邊,還埋伏著我們二三十個人呢。


    洪棠給高誌勝打了電話。


    高誌勝表示:“越是打嚴重了,越是要把酒店給他砸了,讓薛壯那邊的人,顧頭不顧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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