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雲文鬥沒問我什麽牌。


    他很自信,料定自己能贏。


    一張接一張,翻開了自己的牌,同花順,方塊678.


    “小許,你終於栽到了我手裏啊,我不信你能大過這個。”


    雲文鬥似笑非笑,手指頭一直敲擊牌桌。


    我暫且沒什麽反應,而是麵色凝重看著他。


    “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雲文鬥標榜了自己的段位,然後就要收錢。


    “玲姐,幫我收錢。”


    聽我這麽說,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小狐狸也分外的震驚:“強哥,你比老雲的同花順還大?”


    “雲叔發牌,我拿到了最大的同花順。”我輕淡笑著。


    小狐狸、雲文鬥、流光錘、藺凱龍都朝著我的牌看了過去。


    三張牌摞在一起,很規矩的擺放在我眼前。


    我很坦誠,不會千術,也沒打算出老千,誰都可以掀開我的牌。


    藺凱龍要幫我亮牌,雲文鬥低吼道:“拿開你的手。”


    藺凱龍縮迴手去,冷笑道:“誰掀開,牌麵都一樣,老雲,你自己來,輸贏都是你的。”


    雲文鬥探著身子,伸手掀開了一張牌。


    “黑桃q……”


    雲文鬥又掀開了一張牌,聲音愈發沙啞:“黑桃k……”


    雲文鬥遲疑良久,忽地將第三張牌摔了出來,嘴裏喊著:“梅花a!”


    藺凱龍慍聲道:“老雲,你還不算老,怎麽提前就老眼昏花了?還是說,你混膩歪了,想早點給自己換個清閑的位置?”


    “看明白了,黑桃a,許浩強,你贏。其實這把牌你也沒贏多少,二三十萬而已。”


    雲文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心情肯定比身體更沉重,整個人像是焊在了椅子上,腰部往上都無法動彈了。


    牌局繼續。


    我的牌運一直不錯,自己就能來大牌。


    藺凱龍牌運一般,但是有小狐狸出千助攻,時不時來大牌。


    小狐狸的千術很高,她在不發牌的情況下,都可以幫藺凱龍換牌。


    某個瞬間很隱蔽,藺凱龍都沒發現,但我看到了。


    這讓我覺得,多一門手藝,真不見得是壞事,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雲文鬥輸大發了。


    市裏兩個關係趕來給他送的300萬,也就剩不到二十萬了。


    剛才,雲文鬥贏了一把小的。


    他垂頭喪氣,甚至都沒了發牌的動力。


    流光錘試探著說:“這都清晨五點了,要不散了吧?”


    雲文鬥滿臉悲憤:“我輸了快400萬,你說散了就散了?”


    流光錘無奈笑著:“老雲,之前在我的會所裏,你贏走的錢不少於600萬,贏錢的時候,你怎麽就那麽痛快?”


    雲文鬥冷眼看著他:“段錦棋,你活了大半輩子了,人之常情都不懂?誰贏了錢不高興?誰輸了錢不難受?


    雲某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外麵投資的項目虧了不少,有那麽幾個騷狐狸也一直找我要錢。


    這又輸了一大筆,有點受不了。


    在座的表個態,誰陪著我一把100萬,玩三把?”


    雲文鬥耍無賴。


    我們隻能朝著藺凱龍看了過去。


    這場麵,我贏到手的三百多萬能不能帶走,也要看藺凱龍的意思。


    如果我一意孤行,非要把錢帶走。


    這三百多萬,可能給我帶來災禍。


    藺凱龍陰冷看著雲文鬥,輕淡笑著:“老雲,你不如直說,讓贏錢的人退還給你300萬。”


    “小龍啊,你這麽表達沒問題,退給我300萬,就當我拿迴了別人送過來的錢,同時免掉了小狐狸孝敬我的100萬。這麽一來,你們不吃虧,我的損失也不用這麽慘重。”雲文鬥說著。


    “憑本事贏的錢,為什麽要退給你?”藺凱龍鄙夷笑著。


    “難道非要我把話說明白,這本來就是你們針對我做的局。藺凱龍,段錦棋,你們會不會千術,我不知道,但是小狐狸肯定會千術。”


    雲文鬥看向小狐狸,“宋豔玲,海飛花三樓的賭局可不是白開的,你是瓢把子,如果一點千術都不懂,隨便去幾個小老千,就能把你的場子攪成一鍋粥。我估摸著,你的千術不亞於賭局那些暗燈,你的千術師父,應該就是孔立坡。”


    小狐狸還算從容,柔美的笑著,歎息道:“老雲,你想多了,就這牌局,如果我出了老千,天打雷劈!”


    雲文鬥點燃一支煙,冷笑道:“發毒誓的人都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老天爺一般都聽不到。


    可是宋豔玲,我就在這裏坐著,你說了啥,我都聽到心裏去了。


    今天,不把300萬退給我,離開了古焦四海鎮,迴到龍城以後,我就讓海飛花歌城天打雷劈!”


    小狐狸怎麽可能不害怕,很恐慌的朝著藺凱龍看了過去。


    藺凱龍暴怒,吼了一聲老板雞,抬手就扇了雲文鬥一巴掌。


    雲文鬥痛叫著摔到了地上,捂著臉,嘴角汩汩流血。


    藺凱龍掄圓了胳膊,像是白鶴亮翅似的看著雲文鬥,吼道:“我叫藺子川,我要舉報雲文鬥……,五宗罪,人證物證都有……”


    雲文鬥捂著腦袋,不敢去看藺凱龍。


    流光錘也站了起來,低沉道:“我叫段錦棋,家在古焦四海鎮,我要舉報雲文鬥……”


    “罷了罷了,我算是栽到你們手裏了,錢給你們留下,以後我的能量,隨便你們去用。”


    雲文鬥這不是簡單的妥協,而是告饒了。


    他的段位更高,可他的處境甚至比老雷更慘。


    比較起來,最瀟灑,最會來事的,就是杜公子。


    小狐狸開始表現。


    她把雲文鬥攙扶起來,幫雲文鬥拍打身上的土塵。


    “老雲,看你,咋就狼狽成這個樣子了。”


    “你們這些道上混的人,可怕。”雲文鬥嘴角淌血,欲哭無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老雲,你也一直身在江湖中啊。而且,跟你打交道的沒一個黑道,咱就是開個場子混口飯吃。


    我呢,也不是多麽厲害的人,有時候,街上的流浪漢都指著我的鼻子罵,小狐狸,你個騷貨,我嚇得趕緊跑。”


    小狐狸愈發的幽怨。


    猶如自己是個人善被人欺的弱女子。


    雲文鬥離開了流光錘會所。


    沒能帶走小狐狸允諾的100萬,順便還搭了接近300萬。


    會所上房。


    藺凱龍笑著說:“就這場麵,老雲最大的收獲就是在廁所裏,耍了周淑婷。”


    “藺大少,你說啥呢?”流光錘的臉色,很不好看。


    “就算我什麽都不說,老雲也玩了周淑婷。朋友妻,不可欺,老雲就沒把你當自己人。”


    藺凱龍拳頭勾起來,對著流光錘的心口懟了一下子,“我早就覺得周淑婷的身子好,可我從沒有碰過她。原因就一個,她是棋哥的女人。”


    流光錘苦笑著:“小龍,如果在你心裏,段某能有這麽大的麵子就好了。


    我問你啊,如果你沒玩過周淑婷,你怎麽會知道她的身子好?”


    藺凱龍笑著:“我說的是她的臉盤,她的身材,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流光錘笑罵道:“放你娘個屁,周淑婷親口說過,你玩過她。還說,藺大少看起來魁梧,可是一點都不厲害。”


    藺凱龍麵子掛不住,陰冷道:“放她娘個屁,我對她溫柔,她居然以為我沒力氣。”


    我、小狐狸都在忍著笑。


    秋海棠看藺凱龍的眼光,確實是有點特別。


    如果說一點感情都沒有,誰信啊。


    等離開了這裏,我豁出去挨揍,也要多問幾句。


    走到了院子裏,看著清晨依然有點昏暗的天空,吹著清冷的風。


    小狐狸悠然說:“棋哥,給弄點早飯,我們吃點東西就走了。不要提你娘死得多麽慘,我們不想吃她的棺材板。”


    流光錘輕輕給小狐狸屁股來了一腳,慍聲道:“玲姐,你人長得美,說話咋就這麽不好聽?以後我就相信了,我娘的遭遇跟你們無關。”


    在東廂房吃了豐盛的早飯。


    我們離開了流光錘會所。


    來的時候,小狐狸帶了100萬,送給了雲文鬥。


    這時候,100萬迴來了,甚至還多出來兩百萬。


    小狐狸說:“藺大少,小強贏的錢,去掉我輸的錢,剩餘的兩百萬都給你,就當是給阿木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阿木還活著,可是給他的錢相當於死亡賠償金的20倍。你們藺家就別拾掇小強了,行嗎?”


    “不行。”


    藺凱龍輕淡笑著,“藺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最在乎的就是麵子。


    許浩強這小板雞,他把我爹的幹兒子,我的幹弟弟阿木都給打了,他能有個好嗎?


    但是,南店強哥很勇敢,我問他喜歡瓜子油、花生油還是調和油,他給自己選了花生油。


    等今晚在杏花嶺的大成拳館下油鍋之後,南店大槐村的許浩強,又香又脆花生味兒。”


    我有話說:“藺大少,為什麽要晚上才給我下油鍋,炸我要趁早,要不然我就跑了。


    等迴到龍城市區,我就不迴家了,直接去杏花嶺大成拳館,一頭栽到油鍋裏。”


    藺凱龍笑著:“油鍋還沒準備好呢,如果你提前去了,隻能是一頭栽到地上,不管誰的拳頭,誰的鞭腿招唿你,你都夠嗆。單挑的話,你都不一定能打得過水桶腰的郭小天。”


    我很無奈:“藺大少,聽你的安排,打了阿木的事,我自己扛了,以後藺家不要因為這件事,再去刁難玲姐,還有我父母和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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