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


    我爸接到了家裏飯館趙七斤的電話。


    “老許,你趕緊過來看看。鋼缺帶著一群人過來了,弄了一隻穿山甲和一隻果子狸,非要咱家飯館給加工一下,弄不來啊。”


    “知道了,這就趕過去。”


    掛斷了電話。


    我爸憤懣道:“鋼缺這不是想吃野味,這是找茬來了。就算真給他加工了,味道不行,他還是會鬧事。”


    我媽滿臉焦慮:“鋼缺在道上是個人物,出了名的狠,一言不合就動刀子,動噴子。”


    鋼缺原名叫孟成鋼。


    不到三十歲,但是在道上已經成名三年多了。


    兩次蹲監,越來越狠。


    如今鋼缺手底下有家迪廳風格的酒吧,同時也會放湖。


    鋼缺的賭局,遠遠沒有海飛花那麽大,但也不少賺。


    此時。


    我爸看著高誌勝。


    “大勝,你怎麽看?鋼缺弄了野生動物過去找茬,誰指使了他?”


    “不好說。”


    高誌勝也有點吃不準,眉頭緊鎖。


    我說:“應該不是藺子川。”


    高誌勝輕輕點頭:“如果藺老狗不解氣,還想繼續整咱們,他應該會對海飛花歌城下手,而不是對東來福飯莊,去看看。”


    我們離開了海飛花歌城,開了兩輛車,趕往東來福飯莊。


    讓悶棒和螃蟹也跟上了。


    我開著自己的切諾基,說道:“鋼缺背後的人,會不會是古焦流光錘?”


    小狐狸說道:“有可能,可是大勝暫時想不到這個層麵,因為流光錘找咱們的事,還沒給他說過。”


    我爸說:“鋼缺自己手底下一幫人手,也有自己的場子,他一般都是給自己做主,不一定就是被人指使了。”


    小狐狸看著我爸,歎息道:“老許,你的腦子比我好用多了,你心裏肯定有數,能想到鋼缺多半是被人指使了。


    隻是,明天就是陽曆年,潛意識裏,你就不希望鬧出大事來,所以才會這麽說。”


    我爸沒有繼續說什麽,隻是唿吸沉重了幾分。


    我們趕到了家裏的飯館。


    看到鋼缺就站在外麵。


    開過來一輛越野車,還有兩輛麵包車。


    身邊跟著接近二十個人。


    趙七斤和後廚兩個人,正跟他們理論。


    趙七斤應該是挨了打,嘴角還有血跡。


    鋼缺朝著我們看了過來,輕笑著:“許寶庫,大勝,你們都來了啊。”


    我爸沒理會鋼缺,而是看著趙七斤,問道:“你的臉咋了,誰打了你?”


    趙七斤說:“鋼缺身邊那個胖子。”


    “什麽他娘的鋼缺,不知道喊鋼哥,打得你輕了!啊……”


    孟成鋼正對著趙七斤吼叫,我忽然就給他的腦袋來了一棍子。


    鋼缺的腦袋開了口子,鮮血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你娘的打我,啊……”


    我手裏的棍子,對著鋼缺的麵部橫掃了過去。


    打斷了他的鼻梁骨,打得他整個人側移一米多遠,摔到了地上。


    “鋼哥讓人打了,兄弟們,該上手了……”


    我們沒到之前,對趙七斤動手的胖子一聲吼。


    接近二十個人,提著短棍、匕首,刀片子,朝著我們衝了過來。


    有人抬腿踢我,我對著他的右小腿就是一棍子。


    那小子慘叫著,單腿後退,肋部被我踢了一腳,倒飛出去。


    有人從身後偷襲我,我轉身瞬間,一個神龍擺尾,高鞭腿踢了他的腦袋。


    那人即將倒地的瞬間,我又給他腰部來了一棍子。


    洪棠幹架,出手比我更快。


    拳頭專門打腮幫子,眉棱。


    手裏的短棍,專門打關節。


    我和師兄的配合,有點酣暢淋漓。


    我爸和師父都不用出手,就有十多個人倒在了地上。


    依舊站在地上的五個人,都退後到了十米之外,想跑,可是迫於鋼缺的狠辣,又有點不敢。


    鋼缺匍匐在地上,看著十幾米外的幾個人。


    “臭板雞,你們幾個都是慫包,迴頭就挑了你們的腳筋!”


    鋼缺訓斥了自己的手下,然後看向了我的父母。


    “老子在道上混,還沒怕過誰,今天在你家飯館挨了打了,這事沒完。”


    “你還想咋?”我爸冷聲問道。


    “許寶庫,你去把果子狸和穿山甲烹了,等我吃飽喝足了,你拿個十來萬元出來,這場麵才能過去。你要是辦不到位,跟你沒完!你隻是看到了十來個人,可我手底下大幾十號人,多的是練家子和亡命徒。”


    “孟成鋼,知道你有點實力。要不然別人咋叫你鋼缺呢,恨鐵不成鋼,腦子缺根筋。


    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我就是個做川菜的,你帶過來的野味,我真弄不來。


    你挨了打,那是因為你先打了我的人。看你滿臉的血,也怪不容易的,我拿一萬塊給你,你帶人離開?”


    我爸試圖花點錢,打發走了鋼缺這些人。


    可是不行。


    鋼缺骨頭也夠硬的,就是想要十萬塊!


    我和洪棠,都不想慣著他,走過去,給了他一頓爆踹。


    “不敢了,別打了,不吃野味了,不要錢了……”


    鋼缺終於開始求饒。


    高誌勝慍聲道:“差不多算了,鋼缺受傷不輕,都尿褲子了。你們把這些狗東西放車裏,讓能動彈的人,開車帶他們滾蛋。”


    悶棒和螃蟹,剛才幹架沒怎麽上手。


    因為,我和洪棠一鼓作氣,已經把這幫人打得節節敗退,哭爹喊娘。


    這時候,他們把鋼缺那些人扔到了三輛車裏。


    越野車門關上的瞬間,又傳來鋼缺一聲慘叫。


    等悶棒走過來,我問他:“啥情況?”


    悶棒無所謂的說著:“一棍子敲碎了鋼缺的左腿膝蓋骨,慢慢養著去吧,一輩子都養不好。”


    “廢了他了?”我明知故問。


    “鋼缺就是個道上出了名的滾刀肉,如果不廢了他,他會一直折騰。今天帶了野味來了東來福,過幾天就要帶著一群癮君子,去海飛花歌城溜冰,壞了咱不碰毒的規矩。除非讓他殘廢了,才能平了他的銳氣。”


    悶棒朝著小狐狸看了過去。


    小狐狸也是很無奈的看著悶棒。


    “鋼缺好歹也是個道上的大哥,你弄壞了他的腿,如果他背後有人追究起來了,你咋辦?”


    “玲姐,實在不行,我就去坐牢,隻是這麽一來,我就沒法給你當保鏢了。”


    悶棒眼裏,泛起了淚光。


    小狐狸拍了拍他的肩。


    “玲姐不可能讓你坐牢,該賠錢了賠錢,該找關係了找關係。”


    小狐狸說著,看向了高誌勝。


    高誌勝低沉道:“鋼缺不是藺子川,犯不上用我這邊的人脈,你給老雷打個電話,差不多就能擺平。


    如果老雷不夠用,再加上杜公子。如今的杜公子,不愛搭理老白家了,但是給我打過電話,說什麽有事打招唿,舍得花錢好辦事。”


    我們打算先去飯館吃飯。


    料定一時半會,鋼缺那邊不會通知六扇門。


    可這時候,還有不少人看熱鬧。


    附近的商戶,路過的人……


    我爸對著周圍的人喊了一嗓子:“都散了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給自己找麻煩。”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了。


    我們走進飯館,在雅間坐了下來。


    點菜的時候,小狐狸給白道老雷撥了電話,說了剛發生的事。


    老雷說:“前天下午,剛在一個度假村看到了流光錘,他身邊待著的人好像就是一把火迪吧的老板孟成鋼。


    當時,他們倒是沒看到我。我看流光錘不順眼,懶得過去跟他打招唿。


    今天,孟成鋼就帶著野味跑到老許飯館找麻煩去了,這多半是流光錘指使的。”


    小狐狸說道:“我們也猜到了,背後有人指使鋼缺,讓你這麽一說,就更明朗了,背後的人是流光錘那個雜種。”


    老雷的言語有點沉重:“不管流光錘到底是不是雜種,那都是個牛逼人物。


    鋼缺這邊,迴頭如果六扇門參與了,我給你擺一擺,如果流光錘找到了你們,我這邊就愛莫能助了。


    但是杜天佑那邊,倒是有實力跟流光錘周旋一下。


    有錢能使鬼推磨,跟流光錘過招,要用到的人多著呢,花錢要舍得。


    小狐狸,好好混吧,老雷永遠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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