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從你認識我開始就一直處於這種失憶狀態,因此之前答應我的都不作數了?”


    梅比烏斯看著病床上啃著蘋果的青年,臉上露出了十分危險的笑容。


    擱這兒搞失憶人設玩猜猜樂是吧,你猜我猜不猜?猜對了就獎勵你和維爾薇關一個籠子裏。


    雖然弄不清楚到底答應了她什麽,但現在,來自於本能的求生欲還是讓他決定不要刺激這條準備好發起攻擊的毒蛇小姐。


    “我的意思是,與您之前的交易依然成立,但需要您重申一遍交易內容,不然以現在的情況對你我來說都不公平。”


    梅比烏斯被氣笑了:


    “你連我要什麽都不知道,還談什麽交易?”


    凱文,哦不,現在應該稱他王凱文,絲毫沒有即將被清算的自覺,依舊敢有恃無恐的與那森冷的蛇瞳對視。


    穿越者的優越感雖然早就被他扔到當年貝洛伯格的裂界裏了,可他不得不承認,這份有關劇情人物的記憶卻格外有價值。


    更別說…這是他認知裏的梅比烏斯,既然不是正體,一切設定也就都由他的二次描述補全。


    “我理論上應該比之前更了解你,讓我想想看,我身上唯一能讓追求〈無限〉的你駐足的…恐怕也隻有這個了。”


    他攤開的掌心,一株金綠色植株虛影懸浮在那裏,閃爍著誘惑而妖異的光輝。


    “雖然你總是不信,但每次重啟之前我們都證明這東西對你來說沒什麽意義……”


    王凱文這麽說著,滿是懷念的看著梅比烏斯。


    無數次重啟,作為少數幾個能讓他清醒的錨點,她的作用不可能不重要。


    物理意義上的“訴諸衷腸”,“掏心掏肺”,說完全沒感情是假的,誰能拒絕一個會幫你做開膛手術的科學家大姐姐呢?


    他把那捧著花朵的手掌伸到她麵前。


    “它是你的了,梅比烏斯。”


    梅比烏斯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她這原先表達嘲諷的表情刹那間帶上了驚愕和茫然。


    平日裏為世人恐懼到避而不談,傳說可治小兒夜啼,實驗室小白鼠的終極獵殺者,熬夜總冠軍,粉色小裙子的夏日魔王


    ——偉大的梅比烏斯博士現在居然像個被人舉著戒指表白的小姑娘一樣手足無措。


    “你把這東西就這麽簡單的給我了?你知道它對我來說代表著什麽……”


    王凱文保持著獻花的動作,耐心的等待她接受這份遲來的報酬。


    當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命運既定,他的所作所為都無關緊要,隻有梅比烏斯會因為自己的欲望阻止他做出那些危險的嚐試。


    論跡不論心,她對他還真是關切得很。


    這種曖昧不清的關係,時間久了很難不幻視出親情關懷,當事人什麽想法也已經不重要了。


    “如您這般美麗的女士本就值得被贈予一束花,更別說這般動人的景色可不該因為時光而衰朽了,您不這麽覺得嗎?”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麵對這人不說人話的土味浪漫,梅比烏斯也撐不住,她瞪了他一眼,然後從他手上搶去那半透明的代表著〈豐饒〉的花朵。


    “哼,你當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嗯,一個相當具有情緒價值的白眼。


    雖然很不想用“風情萬種”這麽土氣的形容詞去形容偉大的梅比烏斯女士,可原諒王凱文詞匯量上的短缺,他真找不到別的更合適的描述語言。


    常態化冷淡殘忍無同理心蔑視人倫法度的“究極生物”卻在人後隻對你露出小女生的嬌羞,這種反差萌真的是…他真的嗨到不行。


    ヾ(??▽?)ノ


    他剛剛是怎麽敢挑釁她的啊,真正的獵物,居然是他自己嗎?


    壓抑住那些不該有的想法,他迴歸理性,突破了剛剛那種旖旎的氛圍,對著梅比烏斯淺淺的笑笑,然後收迴了右手。


    “算啦,懶得管你,我迴去還有的是事情要做,你就在這躺著吧。記得補充足夠的水分,我可不想哪天把你丟進防腐液。”


    梅比烏斯借坡下驢,也不打算乘勝追擊,若無其事的找了個理由離開了。隻是…如果仔細觀察她,仍然可以發現她泛紅的耳朵尖尖。


    我看這樂土野槌蛇也是風韻猶存.jpg


    ——————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太陽穴,王凱文整理著腦子裏麵這一次數據空間重啟後的記憶。


    人是很容易適應環境的生物。


    掉在數據空間,王凱文一開始是拒絕的。


    最初,他恢複記憶的時候滿腦子都隻是殺過去,剁了搞事情的侵蝕之律者解決問題。


    比如以下意義不明的抽象自我質詢:


    “給我幹到哪兒來啦?這還是貝洛伯格嗎?!”


    “侵蝕之律者,你等著吼~↑你等著!”


    可洗腦刷存檔多了,王凱文也就演化出極強的針對性意識,隻要他足夠開擺,持續高強度摸魚到終焉降臨…嘿,那不就胡了!


    算下來累計五萬多年呢,反正都理清楚了是在網絡世界數據空間裏玩過家家,他還真沒啥想法。


    你可以質疑王凱文作為“英雄”的思想覺悟,但你絕對不能否認這人的無節操無下限。


    我是凱文≠我要和他一樣遵守規則


    最好的辦法還真就是瘋下去,等下去。


    在這侵蝕律者掌握的數據空間,力量體係迷到難以理解。命途力量時靈時不靈,隻有藥師大爺喊得動還不知道是啥原理。


    帝弓司命在上,咱真的沒打算反的,祂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您又不在服務區…我隻是犯了每個豐饒民都會犯得錯誤……


    (嵐:嗯,你繼續說,我在聽→彎弓搭箭)


    這也直接導致了王凱文的戰力時高時低,他測算過,最高能清洗行星地表,最低就比帕朵有點力氣,好嘛,這咋搞。


    更別說整天旁邊掛著一自娛自樂的,打扮得完全複刻愛莉希雅的“小蝕”,他還真找不到切入點。


    嗯,那家夥作為原來的斬殺目標,現在的定位卻是越來越離譜了,很難想象她不是和隔壁識寶一樣被五萬年的記憶刷成了傻子。


    不排除愛莉希雅異世界中場詐屍的奇妙可能性——不知道啥時候開始某隻藍紫色的家夥越來越粉了,那叫一個黏糊。


    本來這律者隻是好好編稿子王凱文還能應付得來,現在,好,沉浸式體驗樂土劇情外加前文明凱文的打工人生活。


    他恨不得把她話語後麵加的每一個音符都扣下來然後加入五成熟的蔗糖做成甜點,“愛莉希雅”可愛是可愛,談起來也是真齁著慌。


    不好意思,這都是他王凱文的錯。


    他作為愛門對於愛莉希雅的認識不夠,腦子也隻能想到這麽淺表性的設定才會導致這種情況,天知道侵蝕律者學了些什麽……


    還是貓貓好,貓貓隻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夠了,剩下來的都交給其他人考慮。


    誒,我貓呢?(?⊿?)?


    帕朵…壞了,帕朵不會被阿波尼亞關起來了吧?這裏好像是有〈至深之處〉的設定的,阿波尼亞能正常出入,貓貓還真不一定。


    帕朵要是想要從阿波尼亞的禁錮裏逃出來,她就必須穿過有層層機關把守的上升通道,這就繞不開“開門,關門”這種動作……


    王凱文臉色一白,他雖然對貓貓非常喜愛,但潛意識裏還是有“開門殺”這個爛梗的。


    那麽多次重啟,帕朵總是莫名其妙就笑著打出gg,然後就解鎖“凱文老大我不想死”成就畫廊。


    嗯,侵蝕之律者都想不通帕朵是怎麽沒的,有時僅僅是打開臥室的門,可憐的貓貓就被數據刪除了,哪怕她後來改了底層邏輯都沒用。


    帕朵我對不起你啊!_| ̄|○


    為了避免這種生草的情況發生,王凱文翻身下床,穿了鞋就拿著身份卡向著基地底層趕過去。


    他怕等他到了某隻貓貓隻剩半條了,更怕阿波尼亞閑著無聊開始念經,然後一不小心就把貓貓給數據層麵上超度了。


    嗯,念經也是“開門”。


    玩不起這些陳年爛梗的王凱文隻能加快速度,他大力推開門的動作很不幸讓門另一邊的人挨了一記沉重的肘擊。


    Σ(°Д°;


    哦,凱文牢大別肘,救世out!


    無關路人,存在感低到爆炸甚至能原地極限閃避的櫻隻覺得眼前一花就飛起來了……


    物理意義上的飛起來。


    “凱文?你不是去進行融合戰士二期的手術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櫻起身,手背在後麵揉了揉疼痛的緩震單元,抬頭看清楚了剛剛創飛自己的“罪魁禍首”。


    “嗯,不好意思,手術結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怎麽樣,沒傷到吧?”


    王凱文試圖以微笑化解尷尬,可轉念一想,不對啊,櫻她就不該在這才對,憑她暗殺部隊的權限咋能跑到這來?


    十有八九是因為鈴…鈴!不好,這裏還有個破事在等著他呢,既然數據空間是仿照前文明,那鈴死後變成侵蝕律者這檔子事是躲不掉的啊!


    不是怎麽就一眨眼從死律跳到侵蝕啊,沒完了!他還記得這迴他剛參與了死律討伐,怎麽醒來就快進到這集了。


    來不及考慮約束律者怎麽解決的,也不去想沒有蘇的劇本識之律者又是怎麽寄的,王凱文一把拉起櫻就往隔離區跑去。


    哪兒有的是因為各種原因被判定為高危個體的人物,誰會想到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可以變成律者這種可怕的怪物呢?


    阿波尼亞的戒律好用,但也是真不講邏輯,和她本人一樣認死理,王凱文都能想象得出那些士兵npc看到鈴這個“律者素體”能有多魔怔。


    來不及解釋了,櫻,我們上!


    去吧,〈刹那〉(套皮勿忘?),使用必殺技,寒↑天↑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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