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係統時以後,星就會醒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見了那無比讓人安心的有著燦金色長發的背影。


    王凱文正忙著配置給列車組療傷的藥物,聽見背後的床鋪有動靜也就迴過頭來,向她露出一個優雅中帶著溫和的笑容。


    “你醒啦,不錯,你看來是這一批新人中素質最好的一個。”


    他很自然的就說出來這些讓星聽不懂的話。


    雖然星聽不懂,但這絲毫不影響她體會到麵前這人話語中摻雜著莫名其妙的惡趣味。


    她環顧四周,好家夥,楊叔,三月都躺這病房裏呢,這能算列車組大團圓嘛,這種事情不要啊,陰間大團圓什麽的,這種事情好可怕……


    迴憶起古海之下的驚險一幕,星不由感歎自己是沾了王凱文這位大哥的光,活生生撿迴一條命來,真是刺激。


    “凱文老大,這次還好你來得及時,要不然咱們可就要被那個什麽藥王秘傳的魁首給幹掉了。”


    星畢竟還是比較開朗的性格,現在有驚無險的被救下來,她也就很上道的向他道謝。


    “不用這麽客氣,我們不是同伴嗎?”


    這迴答太正派,一時讓星隻覺得麵前這人好耀眼,渾身都散發著人道主義的光輝。


    “這就是…屬於團本大爹和開拓幻神的強度與覺悟嗎?”


    星在心裏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感歎。


    其實星這樣大驚小怪也是正常反應。


    你想想,這位自出生以來習慣了被通緝,被調查,被當做工具人的可憐孩子,從出了黑塔空間站後哪經曆過一天平安日子。


    隊友呢,三月和丹恆雖然說不上弱,但還是強度一般,楊叔也是該被控就被控,這一隊完全沒有能躺著帶飛她的大神。


    反觀站對麵的,那叫一個人才濟濟……


    這麽說來,星的開拓之旅也未免太難走了。


    如今這孩子終於碰上這位武力超群,能打能抗還能奶,救場及時不掉隊的終極數值怪隊友,她能不覺得前途一切光明嘛。


    “得想個辦法讓凱文老大以後也要跟著咱們,這樣子起碼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無視星小腦瓜裏的胡思亂想,王凱文依舊是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溫和態度。


    手上配置藥水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他給星遞來了一小半碗瓶翠綠的藥液。


    “知道你怕苦,青蘋果味道的,喝下去吧,你應該會感覺好一些。”


    星撓撓頭,傻笑著接過這瓶藥水,沒有一點懷疑的就像喝汽水一樣全部灌下去。


    王凱文沒有騙她,這真是青蘋果味道的,也的確可以讓她感覺好一些。


    藥水中的鎮定成分可以緩解她的神經緊張,稀薄的【豐饒】之力也可以治愈她身上的傷口。


    隻是真不好意思……


    娃,你著相啦。


    接下來王凱文的計劃,雖然不需要星能派上多大用場,可這位傳說中的主人公在劇情影響方麵還是需要重視的,因此他需要借星的手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比如,幫丹樞把那些沒有擦幹淨的小尾巴清理掉,以及——把那些不該伸過來的爪子都給剁了。


    這是屬於他的私人委托,所以之後他的報酬也一定不會讓星失望的。


    “帶她迴去吧。”


    喚來幾位丹鼎司的醫士,吩咐他們把星帶迴到普通的看護病房去休息。


    王凱文神色平靜的用天火微操把那些瓶瓶罐罐燒掉,直接毀屍滅跡。


    對於除星這個星核宿體以外的開拓者們,都是肉體凡胎,他用不著這麽大費周章。


    指尖輕點,幾縷流光向著病床上躺著的三月七和瓦爾特飄去,隨後散於無形。


    已經大功告成,王凱文也沒有就這麽離開,幾百年來他謹慎成癮,照例非常保險的留了一手。


    他布置完後手又想到一件事:


    瓦爾特現在身上的律者核心是他給的,那麽以後這未必不能為他所用……


    好壞啊,什麽時候他王凱文變成這個樣子了…在貝洛伯格的時候還是偉光正的救世主呢,咋就來了一趟羅浮精通《厚黑學》啦?


    真的是太棒啦!


    當幕後黑手一時爽,一直當——一直爽。


    唉,這人啊就是這樣,一天是“瓊華”,一輩子都是“玄黃”,跑不掉的,也洗不幹淨。


    處理完一切,王凱文覺得自己該去找薇塔了,這麽久都沒有陪她在羅浮逛逛,作為男朋友他還真是有夠不合格。


    至於白珩的事情,王凱文也需要坦誠的把事情和薇塔說清楚,否則剪不亂理還亂,有的他頭疼。


    話說鏡流現在是不是也和白珩待在一個地方?


    正好,也不用他費心去找這位老朋友了,馬上過去看看,把她也叫過來…要知道,這裏還有一個給鏡流老姐的小驚喜呢。


    王凱文也是坑完丹樞才知道當年自己到底給仙舟聯盟整了一個多大的活……


    ——————


    羅浮的玉界門出事了。


    景元剛剛也是收到了緊急消息才會匆匆忙忙的趕到這裏,可他看到這景象…也懵。


    未識別的星槎這些年來值班的雲騎和接駁員見得多了去了,不差這一艘。


    實在不行對麵抗命不遵,他們雲騎也不是沒有強製逼停然後暴力執法的記錄。


    這都是從曜青學來的,用來對付那些偷渡客和藏匿身份潛入的豐饒信徒百試不爽。


    然後,現在,這些接駁員隻覺得腦子嗡嗡的。


    他們看到了…一艘未識別的仙舟……


    現在,出現在他們眼睛裏的玉界門有兩個,一個是羅浮的,一個是那一艘仙舟的。


    帝弓司命在上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聯盟現在的信息庫裏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東西啊!識別證明是過期的,羅浮的聯絡電台都快要按冒煙了,對麵也沒有任何迴應。


    等等,這一艘仙舟是不是距離羅浮越來越近了?它這是想要…對接玉界門?


    現在聚集在玉界門周邊的圍觀者越來越多,值班的雲騎們不得不選擇疏散人群來維持秩序。


    可這絲毫沒有辦法阻止這些愛看熱鬧的家夥,他們甚至能從宣夜大道上架著望遠鏡來看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嘿,兩艘仙舟接駁玉界門,這種事情還隻有在聯盟初創之時才發生過,平時各仙舟之間的來往大多都是用星槎運輸人員的,哪有這麽大的陣仗。


    作為仙舟將軍的景元現在也隻能安撫人群,然後他要假裝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很冷靜的整理好衣冠,準備迎接將要來臨的聯盟客人。


    能夠對接玉界門的,隻有同時期建造的九艘仙舟,眼下這一艘雖然不知道身份,可大概率是友方人員,暫時也隻能這麽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玉界門前,良久,沒有任何人走進來。


    景元站得筆直,死死的盯著那和羅浮對接的另一個玉界門,仿佛那裏真的有聯盟的使節一樣。


    良久,還是沒有人。


    這一艘未識別的仙舟就好像傳說中的幽靈船,帶著一些歲月的痕跡,隻是停靠在世人麵前,仿佛是很熟悉,卻帶著難以言喻的異常感。


    而那仙舟之內,或許當真是空無一物。


    因為好像,真的沒有人在那一艘仙舟上。


    一眼看去,那一艘仙舟上的街道一片死寂,燈火也有一處沒一處雜亂無章的亮著。


    這種帶著人氣可人類本身不知所蹤的場景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安和詭異。


    再看那仙舟上種植的樹木和花草,它們繁盛的長著,可枝條因為長時間沒有人修剪所以顯得猙獰的很,如同一張張伸向天幕的巨爪。


    地磚不乏碎裂,如同經曆過殘酷的戰爭似的,總是能在建築物表麵發現恐怖的痕跡,這些嚴重的破損大概率是由劍刃和利爪導致的傷口。


    人工天幕因為操作性失誤呈現出極其不正常的紅,不排除這一艘仙舟上的人工天氣係統崩潰的可能,這種事情……


    景元的眉頭緊鎖,神君被他暗中部署在羅浮玉界門前,時刻準備著應對可能發生的危險。


    有這麽一個人,跑著趕到現在的玉界門。


    她雪白的銀發被風撩起,然後帶著疾馳而過的衣擺遠遠的拖曳在身後。


    此人黑緞之下遮蔽的雙目早已因為激動和悠久的記憶染就成最癲狂的赤紅,可她的心裏,從未如此寧靜,寧靜的癲狂。


    她從來沒有這麽感謝魔陰身,感謝這該死的命運在這個時代還願意讓她看到這麽真實的幻覺。


    她當然覺得這是幻覺。


    那一抹血色的兇星蠶食天幕的慘劇仍曆曆在目啊,那至親同胞死滅的深痛還在腦子裏縈繞嗬!


    她怎麽能忘,她怎麽可能忘!!!


    嗬,這算什麽,這到底算什麽,這種時候還要玩弄她嗎?這種時候還要開這麽惡劣的玩笑嗎?!


    鏡流感受著自己丹腑的燒灼,體會著那如穀粒熟透脫殼而出般的膨脹感,這就是……魔陰身。


    心神恍惚之間,她已然站在那玉界門的最前方,於是她越過那條雲騎拉過的警戒線,站到了景元的旁邊。


    她看到了那一艘仙舟。


    “不可能認錯的,絕對不可能認錯的。”


    “可是不可能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這是…這一艘仙舟是……”


    【蒼城】(曾在曆史上於星曆6300年被活化行星「噬界羅喉」吞噬,是鏡流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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