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帶酒窩的姑娘


    鄭鵬飛單手持球,直接從右路碾壓過來。說是碾壓一點不錯,雖然身高隻比我高了4cm,但是他105公斤對上我78公斤的體重,的確是具有碾壓級的優勢,我後退中未站穩,他就直接突到籃下,肩膀向我胸口一靠,便頂開了我,順勢跳了起來,球打板入筐。


    “好家夥,力量真大!比昨天晚上訓練時候更大了不少!”我驚詫道鵬飛的力量。他拿起球,送到我的手上道:“該你了!”


    我持球同樣從左路突破,鵬飛緊跟,邁開一大步佯裝繼續深突,卻突然停住一記胯下運球,瞬間將球換到左手。晃得鵬飛一個趔趄,我直接起跳投籃,球也空心入網。力量我當然比不過鵬飛,但是若是比速度和敏捷度,我可占據明顯上風。籃球可不是比蠻力的運動,雖然現代籃球力量對抗性更強了,但更多的還是需要依靠技巧性。


    鵬飛背身單打我,我像昨天一樣頂住他的後腰,雙腳耙地,牢牢頂住他前進的路線。原本以為這樣就能像昨天一樣如法炮製限製他的出手,誰知他的背身突然爆發出一陣強大的力量,直接彈開了我架在他腰部的左手,我的雙腳也向後連退兩小步。身後空間靠開,再一起身,單臂高高舉起,輕鬆上籃,再得一分。


    “這家夥,怎麽力氣比昨天大了那麽多!”


    “對了,忘了告訴你,今天的我可不是昨天的我了,昨天我沒吃晚飯,昨晚打球的時候都使不上勁。今天早上我可吃了三個煎餅果子來的,嘿嘿!”鵬飛得意地笑著。


    我心裏一怔:“敢情昨天根本沒有拿出真實實力來啊!那我今天可危險了!”


    我耐心地尋找機會,不斷拉開空間,從左側到右側,運用速度優勢擺脫鄭鵬飛的防守,尋找稍縱即逝的出手機會,即便是出手時間很短,我也能依靠極快的出手速度和超高的命中率把握住機會。這可是他在上海高中聯賽裏獲取得分王的重要殺手鐧!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誰都不讓,原本11分就結束的比賽,一直打到18:16才結束,還是鵬飛贏了。我氣喘籲籲地坐倒在地板上,鵬飛拿著籃球,走到我跟前,也氣喘籲籲地說:“怎...怎麽樣...服了吧!”,還沒說完也坐倒在地板上。


    “你還不是一樣累成這樣!”兩個實力接近的選手單挑,必定耗盡全部力氣去對抗,體力的消耗程度也是成倍的。


    “你真不賴啊,以前哪個學校的,怎麽進的交大?”我順了順氣,坐在地上問鵬飛。


    “好家夥,你也不賴啊。能把我逼成這樣的,好久沒遇到了!”鵬飛看了我一眼,眼中盡是惺惺相惜的神情。


    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說:“我來自吉林十中,去年學校打入了全市籃球聯賽決賽,對方的內線被我完全打爆,不過他們那場比賽三分球太準了,最後以2分之差輸了比賽。我的高考誌願第一個就填了交大,因為我小時候的願望就是來上海看看,上海最好的球隊之一就是交大,我的成績不錯,學校又給了我一個特長加分。我就考到了上海,加入了交大。那你呢?”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好家夥,也是個全市亞軍。我和你一樣去年在上海市高中籃球聯賽決賽中,輸給多年的冠軍南洋中學隊,不過我們就輸了比較慘了,輸了27分。我砍了球隊一半的得分也沒用。學校給了我一個籃球專長的名額,就這樣,我也來到了交大。”


    “嗬嗬,這樣看來,都是全市亞軍,我們還有點同病相憐啊!哈哈哈!”


    “可不是嗎?我高中裏未完成的冠軍夢,可一定要在大學裏實現。所以我才進入了交大,這裏有上海最好的訓練條件和教練員,是可以實現我夢想的地方。而且我這個人比較懶,我可不想去其他地方的大學。”


    “高中沒有拿到全市冠軍,來到大學再度向全市冠軍發起衝擊?”


    我搖了搖頭:“不,是全國冠軍!我在大學裏的目標就是奪取cuba全國冠軍!”


    “好樣的!口氣不小啊!剛才我沒敢說出來,其實我的目標也是cuba全國冠軍!加油吧,哥們!”鵬飛舉起一手握起拳來伸在我的麵前,我也伸出一拳,和他相擊,再伸開五指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哥們兒,現在我倆的目標就是打上球隊的先發。雖然交大在上海是支強隊,但是這兩天的訓練下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球隊裏的首發隊員的能力並不在我倆之上,尤其是鋒線上的劉勇濤和李威揚,我覺得要來個二對二的話,我倆可以完爆他們。接下來就是要在比賽裏好好表現自己,讓主教練看到。那麽我們進入首發也就值日可待了。”


    “你說的很對,加油吧!兄弟!”鵬飛點點頭,起身一把拉起我說:“加油!兄弟!”


    我的判斷沒錯,在接下來的訓練裏,鵬飛和我表現出了更強於現在球隊首發的實力。趙教練是個開明的教練,他立刻找了原主力劉勇濤和李威揚談話,示意讓他們打替補。開始他們當然不服氣了,趙教練便安排我和鵬飛,王曉俊分在一組,和李威揚,劉勇濤以及其他主力分在另一組,兩組對抗結果我們贏了十幾分。劉勇濤和李威揚再也沒話說了,隻能讓出首發位置。


    僅僅一年級,就進入了上海勁旅交大的首發名單。每天熱火朝天的訓練吸引了不少圍觀者,自球隊重新開始訓練之後,球館裏的觀眾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一個女生的出現映入了我的眼簾:


    她總是穿白色的上衣,有時候是蕾絲花邊的襯衫,有時候是白衣深藍領口的水手服,亦或者就是一身白色的t恤。每次分組對抗的時候,隊員投入一個好球,她都會熱烈鼓掌激動地跳起來,開心地笑著,臉頰兩邊露出淡淡的小酒窩,她牙齒整齊雪白,右邊有一顆不容易發現的小虎牙。


    “砰!”一個籃球砸到了我的腦袋上,我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峻毅,想什麽呢?”學長王曉俊一聲怒喝。球落到那女生的腳邊,我上去附身撿起球,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用長t恤的袖口掩住嘴,“嗬嗬”地發笑,顯然被我剛才的傻樣給逗樂了。


    “不,不好意思!”我拿迴球,交給對方。


    “你是在看美女呢麽?”王曉俊扯住我的球衣繼續逼問,順帶著沿著我的眼神向人群中看去,他也看到了那一身白色t恤的姑娘。朝我擠了擠眼說:“你就是在看她吧,的確是一個美女,要不要幫你問問是哪個係的叫什麽?”


    我隻是嗬嗬地傻笑了一下,迴到場上,道:“迴防,迴防!”


    自此以後,我幾乎每天都能在訓練場邊找到那女生的身影,哦,不對,還有一個女生總是和她一起來,看上去應該是閨蜜的樣子。


    cuba的上海賽區預選賽下個月就要開始了,球隊的訓練量也加上去了。除了技戰術訓練,和分組對抗,投籃訓練,更加上了體能訓練。比如折返跑,負重跑,彈跳訓練等等,這讓很多球員苦不堪言。就連我也在大強度的訓練下,坐在地板上直喘氣,大汗滲透了全身。我不住地用護腕擦著額頭的汗,但根本是杯水車薪,小小一塊護腕都濕透了都不夠擦除我額頭的汗水。我練拿毛巾的力氣都沒有了,這球隊的助理都怎麽當的,隊員毛巾喝水還要自己拿自己買麽?我現在隻有想想的力氣了,要拿毛巾,再讓坐三分鍾再說吧。


    正在此時,一條白色的毛巾出現在我的眼前,我轉身一看,一個漂亮的妹子正向著我微笑。這淡淡的酒窩,這雪白的牙齒,這白色的t恤,還有雪白的皮膚。不就是那個天天看我打球的姑娘麽,哦,是天天我偷瞄的那個姑娘。


    “擦擦汗吧!”那姑娘對我說,這是我第一次聽她說話,這嗓音甜如浸蜜,聽著酥軟人心。


    “好,好的!”我傻傻地迴答,接過毛巾,擦了擦汗。又看到遞過來的一瓶佳得樂:“看你滿頭大汗的,一定很渴吧,喝點飲料吧!”


    “哦,哦!謝謝,謝謝!”我嘴裏隻蹦出這麽幾個詞,我平時可不是這樣惜字如金的人那,這是怎麽了。


    我接過飲料,打開瓶蓋咕咚咕咚地一口喝了個大半瓶,我一邊喝著一邊又聽到身邊傳來那甜甜的聲音:“你是叫周峻毅吧!”


    “嗯,對,對!”我擰上瓶蓋,飲料還沒完全喝下去就開口說話,立刻遭到報應,嗆得不行。後背上居然被輕輕地拍了好幾下:“口渴也不用這麽著急,慢點喝,都嗆著了!”居然是這姑娘在幫我拍後背。


    我隻能再度說那幾個字:“謝,謝謝啊!”這一刻我覺得渾身上下通透,好像大熱天裏突然把你扔到遊泳池裏的那種清涼。


    “那你,你叫什麽?”我嘴裏終於蹦出了新的幾個詞,看來宕下的機器被按下了reset鍵。


    “我叫阮心琦!阮玲玉的阮,心靈的心,王字旁的琦!”那妹子露著那兩個淡淡的酒窩微笑地看著我說。


    “阮心琦,真好聽的名字~!”我說:“哎,你是哪個係的,今年是大一麽?”


    “我是外語學院的,今年大一!”


    “好了,休息結束,大家集合,繼續訓練!”趙教練再一聲令下,累趴的球員們隻能支著疲憊的身體再度列隊,準備進行下一階段訓練。


    而阮心琦的身邊,她的閨蜜也迴來了,手裏拎著兩袋子飲料,足有十幾瓶。


    “把這些分給你的隊友吧!”心琦從她閨蜜手中接過飲料,遞給了我說。


    “好的,謝謝,謝謝!心琦!還有你的閨蜜!”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沒有帶姓,她依舊微笑著露出那兩個小小的酒窩和雪白的牙齒,隻是看著這樣的笑容就已經沁人心脾了。


    “她叫薛貝貝,你可以叫她貝貝!她是酒店管理係的,我們從同一個中學一起考入交大的,中學開始就是好朋友。”心琦向我介紹她的閨蜜。


    “你好,貝貝,謝謝,謝謝你們!”


    趙教練也默許了我發飲料的行為。我給每個隊員遞過一瓶飲料,卻多了一瓶:誰沒拿到飲料呢,我看了看隊友,原來鄭鵬飛不在。


    “鄭鵬飛呢?”趙教練問。


    “到!”體育館門口傳來一聲大聲的報道聲,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撥開人群踏入場地。


    “鄭鵬飛你剛才哪裏去了?”


    “報告教練,我剛才去寢室換鞋了,球隊訓練量太大,我的球鞋已經破底了!”


    趙教練點點頭,示意鄭鵬飛迴到隊伍中,繼續進行訓練。身旁的女生遞給了她又一瓶飲料,那女生正是阮心琦的閨蜜。


    他接過了飲料,笑了笑沒說什麽就迴到了隊中。我將還剩下的一瓶飲料還給了薛貝貝,她微笑著接下了我的飲料,目光卻停留在了剛進球館的鄭鵬飛身上。


    晚上迴到家裏,我迴想著今天白天那給我遞毛巾送飲料的姑娘阮心琦,她的笑容像一個烙印一樣深深刻在我的腦中,讓我久久不能入眠。


    “阮心琦!心琦!小琦!她為什麽就給我一個人遞毛巾,還拍我的後背為我止咳呢?難道?”


    “不可能,這樣顏值的美女,怎麽會看上我呢?”


    “我怎麽了,好歹也是球隊的主力了,看我這身材,和她走一起遠遠看去也是一對金童玉女吧!”


    “她才一年級,應該還沒有男朋友吧?”


    “又有怎麽樣?你真慫!”


    .......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一天的疲勞終於將我帶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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