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奮等一行人走進房間後,便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起來。眾人紛紛前往浴室,褪去身上那略顯陳舊的衣物,踏入溫熱的水中,盡情享受著沐浴帶來的舒適與放鬆。水流輕輕拂過身體,仿佛洗去了一路奔波所積累的疲憊與塵埃,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而另一邊,公孫無由也同樣認真地洗漱著。他仔細地清潔麵部,梳理頭發,然後換上了宋燕精心為他準備的衣裳。這套衣服剪裁得體,麵料上乘,穿上之後,公孫無由整個人頓時由裏到外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質。原本落魄如乞丐般的形象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書生氣息,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文雅之態。


    公孫無由站在鏡子前,靜靜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隻見他身著一襲青衫,衣袂飄飄,腰間束著一根白色腰帶,更顯身姿挺拔。他輕撫著衣袖,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道:“真沒想到,我竟也能有如此風光的一日。”想到這裏,他對未來充滿了期待,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便能恢複昔日的秀才功名。


    與此同時,悅來客棧的掌櫃正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縣衙走去。對於這條通往衙門的道路,他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畢竟,悅來客棧乃是商洛縣數一數二的繳稅大戶,作為掌櫃的他自然頗具聲名。無論是縣衙裏的差役還是普通百姓,見了他都會禮讓三分。因此,當他出現在衙門口時,守門的衛兵們絲毫不敢怠慢,連忙恭敬地打開大門,任由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進入縣衙後,掌櫃徑直走向縣府大堂。此時,縣令何錦瑟正端坐在大堂之上,全神貫注地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日常案卷。這位縣令年紀不大,約莫三十多歲,看上去意氣風發,但仔細觀察便可發現,他的麵容略帶一絲憔悴之色,想來是平日裏公務繁忙所致。


    隻見那位捕快微微彎下腰,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開口說道:“何大人,悅來客棧的掌櫃已經帶到了。”


    坐在案桌後的縣令何錦瑟抬起頭,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迴應道:“哦?原來是悅來客棧的掌櫃啊!你平日裏事務繁忙,今日怎會得空前來呢?這可真是讓本官有些意外和驚喜啊。好了,既然事情已辦妥,你且先退下忙去吧。”


    那位客棧掌櫃趕忙向前走了幾步,謙卑地說道:“小的實在不敢輕易叨擾縣令大人,但此次情況特殊,不得不前來麵見大人啊。實在是唐突了,還請大人多多海涵。自何大人來到我們商洛縣之後,本縣可謂是煥然一新,風氣清正,政事通暢,百姓安居樂業,這一切都得益於大人的仁德與賢能。隻是……小的今日前來,實則是受人之托,萬望大人不要怪罪。”


    縣令何錦瑟擺了擺手,示意掌櫃不必如此拘謹,坦然說道:“受人之托?無妨無妨,掌櫃的盡管直言便是。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無需這般客套。說起商洛縣,近些年來確有不少改觀,然而這些皆是本官分內之事罷了。”就不要再提了。到底怎麽迴事?受何人所托?


    悅來客棧的掌櫃畢恭畢敬地說道:“這位客官的身份啊,小人實在是不太清楚呢。隻知道他是從外縣而來,似乎是要趕去某個地方上任為官。如今就暫住在咱們悅來客棧裏。至於其他更詳細的情況,小的可真不敢貿然多問呀,萬一不小心惹怒了這位貴客,那小的可擔待不起喲!不過嘛,依小的暗中觀察來看,此人想必還是有些來頭的,其背後的勢力恐怕也不簡單呐!這便是那位客官給您留下的名帖,請大人過目。”說著,掌櫃便將一張精致的名帖雙手呈遞給了縣令何錦瑟。


    何錦瑟麵無表情地接過名帖,但並未立刻打開查看。他隻是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掌櫃,緩聲問道:“這人居然要請我親自前往悅來客棧與他會麵,而且聽你所言,他即將赴外地任職。如此看來,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他所擔任的官職定然是高於我的咯。否則,又怎敢如此大張旗鼓地叫我前去拜見他呢?但不管怎樣,我倒是對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充滿了好奇,也很想知道他此番尋我到底所謂何事。唉,隻可惜我這邊手頭上還有一堆事務亟待處理呢。罷了罷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那也容不得再拖延了,咱們這就趕緊動身吧。”


    悅來客棧的掌櫃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有些焦躁的何錦,緩聲道:“何大人呐,您未免也太心急了些!您先別急著走哇,好歹也瞧瞧手中拿著的東西嘛。您得看看上麵所寫之人的姓名、官品等信息,如此一來,待到前去拜訪之時,心裏也好有個數不是?總不能失了禮數啊。”


    縣令何錦聽後,身體微微一顫,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喃喃自語道:“對對對,掌櫃所言極是。我險些忙昏了頭,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曉,又如何能貿然前去拜見呢?倘若真有什麽重要的公務要辦,亦或是上級官員下來視察,那可就麻煩大了。而且我的任期即將結束,實在耽誤不起啊!”說著,他連忙伸手輕輕一拍,將那份名帖緩緩展開。


    隻見那帖子上清晰地寫著:李奮,正五品,出任蒼山縣縣令。曾擔任過翰林院侍講以及翰林院堂首之職。看到此處,何錦不禁輕唿出聲:“啊!這個名字怎會如此熟悉?我似乎曾經在哪裏聽到過……嗯,此人我應當是見過的。隻是好生奇怪呀,正五品已然相當於知府大人的級別了,他為何還要屈尊前來出任這小小的縣令一職呢?著實令人費解啊!莫非……難道說,這人便是那位傳聞中的當朝第一書法家不成?唔……不錯,想來應該就是他了!”想到這裏,何錦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與疑惑交織的神情。要知道,此人隨意說出的一個字,其價值便可達十萬兩銀子之巨!且不說在這偌大的京城之中,他可謂是聲名遠揚、如日中天呐!直到今日方才知曉原來竟是他,難怪我之前一直覺得眼熟呢!仔細迴想起來,曾經我與他一同參加過鄉試啊!想當年,他便是眾人眼中當之無愧的天花板級別存在。此時此刻,心中滿是感激之情,趕忙向掌櫃道謝道:“感謝掌櫃的告知於我,若不是您此番提醒,恐怕我就要鑄成大錯啦!”


    隻見悅來客棧的掌櫃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哪裏哪裏,你我相識多年,這點小事何足掛齒,如此客氣豈不是顯得生分了嘛!”聽到這話,他不禁點了點頭,內心愈發篤定起來。因為經過這番描述,他已然能夠更加確切地認定,自家那位神秘的主子正是姓李。而且從年齡上來看,也與田大掌櫃所提及之人相差無幾。如此一來,可以肯定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那位主子無疑了!想到此處,他不禁暗自慶幸,自己這一次算是賭對了寶。


    縣令何錦瑟麵色凝重地說道:“來人啊!速速去將師爺請來,並點齊一班人馬,我們即刻趕往悅來客棧!動作要快,不得延誤!”不一會兒,師爺匆匆趕來,身後跟著一群精神抖擻的官差。眾人迅速集結完畢後,何錦瑟大手一揮,朗聲道:“出發!一路上加快速度,但切記不可驚擾到沿途的百姓們。”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悅來客棧疾馳而去。


    而此時的悅來客棧內,宋燕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剛剛洗漱完的公孫無由上下打量著。隻見公孫無由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衫,整個人煥然一新,與之前那個蓬頭垢麵、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簡直判若兩人。宋燕忍不住開口打趣道:“李大哥,你快來瞧瞧呀!果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呢!你看看咱們這位公孫兄弟,才不過換了套衣服而已,立刻就變得大不一樣啦!這整個人的氣質都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誰能想得到就在不久前,他還是一個又髒又臭的小乞丐呢?這變化之快,著實令人驚歎不已啊!而且呀,我瞧著現在的公孫兄弟身上竟然還多了那麽一絲讀書人的儒雅氣息呢。”一旁的李奮聞言,微笑著點頭應和道:“哈哈,宋兄弟觀察得可真夠細致入微的呀!的確如此,公孫兄弟本就是飽讀詩書之人,長期以來一直潛心聆聽聖人的教誨,埋頭苦學四書五經中的精髓要義。想來即便此前遭受了一些磨難,但正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這番經曆對他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更好地磨煉他的心性呐。”


    公孫無由滿臉通紅,顯得極為不好意思,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帶尷尬的微笑,輕聲說道:“兩位兄弟啊!我不過就這樣說了幾句話而已嘛,你們為何要這般戲弄於我呢?不就是換了身衣裳麽,又能怎樣呢?快快別再胡鬧啦,咱們多少也得有些正經模樣才好呀!”


    就在這時,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陣“咣咣咣”的敲門聲,那聲音響亮而急促。緊接著,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請問屋內的幾位貴客是否方便?小的乃是悅來客棧的掌櫃。我們商洛縣的何大人到了。”


    聽到這話,李奮微微頷首示意,一旁的宋燕則快步上前,伸手輕輕拉開房門。隻見悅來客棧的掌櫃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滿臉堆笑地說道:“貴客們,我們商洛縣的何大人已經來了。”


    宋燕連忙迴應道:“多謝掌櫃的相告,有勞您跑這一趟了。既然何大人已至,那便有請他進來吧。畢竟何大人乃是本地的父母官,怎可讓其一直在門外等候呢。”


    話音剛落,隻見一位身著官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大步走進屋內。此人便是縣令何錦瑟,他一進門,便目光如炬地掃視了一圈屋內眾人,然後開口問道:“不知在座的諸位當中,哪一位是李大人呢?下官特此前來拜見。”


    宋燕趕忙向前一步,指著坐在桌旁的李奮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們家李大人。”


    隻見那縣令何錦瑟微微躬身,雙手抱拳作揖,態度恭敬地說道:“下官何錦瑟拜見李大人!”其聲音洪亮而又不失謙遜。


    李奮見狀,連忙笑著擺了擺手,迴應道:“何大人快快免禮!哈哈,瞧著你這麵容,倒是覺著有幾分熟悉啊。咱們莫不是曾經在哪見過?唔……難不成是我記錯了不成?應該不至於吧。”他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地撓了撓頭。


    縣令何錦瑟趕忙再次拱手,麵帶微笑地迴答道:“李大人真是好記性啊!想當年,下官曾有幸與李大人一同參與過考試,期間也曾見過數麵。雖說時光匆匆,已過去好些年頭,但李大人那時的翩翩風度,下官至今仍曆曆在目,未曾敢忘呐!而且,李大人您可是咱大康王朝赫赫有名的第一書法家呢!您此番能夠蒞臨商洛縣,實乃下官之榮幸!還望李大人賞臉,給下官一個機會,也好讓下官盡一盡這地主之誼。下官對李大人可謂是仰慕已久,隻恨一直無緣得以相見哪!今日得此機緣,真真是下官的福分!”


    李奮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何大人啊,您實在是太客氣啦!我起初還尋思著這來人會是誰呢,沒想到竟然是您呐!原來您就是這商洛縣的縣令大人啊,真是久仰大名!不得不說,這商洛縣被您治理得井井有條,真可謂是政通人和、百業俱興,在下著實佩服不已,應當好好地向您學習才是。想當年,咱倆可是一同參加過鄉試的呢。至於那些所謂的‘書法家’之名號嘛,不提也罷,不過是朋友們看在情分上相互抬舉、彼此吹噓而已,當不得真喲!咱們之間也就不必這般生分見外啦!實不相瞞,此次我乃是奉朝廷之命前來赴任的,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驕縱張揚之舉,還望何大人能夠多多體諒則個。故而今日之事,就不便勞煩何大人您大費周章了。但我的性子您也是知曉的,今兒個請您過來,確確實實是另有要事相求於您呐!”


    縣令何錦瑟連忙拱手應道:“李大人言重了!這官場上繁文縟節的那一套,咱就不多說了。像這種迎來送往之事,你我皆心生厭煩。隻是說來也巧,您瞧,這不正說明您我二人緣分匪淺麽?李大人但有所命,下官必當全力以赴,絕無半分推脫之意,願效犬馬之勞以助李大人成事!”


    李奮抬手指向不遠處站著的公孫無由,麵帶微笑地對身旁的何大人說道:“何大人啊,您瞧那邊那位便是公孫無由。此人呢,倒是頗具幾分才華。想當初,他可是咱們商洛縣的秀才呀!隻可惜年少輕狂、不太懂事,竟不小心衝撞了大人您。唉,這自然是他犯下的過錯無疑。正因如此,何大人您按照朝廷製度,果斷地取消了他的功名。對此決定,下官認為並無不妥之處。”


    說到此處,李奮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然而,不得不承認,這個公孫無由確確實實有著真才實學。如今朝廷選拔人才實屬不易,陛下更是為此耗費了大量的心血與精力。故而,下官鬥膽在此向大人您提出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看在他尚有才華可用的份兒上,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呢?畢竟法理之外,多少還是應該講些人情的嘛。”


    聽完李奮這番話,縣令何錦瑟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已然明了情況。隻見他目光朝著公孫無由所在的方向望去,思索片刻後迴應道:“哦,原來這位就是公孫無由啊,本官倒是有些印象。不錯,此子的確有些才華,能力方麵也算尚可。記得此前曾命他撰寫一份公文,結果來來迴迴修改了好幾遍仍未能令人滿意,以至於其他幾位下屬對此頗有微詞。無奈之下,本官隻好取消了他的功名。不過,對於他的才華,本官心裏自是清楚得很呐。其實吧,本官原本就有意要為他恢複功名的,總不能因為這麽點小事便斷送了人家的大好前程不是?再者說了,本官當年也是通過科舉考試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深知這十幾年來寒窗苦讀參加科舉的艱辛不易啊!正好今日李大人提起此事,倒也算是給本官提了個醒。那這樣吧,待稍後尋個合適的時機,本官定會將此事妥善處理好,還望李大人放心。”


    李奮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何大人。多餘話不說。我也不喜歡做那種假模假樣。那不是我的風格。


    縣令何錦瑟說:我就最崇拜李大人這種品格了。師爺,你馬上去找學政。恢複公孫無憂的功名。做好登記。同時派人去通知他家裏。馬上去辦。


    師爺很快就離開了。


    李奮說:謝過何大人了。感謝。


    公孫無由跪在地上行禮。說:謝謝縣令大人。謝謝何大人。感謝何大人給我這次機會。感謝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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