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宮中竟派了寧壽宮的太監總管蕭昌河,親自來請龍淵王夫婦入宮。


    帝北珩照例又是一番推拒,不過見來人是太後身邊的大紅人,便也不敢真拂了太後的麵子。


    在府上磨蹭了好半天,才罵罵咧咧地跟著他們入宮。


    車輦一進承天門,蕭昌河便領著人直奔靈虛宮。


    原本在宮中行走是不允許乘坐車輦的,可蕭昌河想龍淵王腿腳不便,王妃又是個弱質女流,等這夫妻二人漫步到靈虛宮肯會誤了吉時,便也沒糾結那些細枝末節。


    反正太後讓他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人帶去,否則就要他滾出寧壽宮。


    開玩笑,這會兒他真恨不能自己有十條腿,能當給他們馬琦!


    到達靈虛宮的時候,祭壇下方已經密密麻麻跪滿了人。


    下輦時,帝北珩假裝詫異了一下,不解地問:“不知今天是什麽日子,宮裏竟好生熱鬧啊?”


    “迴龍淵王,今兒個國師入宮來為陛下祭天祈福了。”蕭昌河看了看祭台上仙風道骨的國師,迴頭小聲答道。


    帝北珩先是一怔,然後挑眉道:“原來是祈福……正好本王生辰快到了,反正都來了,不知可否也請國師賜福一二?”


    他聲如冷玉,卻極具穿透力,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清楚。


    祭台之上的國師許複自然也聽見了。


    許複漠然迴頭,對著他做了一個道家禮:“承蒙王爺抬愛,微臣願為王爺分憂。”


    哪知帝北珩卻突然冷下臉來,不屑哼道:“本王可不敢受國師的福,你不咒本王早死就已是萬幸了!”


    他突然變臉,許複麵上有些掛不住,隻得訕訕道:“龍淵王說笑了,微臣不過是食君俸祿、為君分憂罷了。”


    “既是為君分憂,國師就更應該謹言慎行才是,可別因為一兩句無根謠言而影響了整個北離!”撂下此話,帝北珩就不欲再與他糾纏。


    輕哼了一聲,便讓陌凜推著輪椅掠過他往禦駕的方向而去。


    在錯身而過的那一瞬,他的衣袖不小心扯動了一下,露出了半截光潔的玉色來。


    雖隻有半截玉色,卻足夠令親近的人認得出來。


    隻是一眼,許複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那是……悸兒從不離身的玉佩!


    悸兒在他手上。


    龍淵王……這是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他心頭驀地湧上一股複雜的心緒來,終究還是躲不過麽?


    罷了罷了,時也命也!


    許複無奈地抬頭望了望天,隻怕這迴就連上天都在逼他做抉擇。


    直到耳畔禮樂聲起,他這才如夢初醒般地迴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做法。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鳳淺和帝北珩就已經到了禦駕前。


    帝北珩神色很淡,隻是對著皇上和太後微微點了點頭:“見過皇兄,見過太後!”


    鳳淺作為他的新婦,按理卻是要行足君臣之禮的。


    她也不扭捏,跪到地上盈盈拜道:“臣妾參見皇上,參見太後!”


    鳳淺隻覺背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不用看都知道,這是都在打量她這個龍淵王妃呢。


    半晌,才聽陳太後淡聲道:“起身吧,今日叫你們是來一道祈福的,倒也不必拘謹。”


    “謝太後!謝皇上!”鳳淺謝了恩才起身,垂下眸子安靜地退到了帝北珩身邊去。


    陳太後的目光先是落在帝北珩蒼白的麵容上,複又落在了唇紅齒白的鳳淺身上,目光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麽。


    旁邊的文景帝倒是直接,盯著她大大方方地欣賞起美人來。


    見她一身華麗的宮裝,麵上妝容精致,看上去明豔動人,不由得打趣道:“不想王妃竟然生的這般嬌豔,九弟倒是好福氣!”


    帝北珩聞言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然後扭了扭側臉,以表示他的不屑。


    鳳淺則是抿緊了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文景帝自然看出了他倆之間的貓膩,斂了斂笑容問道:“怎麽,九弟新婚燕爾便與王妃生了嫌隙嗎?”


    帝北珩輕哼,鳳淺則低下了頭。


    見他們不說,文景帝隻得繼續出聲:“九弟如此神情,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他這麽一問,帝北珩的麵上閃過片刻掙紮。


    想了想才捏了捏拳,頗為氣憤地道:“沒什麽不能說的,她嫌本王不能人道,新婚第一天便打扮得花枝招展,妄圖調戲府中侍衛……”


    文景帝聞言差點笑出聲來,可他心知今天這樣的場合實在是不宜再刺激他,便裝模作樣地好生安撫了兩句,順便說了些話來敲打鳳淺。


    鳳淺的麵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狠狠咬了咬唇,才領了聖命退到一旁去了。


    自始至終,陳太後都隻是神色淡漠地看著。


    說實話,她現在還看不清這倆人是不是真的相看兩厭。


    不過相看兩厭,總比他們相親相愛要來得好!


    正在這時,旁邊一個人影忽地匆匆而來:“皇上,臣妾有事要奏!”


    一見是神色慌張的容妃,文景帝微微蹙了蹙眉:“愛妃何事如此慌張?”


    容妃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衝到禦前就跪了下去:“啟稟陛下,臣妾已經查出謀害宣兒的真兇了!”


    此話一出,文景帝的神色就陡然一變。


    目光定在容妃身上,抿緊了唇沒說話,似乎在考慮這樣的場合到底該不該讓她說。


    “謀害皇嗣乃是重罪,容妃有事便直說吧!”不等文景帝出聲,就聽陳太後接話道,“傳哀家旨意,讓國師先為先帝誦經!”


    太後一句話,祭天儀式就暫停了,許複隻得領命誦起了經文。


    許複麵上雖沒說什麽,心裏卻暗暗把清真寺的一真和尚罵了一頓。


    為先帝誦經超度本來是一真和尚的事,他隻是個會測算吉兇禍福的道士而已。


    自古佛道就不是一路人,讓他誦經不是在忤逆師門嗎?


    他們神仙打架,苦卻要他這個工具人來吃。


    可卻沒人在意國師的感受,更不會有人關注這樣的小事。


    搶在太後再發話之前,這迴文景帝先開口問道:“容妃,你查出的兇手是何人?”


    容妃聞言驀然起身,指著帝北珩恨恨道:“迴陛下,臣妾查出背後謀害宣兒之人乃是龍淵王!”


    一聽容妃指認的人是與世無爭的九弟,文景帝就驚得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陳太後比較淡定,她眸子轉了轉才悠悠開口:“容妃,珩兒乃是先帝嫡子,你可知誣陷親王是何下場?”


    “迴稟太後,臣妾有人證!”容妃咬了咬牙,信誓旦旦地道,“臣妾還查出,龍淵王不僅謀害宣兒,還意圖謀反!”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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