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有下次,聽到沒,對了,把那醜八怪腦袋帶上,不然你們兩個今天迴去指定完蛋。”


    話落,威利卡大大方方的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見沒人跟著自己,她突然轉過身,雙手叉腰,對著那兩低著頭還在發呆的混丫頭大聲吆喝道:


    “你們兩個還走不走?是打算今天睡在外麵,明天迴去被發火的總教官拿鞭子抽嗎?”


    “哦哦哦!”


    一聽這話,希娜和切爾沙如夢初醒,迅速撿起自己的練習用劍和覺醒者腦袋,忙不迭跟上威利卡返迴的步伐。


    路上,威利卡還不忘提醒這兩個不太聰明的後輩:“記住,之後要是有人問你們兩個,你們就說自己不是偷跑出來的,你們是在自由活動的時候,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往組織那邊走,感覺她不是好人,又害怕打草驚蛇,自己偷偷跟上去的。”


    “之後,你們走著走著就被人打暈,暈過去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你們都不知道,等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找到你們,把怪物殺了,明白嗎?”


    “明白。”,兩名訓練生急忙點頭應下。


    “嗯,那我們來對一下台詞。”,威利卡板著臉轉過身,猛的將手搭在了兩個訓練生的肩膀上,冷聲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叛逃!”


    “啊!叛逃!”,希娜先是一愣,隨即迴過神來,一臉茫然的迴答:“什麽叛逃,我們是在自由活動那會兒看到有人往組織那邊去,故意跟上去的。”


    “哦!那那個鬼鬼祟祟的人是從哪走的啊!”,威利卡眯著眼睛,沉聲問道。


    看著威利卡冰冷的雙眸,希娜二人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恐怖的東西盯上了一般,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令她寒毛直豎。


    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希娜明亮的雙眸瞬間朦朧了,眼角也劃過顆顆晶瑩的淚花。


    她哽咽著揉了揉眼睛,顫聲道:“就從我們休息那塊地方後麵那棵歪脖子樹後麵的小道。”


    “那你們跟上去,那個怪物沒發現你們嗎?”,威利卡再問。


    “那我怎麽知道,我們走著走著就什麽也不知道了,要不是威利卡前輩來找我們,我們也許都已經死了!”


    話落,希娜彎下腰,蹲在地上嚶嚶啜泣。


    看到希娜這精妙絕倫的表演,威利卡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讚歎:漂亮,是演技派人才啊!保不齊能打破我在化妝課和偽裝課保持的記錄。


    心中雖然讚譽有加,但是這番精妙的表演還有幾個細節需要把控。


    “咳咳咳。”,輕輕咳嗽了兩聲,威利卡眼珠一轉,又問:“既然你們開始就昏倒了,那你們身上的衣服,怎麽會是破破爛爛的?”


    “那是我們在迴去的路上遇到了妖魔,威利卡前輩怕我們耽誤了今天的課程,就讓我們放手去幹了,這些傷是和妖魔搏鬥留下來的。”


    希娜舉一反三,給出了一個堪稱無可挑剔的好答案。


    畢竟…剛好有一隻‘幸運兒’聞著威利卡衣服上沾染的血腥氣從不遠處的樹叢中爬了出來。


    三名戰士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不懷好意的圍住了那隻弱小可憐且無助的妖魔…


    “大劍!你們要幹什麽?”


    被三道充滿惡意的目光凝視,瑟瑟發抖的妖魔磕磕巴巴的問出了它這一生最後的一個問題。


    “威利卡姐姐,這隻妖魔好黑,我感覺它應該是中暑了!”,切爾沙似笑非笑的拔出了背上的訓練用劍,悄悄往前走了一步。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辦呢?”


    “不如我們…”


    話音未落,切爾沙已經掄起那厚重的練習用劍,把這頭‘中暑’的妖魔打飛了出去。


    可憐的妖魔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因為‘中暑’這個理由被兩個實習大劍亂劍打成了肉餅。


    製裁‘中暑’妖魔之後,希娜俯下身子,從碎的滿地都是的妖魔肉塊上抹下一些紫色的血液。


    “?”


    一旁的切爾沙看著希娜的舉動,顯然有些不理解,她背著劍,撓著後腦勺問道:“你這是幹什麽啊?”


    “當然是把控細節了。”,希娜頭都沒抬,強忍著妖魔血液的腥臭,在身上和臉上抹了那麽一點妖魔的血液。


    看著兩個小丫頭你一把我一把的往對方身上塗抹妖魔血液,威利卡抬手擦了擦鼻尖,擺手催促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切爾沙,希娜迴答的很不錯,沒人問最好,有人問,你就按她那個迴答。”


    “好。”,切爾沙二人從地上撿起一把青草搓了搓手,試探性的把手放到鼻尖輕輕一嗅。


    yue!


    青草汁液的味道與妖魔血液的腥臭合在一起,似乎更難聞了。


    那股穿透性極強的臭味熏的威利卡忍不住幹嘔了一聲,“嘶,這一股味聞著我頭疼,趕緊跟我迴去洗洗。”


    “好。”


    ……


    迴到訓練生臨時集合的地點,那幾隻妖魔已經在蘿拉組織的實戰訓練中被盡數擊殺。


    看著威利卡把走丟的訓練生帶了迴來 幾名助理教官也都鬆了口氣,人迴來了就行,最起碼首領們不會問責他們了。


    但那兩個小丫頭片子就沒那麽好運了。


    帶頭的訓練教官氣勢洶洶的走到希娜二人的身前,抬手一巴掌抽在希娜臉上:“簡直是混賬,你們居然敢叛逃,等著迴去被處理吧!”


    “我沒有叛逃!”,希娜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把提了半天的覺醒者腦袋往前一丟,用那帶著哭腔的嗓音嗚咽道:“是我們兩個看到了它往組織那邊去,偷偷跟上去的。”


    “啊,這是…覺醒者!”,助理教官看著自己腳邊的覺醒者腦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能把頭對準威利卡,道:“no.1,她說的是真的?”


    “不然呢?”,威利卡把希娜的臉埋在懷裏心疼的揉了揉,沒好氣的迴答道:“你看我這一身,除了高排位的覺醒者,還有什麽能把我傷成這樣嗎?”


    聽到這,助理教官這才發現威利卡那一身白色的製式作戰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他遲疑了一會兒,毫不客氣的詢問起切爾沙來:“你們在哪看見這個覺醒者的?”


    想著自己和希娜跑的時候都沒人發現,那就說明那個地方壓根就沒人注意…


    切爾沙眼珠一轉,噔噔噔的跑到一處小山坡,指著自己和希娜走過的一處地點,“就是那!”


    盡管周圍幾個訓練生對希娜二人溜號的具體方向一無所知,但她們看著希娜臉上那醒目的巴掌印,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胡編亂造也好,胡說八道也罷,反正就是拐著彎的幫自己的同期說話。


    這邊七嘴八舌吵的火熱,那邊被埋的希娜略帶羞澀的在威利卡懷裏拱了拱,她闔著眼睛忍不住感慨:好軟,就像是在媽媽的懷抱…


    一沒有訓練生叛逃的證據,二是那個害自己提心吊膽大半天的訓練生現在被威利卡護小雞一樣護在懷裏,助理教官也沒有繼續發火的理由,隻能轉身站到一旁發起了牢騷。


    行了,看樣子小鬼總算是敷衍完了。


    鬆開懷裏的希娜,威利卡把雙手背在身後,找來蘿拉,和她詢問起自己走後發生的事情。


    在蘿拉的帶領下,幾十名訓練生除了極個別身上掛了彩之外,幾乎都是無傷通關,這麽優秀的成績,讓威利卡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好了,大家表現的都不錯,今天的訓練就到這,帶迴!”


    晚餐後,一個黑衣人靠著牆對剛從食堂裏走出來的威利卡說道:“喲!我們的好老師總算是得空了。”


    威利卡打量著對方,這一身黑衣隻有組織的代理人才會這樣穿搭,她挑起半邊眉毛,道:“你是代理人嗎?找我有什麽事嗎?”


    “魯拉,這是我的名字,諸位首領要見你。”,魯拉直接道明來意。


    “魯拉?”,威利卡在嘴裏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她有預感,那些首領找自己多半是為了今天的事情。


    “別愣著了,走吧,首領還在等著呢!?”,黑衣人魯拉在前麵帶著路。


    “嗯。”


    威利卡應了一聲,就那麽跟著魯拉,中途沒有說話。


    渾身浴血的威利卡還沒來得及去洗漱,依然是那身發黑的血衣,在不同顏色的對比下,她的臉色顯得非常蒼白,給人一種忍不住想要摟在懷裏安撫的感覺。


    也許是看到威利卡現在的臉色不太好看,魯拉雖然走的也不算慢,卻也並沒有刻意的加快腳步。


    沒過一會,威利卡和魯拉就來到諸位首領開會用的那間石室。


    先進去的魯拉略帶恭敬的彎下腰說道:“列莫托大人,威利卡帶來了。”


    主管訓練生訓練的克利切直接開口,沒有一絲多餘的廢話:“威利卡,今天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說給我們聽聽吧!”


    “有隻高排名的個位數覺醒者在試圖潛入組織內部時被兩個訓練生看見了,那兩個丫頭膽子也大,以為那個覺醒者隻是披著人皮的普通妖魔,就自己跟了上去。”


    “結果就被覺醒者打暈了,我去的時候,那個覺醒者剛要把那兩個訓練生活吃,作為訓練生教官,我有義務保護組織的財產不受覺醒者破壞。”


    “是嗎。”,首領們的臉上沒有一丁點驚訝的意思。


    “然後呢!”,克利切問。


    “然後我把那隻覺醒者擊殺了!”,威利卡淡淡的道:“那個覺醒者確實有點實力,殺它花了點功夫。”


    “是嘛…組織大本營附近居然有高位覺醒者出沒了,我看也該讓那些怪物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老大了。”


    “我讚成這個決議,這些覺醒者實在是太囂張了?”


    首領們自顧自的討論起來,威利卡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需要她迴話,就那麽低著頭發呆。


    幾分鍾後,幾名首領彼此交換了意見,克利切輕輕敲了敲桌子,吩咐道:“我記得你這次培訓訓練生的時間快結束了,從培養訓練生任務結束的那天開始,你暫時不要返迴防區,替組織清理一下大本營周邊的覺醒者,希望你好好遵守組織的規定,不要辜負那麽多首領對你的期望。”


    “我明白了,絕不辜負您和諸位首領的期望。”


    待到威利卡離開之後,列莫托站起身,問周圍的其他首領:“你們認為威利卡的話有多少值得相信。”


    “我覺得基本上是真實的,也許會有一些無關痛癢的細節沒有說出來,畢竟,一向忠心耿耿的no.1殺死一頭企圖潛入的覺醒者,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克利切身旁的那位首領不以為然的坐直了身體,戲謔道:


    “況且,我覺得她也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隱瞞什麽!”


    “好吧!那就先這樣吧!等她完成教學任務,再派出去清理組織外圍的覺醒者。”話落,諸位首領紛紛起身,走出了會議廳,隻留下列莫托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


    走出了會議廳,威利卡從負責後勤的倉庫領了一套新的裝備,來到了可以洗澡的地方。


    剛才在會議廳和列莫托他們磨嘴皮子的功夫,大部分訓練生們已經洗漱完畢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偌大的淋浴房裏,很快就隻剩下威利卡一個人。


    她將黏糊糊的作戰服褪下扔進了垃圾桶,打開閥門清理身上的血汙,一邊洗一邊嘀咕:“老家夥們真能嘮叨,估計鼻子也不靈,我剛剛身上那麽重的味道都好像沒聞到一樣。”


    洗漱完換上新的作戰服,那種清爽幹燥的感覺終於讓威利卡感到了一絲難得的愜意,她斜倚在門框上披掛好裝備,慢悠悠的往自己居住的房間走去。


    在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一種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覺讓威利卡挺直的腰背猛的一僵,渾身平和的妖力也突兀的躁動起來。


    就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一般…


    縱使內心已被掀起了軒然大波,但表麵上,她依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吹著口哨迴到了自己的臨時房間。


    午夜時分,威利卡從床上坐起,輕車熟路的從訓練生器材室的角落隔間裏,摸出一套破舊的黑色鬥篷。


    “唿,我就知道我走後這裏沒人收拾。”


    簡單的抖了抖灰,威利卡迫不及待的把這套貼身黑鬥篷披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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