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重鸞二十四年皇宮。


    剛滿五十歲的周孝文弟肖成策眉心緊皺,翻看著奏章。近段時日孝文帝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 ,無論是前麵的朝堂之上,還是後宮的嬪妃那裏,都感覺提不起氣來。隻有每次服過國師獻上的丹藥之後,才會情況有所好轉。


    旁邊伺候著的公公尚福海,眼見著皇上身體每況愈下,對丹藥的依賴性也是日益縮短。從以前的每月一顆,到現在的半月一顆,甚至每十日就要服下一顆。


    肖成策突然眉心舒展開來,對著一份奏章,開懷大笑。“柳州的水患終於解了,柳州知府在奏章中提到一個叫雲朗的少年才俊,正幫忙治理水患, 已頗具成效。好,好好。”肖成策連讚幾個好字,心情愉悅起來。


    尚福海見皇上高興,忙上前恭維“皇上日夜操勞國家大事,勤政愛民才使得上天降下這個叫雲朗的少年。這真是大周之幸,百姓之福啊!奴才給皇上道喜了。”


    一年後,同樣在勤政殿內肖成策拿著一幅奏章凝眉深思。口中喃喃“雲朗,雲朗這個名字,朕怎麽覺得有些耳熟?福海,雲朗這個名字你可記得?”


    尚福海忙上前迴道“皇上,奴才記得。這雲朗就是去年在柳州,幫忙治理水患的那個少年。當年柳州知府對他大加讚賞,說他是個治理水患的奇才呢。”


    肖成策點頭。“嗯,確有此事。怪不得朕看到這個名字覺得眼熟。時隔一年,如今他又跑到晉中去了,正幫著晉中知府處理旱情。”孝文帝說著便將手中的折子遞給了尚福海。


    尚福海小心翼翼雙手接過奏折。看到皇上麵露喜色,笑著道“哎呀,這雲朗還真是個人才呀,晉中知府對他也是大加讚賞。說他對治理旱情見解獨到,效果顯著。皇上,奴才恭喜您,這雲朗可真是天降奇才呀!”


    皇上臉上喜色更甚,“朕要破格提拔他。”


    幾日後,皇上又收到了晉中知府的奏章。皇上看罷奏章神情意味深長,隨手遞給身邊的尚福海。


    上尚福海接過折子,小心翼翼的迴道“皇上,這雲朗竟然不願入朝為官,隻想為百姓做實事。如此年輕卻不為功名所動,倒是讓人好生敬佩。”


    其實肖成策看到雲朗不願入朝為官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他是否別有所圖?如今聽到尚福海這麽說,倒覺得也有幾分道理。笑著點頭,“你這老東西,說的有幾分道理?隻是他為我大周立下了諸多功勞,又不願入朝為官。朕都不知道賞他什麽才好?”


    尚福海一臉討好的笑著“皇上,您是天子,您賞他什麽都是天大的恩賜。不如就給他個特權,讓他日後在地方上做實事時,也可放開手腳少些束縛。皇上,您看?”


    尚福海在宮中縱橫沉浮幾十年,眼力,見識和揣度人心的能力自是非同一般。先帝那會兒他就在勤政殿中伺候 ,對朝中大事,耳濡目染,每每都能給到孝文帝一些行之有效的意見。


    這些年皇帝肖成策更是感覺力不從心,身體每況愈下。很多時候都會與尚福海商討朝中之事。尚福海雖是太監之身,但在肖成策心中地位頗重。


    皇帝大笑著大手一揮。便下了一道手諭。賜雲朗權宜之權為百姓謀福祉並賜禦用金牌一塊。


    重鸞二十七年,勤政殿中孝文帝身子越發不如從前。兩鬢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往日挺拔的脊背也塌了下來。此刻他手拿著一本奏章。仿佛陷入了迴憶之中,定定的良久之後,將這個奏章隨手遞給了旁邊伺候的尚福海。“福海你看看,這是鄒先生寫來的。”


    尚福海接過奏章看過,稍後試探著開口,“皇上,這應該是個好消息吧?皇上一向對那天才少年雲朗賞識有加,還賜他金牌,令他有權宜之權。如今鄒先生說他是瑞王之子,可是咱們皇家的人呢?是皇上您的家人呢?如此天才的少年竟是皇上的親侄子。奴才覺得這是一種喜事啊。”


    孝文帝聽了尚福海的話並沒有讚同,依舊擰眉深思一臉的擔憂之色。“可是當年瑞王之死...”停頓了許久,皇上繼續喃喃“也不知道這孩子,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皇上,依奴才之見。既是鄒先生將他撫養大,想必也是個為人正直的,先君臣後父子的道理,身為臣子該是知道的。畢竟鄒先生的才是才華學識 ,是咱大周朝數一數二的。而且鄒先生曾做過您的夫子,想必對你還是忠心的。自然對這瑞王之子的教養,應該不會差的。再說,以年歲來說,當年瑞王出世的時候,他也不過是一個剛出世的嬰兒。這三年多以來,雲朗輾轉多處,抗洪,抗旱 賑災,剿匪。為咱們大周朝也立下了不少功勞 ,可是個難得的天才之人啊!”


    孝文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你說的這些朕又何嚐不知?隻是他立下如此功勞 ,卻別無所圖。倒是讓朕不能掉以輕心。鄒先生還提出要重審當年瑞王瑞王妃之事。如今重提舊事又有何意義?朕本也沒有怪罪他們。隻是默許了康王報上來的消息——瑞王貪功冒進,他是自己中了敵人的埋伏,慘死沙場。”


    尚福海見皇帝已有怒色,便上前勸慰。“皇上,您保重龍體要緊,切勿動了肝火。不如將人招入宮中試探一番。如此天縱奇才,若是能為朝廷所用,是咱們大周之幸,百姓之福啊。”


    “嗯,你說的有理。安排下去吧。”


    很快康王便得了這個消息,想起當年皇上本就沒有殺瑞王之心,是他在皇上的耳邊灌了迷魂藥,三番五次的暗示說瑞王功高蓋主,皇上才默許了他設計除掉了瑞王夫婦。真是萬萬沒想到瑞王之子正是那天才少年雲朗。當年也想斬草除根的,隻是那孩子莫名消失了。如今康王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雲朗他可早有耳聞,這三年多以來輾轉大周各處,立下了不少功績,但從來不圖朝廷的賞賜,也不求入朝為官,這就足以讓人深思了。既然無所圖,那為的肯定是為父報仇,不如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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