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生心髒砰砰直跳,卻知道此刻絕對不能露怯,以理所當然的語氣緩緩道出:


    “草民為救母親去龍首原求取仙師法術,如今母親已經恢複健康,仙人收迴法力實屬情理之中。”


    此話,李淵竟覺得有理,關心問道:“你法術被收迴的時候,仙人有說什麽沒?”


    盧生哪知道,但想起張元明的話,改變一下迴複:“本不屬於你的仙法,驟然獲得,有害無益。若能堅守日行一善,未來或有真正仙緣。”


    李世民眉頭一挑:“竟仍是日行一善,仙人的要求有點奇怪。”


    他不明白仙人做善事的目的。


    李泰附和:“仙人倒像專門為教化世人而來,其行事準則與佛門教義有異曲同工之妙。”


    佛門,


    李世民心中一動,這佛門還曾護他一路,若仙人為佛門勢力一方,倒是有攀交情的可能。


    “青雀有幾分把握,斷定仙人目的?”


    李泰還沒迴答,長孫無垢先給兒子墊台階:“青雀雖為皇子,但終究不抵仙人偉力,哪裏能猜中仙人心思。”


    李世民嗬嗬一笑:“皇後所言有理,青雀隻管把心中猜想道來。”


    李泰感激一眼母後,才堪堪而出:“仙人早先所定日行一善,方用迴春術,此行事之理念,恰好完全符合佛門善惡因果觀念。


    父皇可詳查相關典籍,即可確認兒臣所言非虛。”


    李世民笑道:“朕自然相信你。”


    李淵點頭:“經青雀一提醒,朕也以為仙人真有可能為佛門大能。”


    盧生心中震撼魏王學識淵博,竟然能從隻言片語中推測仙人淵源。


    得到父皇,皇爺爺一致的表揚,李泰笑容難掩,趁機提出此行目的:


    “兒臣進宮,卻有一樁喜事奏請。”


    “何事,青雀不妨直言。”


    李世民,長孫無垢滿臉好奇,這個嫡次子可從未這麽鄭重求過他們。


    李泰正襟危坐,滿臉嚴肅起來:“崇文館今日來一學子,自薦其妹張元鶯蘭馨惠質,麗質天生,求攀稚奴,締結連理。”


    帝後齊齊一驚,


    李世民微怒:“隻一個學生竟妄想攀附皇家,誰給的勇氣,程咬金嘛?”


    李淵輕笑:“青雀既然進宮奏報,想來此人必有可取之處。”


    “皇爺爺慧眼如炬,那學子名喚張元傑,為逍遙王的堂兄。其還透露有好處作為張元鶯嫁妝,獻給父皇母後。”


    “什麽嫁妝?”


    長孫無垢問出口,便見李泰瞥眼盧生,


    李世民瞬間領會:“朕知道了,青雀可與你母後詳談細節。”


    盧生終於察覺自己礙事,立刻低頭裝作透明人。


    李世民藉此思考對盧生的處置,其孝行感天動地,又曾獲仙緣,倒不好責罰,


    但讓其自由離去卻也不妥:


    “盧生聽令,你侍母至孝上感仙人,福緣之厚曾懷迴春仙術,如此德行兼備,理當封賞,


    特招入左千牛衛,封賜千牛背身。”


    盧生初聽一驚,領會後才大喜:“謝陛下隆恩。”


    李世民滿意盧生態度,招手讓王德帶他下去,


    盧生即成大內禁衛,日後隨侍禦駕。


    等到隻有自家人,才問道:“青雀快說張家有何陪嫁?”


    “是血菩提,張元傑說逍遙王有血菩提,


    其未婚妻,父母,大姐,小妹都已經服用血菩提,武力大增,比之凡人來說,如同高階猛獸。”


    李淵聽到血菩提,渾身一振,想起當日服用的九花玉露丸,隱約記起一抹血紅。


    李世民迴想風雲中血菩提描述,感歎:“血菩提如果真實存在,那張元明的實力已然超凡脫俗。”


    李泰想到高起強,糾結是否告知。


    知子莫若母,長孫無垢看到李泰的神情,便知有事:“青雀想起什麽,無需瞞著父皇母後和你皇爺爺。”


    “兒臣知道逍遙王絕對實力非凡,其一人同時可敵數人。悅來酒樓曾有一幫派匪首,十數人護衛,被他輕鬆斬殺。”


    李泰把高起強換個身份名義,不至於暴露自己的小動作。


    果然,殿內三人聽到這樣的戰績,確認張元傑所言非虛。


    李淵暗暗握拳,頓感一股強大力量在手中匯聚,似乎隻要一拳打出,便能擊破一切。


    這要是誰說不是血菩提的功勞,他都不信。


    “張元明對朕還不錯,雖然不當人子,編造九花玉露丸欺君。”


    麵上笑意盈盈:“如此的話,張元明之妹與稚奴倒是天生一對了。


    世民覺得呢?”


    “兒皇也覺如此。”


    長孫無垢頷首附和:“確為良配。”


    到此,李家最高層對張元鶯和李治的婚事達成一致意見。


    李泰完成此行目的,欣然告退。


    迴到王府,閻婉上前奏報張元傑被逍遙王帶走,


    頓時大驚失色:“糟糕,本王在張元明心中印象大壞矣。”


    張元明不知李泰複雜心情,此時和父母叮囑:“大伯一家,我們就按尋常來往,龍元就不要給他們了。”


    說話時,不含一絲怒意,卻讓張父張母聽出滿滿失望。


    “哎,大哥沒管好元傑。”


    張父感受龍元的好處,才更清楚大哥張道一家得罪兒子的可怕後果。


    不是斷一個親戚那麽簡單,而是失去一份仙緣。


    張母以前抱怨大伯母刻薄,此時竟同情起來:“二明,要不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張元明搖頭:“其實,我已經給張元傑兩次機會,王淑賢與我們家的關係,他可是知道的,還去勾搭用心何在?


    被爹和大伯教訓之後,轉投魏王李泰,屁股想想就知道他又在尋思報複了。”


    張道歎息:“如此頑固,竟是讀書讀傻了,分不清親疏,分不清大小。”


    這個觀點,張元明極為認可,他後世的同學中就屬那幾個學習好的,最不看重同學之誼,不願參加同學聚會。


    小元鶯進屋,剛才門外零星聽到張元傑的消息,懵懂一問:“元傑哥怎麽了?”


    張元明不想讓小妹擔憂:“你元傑哥或許要入贅到別家,鶯鶯做好長久見不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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