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已經習慣且對他的氣息產生了依賴。


    「為什麽呢,」糾結半天他還是決定問個明白。


    安娜用尾巴大力劃開麵前的水域,很快一副流動的水畫便展現在他們麵前:「跨越種族,尤其是與陸地上的動物相愛在人魚一族裏本就是禁忌,海神會降下詛咒。」


    他自然知道會有詛咒,但望著安娜奶奶愈發嚴肅的神情疑惑道:「詛咒降下的雷罰我可以獨自承受,」這些年來積攢的靈氣應該足夠他活著度過,至於孕育出的胎兒出世便會石化這條懲罰對他並不會有實質性的影響。


    畢竟他和許惟知作為雄性都不能孕育生命。


    神情複雜地看著他許久,安娜好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隻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耐心勸誡到:「聽奶奶的話,而且人類的壽命很短暫,等他去世後你就要獨自度過漫長的歲月直至到生命的盡頭。」


    「我不明白奶奶,難道愛意隻能在同類之前衍生,不應該是按照心的指示嗎,」安溪並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隻是單純地質疑這流傳至今的規矩。


    「你不用明白,隻需謹記海神會庇護每一位海洋生靈。」


    ??87安溪篇(十九)


    庇佑每一位海洋生靈卻不能任由他們追求真愛。


    賭氣似的,安溪看著安娜奶奶轉過身去後沒有道別,直接一頭紮進黑珊瑚林。


    等浮出水麵後看著寬闊無垠的大海他才冷靜下來,迴想起自己的行為滿是後悔,居然對安娜奶奶發脾氣。


    但現在讓他迴去道歉也不是個辦法,畢竟他是真的不贊同海神立下的規矩,還是等過段時間讓他整理下措辭後再迴去找奶奶請罪。


    潛在海平麵下漫無目的地遊蕩幾圈後再次探出頭,太陽已經落了半截,而不遠處熟悉的場景讓他發覺自己已經很熟悉許惟知所在的岸邊,不知不覺地就已經過來了。


    這個點的人正多,日頭西滑,細軟砂礫上的餘溫也被不斷撲上來的海潮席捲帶走。


    還以為會等幾天才迴來,結果滿打滿算也就一天,沒人來接他估計得要自己偷摸著上岸迴去。


    避開喧鬧的人群,他往偏僻的淺灘遊去,待金黃色的尾鰭會露出水麵之際邊作了兩條修長的人腿,慢慢朝岸邊過去。


    剛上岸在抖落著身上的沙石,一雙踩著皮革沙灘拖鞋的人影立在不遠處,抬頭就和那個一路上都在心底念想著的人類對上視線。


    自己分明沒告訴他會提前迴來,為什麽依舊能這麽準確地遇上。


    不等他開口問出疑惑,對方率先朝他走來,將搭在肩頭的幹淨毛巾遞給他:「你走後家裏總感覺卻了些什麽,原本隻是想來這邊散散步,順便想你,沒想到捕捉到一抹亮眼的金黃,跟著過來果然是你,」他說這話時的驚詫和欣喜讓安溪找不出半分端倪。


    人類果然很狡猾,短短幾句話就擾得他心神不寧。


    「希望你下次想我不是順便,」安溪欣然結果毛巾,擦拭著自己漆黑的短髮。


    那晚迴去他們久違的坐在客廳邊品嚐他收藏的美酒邊交談到深夜,直到月光都變得模糊,打量著那張喝很多酒精都不會有變化的臉,安溪逐漸挪不開眼:「你很狡猾麽。」


    即使這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許惟知依舊單手撐著腦袋思忖良久:「確實呢,」說完便直勾勾地盯著開始犯迷糊的安溪。


    「好吧,」那熾熱的眼神幾欲化作實質,安溪哂笑著瞥開臉,微微的發熱不知道是酒勁在作祟還是房間裏的溫度過高。


    「安溪,和我在一起吧」


    猛然突進的聲音和人影讓安溪不敢隨意動彈,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甚至都能清晰地聽到對方胸腔強勁的心跳聲,麵對這張總是令自己意誌不堅定的臉他哪裏能說出半個拒絕的字。


    在點頭應下後許惟知便捧起他的臉,居高臨下地露出真切的笑意,隨後便像是對待珍寶般虔誠地落下細密綿長的吻。


    對方喘息時撲灑在安溪肌膚上的熱氣讓他渾身變得燥熱,意亂情迷之際伸長雙手攀附上許惟知的後背,主動將自己送了過去。


    當下半身像是被硬生生劈開般疼痛時安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滾燙的兩行熱淚,在落地之前凝結成圓潤白皙的珍珠,砸出清脆的聲響,卻不足以掩蓋住兩人交互的喘息。


    「我愛你安溪。」


    「我也愛你。」


    *


    當晚之後兩人的關係也變得越發親密,沒有任何經驗的安溪次日醒來顧不上渾身的酸疼,緊緊地挨著許惟知半步也不離開,就算是對方在臥室裏接電話也會亦步亦趨地跟著。


    進出研究館也都帶著他。


    不少與許惟知相熟的工作人員都打趣地叫他小嫂子,開始他還覺得難為情,後麵也就坦然接受了,畢竟他和許惟知連最親密的事都做了,已經算是真正的伴侶關係。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似乎沒多久,三個月就滑過也沒找到機會重新迴去找安娜奶奶鄭重地道歉,最近每到早晨五六點安溪就會被腹部的輕微不適疼醒,抬眸看見那張令人安心的臉也隻能緩解上幾分。


    「嘶……」針刺樣的疼痛讓安溪浸出一層薄汗,隻能依靠雙手緊攥住換過的幹淨床單來忍住。


    「怎麽了寶貝兒,」被動靜吵醒的許惟知下意識地用手輕撫著安溪的赤裸的後背。


    「疼,我很疼……」以往他都還能撐住,這次是真的疼得他快要發不出聲響,隻能蜷縮著身子往許惟知懷裏鑽,企圖能得到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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