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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打扮還算得體吧,不慫也不像鄉裏娃子進城對吧?”


    在兩人等工作人員來接待的時候,任謙突然摸了摸護士妹妹潤順的劉海。


    “問這個幹嘛?”


    溫潤一愣,她被任謙的神思維整懵了。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爛土地廟還要香火燒呢,打扮一下總歸是好的。”


    任謙很認真的辯解到,記得教育家竺可楨有篇文章中心主旨便是強調人必須講究衣著:縱然黴運纏身,也不能露黴相。


    他一直銘記著呢——縱然長得再醜,也要人模狗樣。盡管現在人非彼世人,但他的人生觀並不會扭曲。


    “來人了,我們可以上去啦,真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忐忑呀。”


    任謙自嘲道,三大娛樂公司之一呢,前世去天·朝的頂尖娛樂公司宛如去朝聖,然而每次都因為名氣低遭受無數冷落,可見人微言輕並不是沒有道理。


    而今終於能昂頭挺胸出入這種場所,任謙的情緒居然有些莫名的起伏。


    兜兜轉轉,兩人終於是在接待員的引領下,來到嶽父的工作室。


    工作室人聲鼎沸,亂糟糟一團。


    有的人臉紅脖子粗,有的人拍著桌子大吼大叫,有的人據理力爭。顯而易見,這些人有才華,而且是音樂行業內的大人物,加上在同行麵前絕對不能落了麵子,所以更加鋒芒畢露,但凡有一點分歧都要爭個你死我活。


    方才的爭執起因於嶽父專輯中那兩首向歌神致敬的古風歌,這兩首歌是大家花費了大量時間挑選出來的,曲子有古韻。


    但某些人覺得歌詞實在是胡亂堆砌一竅不通,這種爛大街的質量絕逼會拖整張專輯後腿的呀。


    然而別人辛辛苦苦花費功夫做出來的東西,怎麽可以一下子就否定,還說別人爛大街呢?明顯就是沒事挑事嘛。


    於是衝突生。從中午吵到現在。


    這邊正吵得火熱,任謙卻拉著溫潤默默無聞潛進工作室,站在一邊看熱鬧。


    這些大佬們平時為了保持形象,走到哪裏不是慈眉善目的,今天把臉撕碎、臉上青筋暴起死也要爭出一滴血來,由此可見他們對藝術固執到什麽地步。


    這些人,大部分是有風骨的,其中不少有從帝國娛樂界巨頭火星娛樂公司出走的‘大將’——他們厭惡萬封天王那嘴臉,厭惡那些領導固執扭曲的審美觀,厭惡八股文一般的創作格式。為了追求酣暢淋漓的藝術感,情願放棄高薪待遇,來到滾詩。


    “好了。停一停,這樣吵下去不是辦法。假如實在兩方都相持不下,那麽我們就把其中質量稍差的兩首歌撤掉。


    因為我已經向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邀了兩首歌。現在讓他展示一下,你們審核,如果可行那麽爭端可以放下了。”


    林若晚拍拍手,製止了這場爭執,憑這些老強牛的脾氣,待會從音樂爭到文學,又從文學彪到曆史,然後文縐縐互相問候祖宗十八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年輕人?我們這些人加起來快一千歲了的團隊都沒轍,一個年輕人能打開什麽局麵呢?不是我說,我如今見到的年輕人,在藝術上的追求真不咋地。人雲亦雲,從來沒有主見,連獨立的藝術人格都沒有,還指望他做好藝術?”


    這位老人家一看就是衝而且直的性子,想什麽就是什麽,年輕的時候恐怕也是憤·青。


    “老牛,話可不能這麽說。最近魏博上沸沸揚揚的歌:《海闊天空》還有《護花使者》怎麽樣?自古英雄出少年,可別小覷了年輕人呀。”


    這位老人慈眉善目倒不是裝出來的,剛才爭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笑眯眯,配上有福相的臉,真像一尊笑佛。


    “咳咳……別說了,昨天聽那《護花使者》腿還挺抖的,感覺又迴到了風流倜儻的青年時代。那年輕人不錯,能把音符玩得這麽暢快也是本事。”


    老牛臉紅了一下,剛才還在說年輕人的是非,現在又不得不承認任謙這位年輕人很厲害,前後態度的改變真不像他倔強的風格啊。


    “既然這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邀歌的對象就是你們口中的年輕人,任謙。


    《護花使者》和《海闊天空》都是出自他手。就連那天你們一直嘖嘖誇讚的一曲兩詞,那粵語填詞也是他靈光一現,當場做出來的!”


    林若晚抓住話茬,把任謙放出來。曾經李菲菲搞來這批人給他製作專輯之初,他就告訴諸位,st…order》和《new…order》必須收錄專輯之中。當時這些人還反對來著,結果聽林若晚一唱,全部不咬舌了,乖乖準備其它歌。現在告訴他們其中的粵語詞是任謙填的?而且是當場填?


    這不是天雷滾滾麽?


    這個時空,因為華夏文化沒有出現大斷層,也不曾出現崇洋媚外風,更有古典中國風歌曲陶冶幾十年,故而音樂人都比較文藝的。


    有些人簡直同古代書生差不多,有風骨傲氣。也愛傳佳話,譬如林若晚在頹廢的小酒吧即興唱歌,而任謙聽了之後靈感突生,當時就用粵語填詞唱出來的事情,就足以成為一段讓他們茶餘飯後談論的佳話了。


    不過,這些事情往後推!那個年輕人在哪裏?!


    眾人目光噴火,齊齊往向任謙站立的地方。任謙攤開手,打了個奇怪的招唿。


    “各位前輩大家好,我是任謙,請多多照顧……”


    “前輩個屁,廢話少說。直接上貨。”


    強而且直的老牛根本沒閑工夫聽那麽多客套話,他一向看中的就是歌曲的質量,方才說那兩首古風歌爛大街的是他,甚至挑起兩邊爭執的也是他。所以歌的質量不好,那就乖乖迎接他的冷嘲熱諷吧。


    “那好,我就直說了。我帶來的還是粵語歌,而且是兩首。都比較契合專輯的概念——浪子迴頭。不過,我沒有小樣,隻有曲子和詞在這裏,想要聽效果就去音樂室現場弄。”


    好吧……


    一幹老人老眼瞪老眼,到底是什麽歌啊啊啊。把我們的欲·望撩起來卻又讓我們憋著,不知道我們心情很急切嗎?


    直性子老牛連忙拉開工作室的門,麵紅耳赤,大嗓子一吼,帶著眾人衝向音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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