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顧飛,他的腿都是酸的,腰也有點兒酸……看來就算為了這事兒他也該繼續跟著趙柯去晨跑。 跟潘智吃了一半晚飯的時候,顧飛的消息總算發了過來。 -早安男朋友 -睡舒服了嗎男朋友 -越睡越想睡了,我先掙紮著起來吃個飯再睡 -我也吃飯呢,跟潘智從午飯一直吃到現在 -。。。挺好的省兩套餐具錢了 -hhhh沒錯!那你去吃飯吧,吃完接著睡 -嗯 終於和潘智倆人揉著肚子走出飯店的時候,顧飛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我繼續睡了啊 -睡吧,是不是感覺身體被掏空 -是啊有種現在擼一發都得打空槍的感覺 -靠!注意素質 -我真的睡了啊 -嗯,晚安男朋友 -晚安寶貝兒 -寶貝兒 “我送你迴學校吧,”潘智給了他兩粒口香糖,“我怕你不知道怎麽走。” “我不至於。”蔣丞歎了口氣,把口香糖放進嘴裏。 “那你說,地鐵口在哪兒?”潘智看著他。 蔣丞猶豫了一下往右邊指了指:“前麵。” “那是後麵,”潘智說,“我們是從那邊走過來的。” “前麵。”蔣丞馬上換了方向一指。 “走吧爺爺。”潘智轉身往後走了過去。 “你不說在那邊兒嗎?”蔣丞愣了。 “我就是告訴你那邊是前麵,沒說地鐵在前麵,”潘智說,“快別給r大丟人了。” “操。”蔣丞轉身跟了上去。 迴到宿舍的時候,還沒到圖書館閉館的時間,宿舍裏的人都沒在。 蔣丞進去把行李箱打開,正想收拾的時候,旁邊床上傳來了趙柯的聲音:“蔣丞?” “我靠,”蔣丞嚇了一跳,往上看到了趙柯探著腦袋,“你沒去圖書館?” “今天被我姐拉去吃飯,”趙柯說,“迴來再去的時候已經沒座兒了……迴去一趟看著心情不錯啊。” “嗯,還行。”蔣丞點點頭。 “分別的時候撕心裂肺吧?”趙柯說。 蔣丞抬頭看著他。 “天天虐狗,”趙柯說,“被虐了吧?” “不是,”蔣丞笑了起來,“你是有多大怨念啊?” 趙柯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麽大。” “哎,”蔣丞歎氣,站到樓梯上看著他,“我特別想問問你。” “問。”趙柯點點頭。 “你對你女神,是就當女神呢,”蔣丞說,“還是想找女神當女朋友啊?” “女朋友。”趙柯說。 “那你表白啊,”蔣丞說,“我看她不討厭你啊,每次碰到,她不都衝你笑嗎?” “你不懂,”趙柯皺眉,“她跟我姐從幼兒園就是閨蜜,你能想像嗎,她看著我長大的,我小時候尿床她都知道。” “你還尿床啊?”蔣丞說。 “作為一個法學院的學生,你有重點嗎?”趙柯看著他。 “你現在還尿床嗎?”蔣丞問。 趙柯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了好幾秒,還是非常誠懇地迴答了:“不尿了。” “你都不尿了還怕什麽,”蔣丞跳下去,繼續收拾行李,“我看你女神應該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女神,近水樓台這麽多年都沒得著月亮,也算是磨嘰派右護法了。” 趙柯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問了一句:“你跟你,呃,男朋友……” 蔣丞轉過頭。 “誰先表白的?”趙柯把話問完了。 “我吧,”蔣丞想了想又笑了,“沒錯就是我。” 這樣的迴憶,還是很美好的。 當初沒覺得,說出口之後腦子裏就全是緊張和混亂了,但是現在想想,就會忍不住感慨。 還好當初開了口。 以顧飛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開口的,甚至在他開口之前,顧飛都不會主動,全靠他腦子發熱不管不顧地就那麽說出來了。 幸好啊。 要不就錯過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有可能錯過顧飛,他就覺得自己先開口的決定非常英明。 而且很英俊。 “你怎麽說的?”趙柯又問。 “就問……”蔣丞被這麽一問突然又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從來沒跟人提起過細節,他清了清嗓子,“你有沒有想過交個男朋友。” “……這麽直接?”趙柯說。 “不然呢,”蔣丞說,“我也不會別的委婉的方式了。” “行吧,”趙柯翻了個身躺迴床上,“你有沒有想過交個男朋友,你有沒有想過交個男朋友,你有沒有想過……” “你可以想點兒別的詞兒,”蔣丞說,“你不至於這麽一句都要全文背誦我的話吧。” “你有沒有想過……”趙柯又翻了個身,“做我女朋友?” “可以。”蔣丞點頭。 “不行,”趙柯又翻了迴來,“還是要給自己留點兒餘地的,萬一她說想過啊,想跟那個誰誰,我也好恭喜她。” “傻逼。”蔣丞說。 他承認當初自己也是有那麽點兒這個意思的,但畢竟他們是倆男的,一男一女完全沒必要,看看人家潘智,每次都是單刀直球,對方基本都沒有招架之力。 七天的假期,無論是單身狗還是成對兒的狗,都覺得一晃而過。 宿舍裏的人從上課第一天開始就迅速迴到了之前的節奏裏,上課吃飯自習看書,蔣丞比之前多了兩項,周末去給那個擁有神奇自信的高二妹子補課以及跟著趙柯每天去晨跑。 跑了不到一個星期,蔣丞就知道為什麽趙柯雷打不動要跑步了,因為他女神是隔一天晨跑一次。 每次女神老遠看到他倆就會笑,還會招手,趙柯就跟個被驚著了的兔子似的蹭蹭往前竄,繼上次的表白討論過去了一周,他也沒敢上去表白。 蔣丞也沒再給他鼓勁,圍觀別人的暗戀明戀也挺有意思,感覺自己就跟個過來人似的特別有成就感,有時候還能稍微分散一些他對顧飛的想念。 就這麽下去,幾個月的日子也不一定會那麽難熬,畢竟每天都有新鮮的事發生,每件事都會勾起他跟顧飛之間最美好的那些迴憶。 唯一不太美好的事,就是他去醫院諮詢顧淼的病情時,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和潘智兩天時間跑了兩個醫院,醫生都很慎重,這種隻靠口述而沒有接觸過本人的案例,他們無法做出判斷。 如果沒有辦法把顧淼帶出來,就很難準確地判斷出病因,更沒有辦法拿出有針對性的方案。 “我有什麽辦法能把顧淼帶到這麽遠的地方來?”蔣丞叼著煙坐在沙發上。 這是潘智自己租的房子,很小,不過房子很新,住著挺舒服,他還是第一次過來。 “她完全不能接受嗎?強行抱出來呢?”潘智問。 “讓她換個床睡覺,她都能尖叫十分鍾,特別生氣,”蔣丞擰著眉,“就算能不管她尖叫,讓她尖叫一路強行抱出來了,她要是嚴重了怎麽辦,就我這次迴去,她已經不理我了。” “不理你了?”潘智愣了愣。 “顧飛說是自我保護,害怕失去,就不再接納,”蔣丞狠狠抽了口煙,把煙頭掐了,“我要是有錢,我就請個大夫過去出診,不,請個大夫常駐。” “你現在連請個大夫正常給她治療的錢都不夠吧,”潘智說,“這種費用都不低,而且還是長期的。” “嗯,”蔣丞笑笑,“所以我得賺錢。” “丞兒,”潘智看著他,“你……” 蔣丞等著他說下去,但潘智卻沒有了聲音。 “我什麽?”他也看著潘智,“想說什麽就說,我們倆之間不用玩欲言又止。” “就,值得嗎?”潘智說,“談戀愛就是談戀愛,跟他這個人,談戀愛,你才19歲……” 潘智沒再說下去,不過蔣丞很清楚他的意思。 “我就是在談戀愛,跟顧飛,我沒有非得為顧淼做什麽,”蔣丞咬了咬嘴唇,“但是顧飛要管她,我就不可能不管。” “你多少也想想以後,這些事隻會越陷越深,越纏越緊,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顧淼一直不好,你就一直這樣?”潘智說,“可能是我太現實了,我有時候就會害怕,如果有一天你累了,然後你走不掉……” “潘潘,”蔣丞一抬手,手指啪地在潘智嘴上彈了一下,“我打算先天真著,畢竟人這一輩子,天真的時間太短了。” 潘智捂著嘴,盯著他看了一陣子,最後衝他豎了豎拇指,從指縫裏真誠地說了一句:“我敬你是個爺爺。” 顧淼的事兒沒有進展,蔣丞雖然知道這沒有什麽,要這麽容易就能有進展,顧飛也不至於辛苦成這樣了。 但想是這麽想,他還是會有些失落,就像是他努力地撐著顧飛,卻使不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