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寫作業呢  -學霸加油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蔣丞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沉,坐在床邊發了好幾分鍾的呆,昨天晚上一夜亂糟糟的夢也沒能全想起來。  隻記得有顧飛,有動物園,還有客串的潘智和王旭,鬧哄哄的。  他歎了口氣,起身去洗臉。  也許是因為隔了一夜,現在再想起顧飛說的那些事,他小時候的事,他跟猴子的“公平決鬥”,現在已經沒有那種讓他難以接受的震驚,而是變得有些不真實,就像隻是一個很清晰的夢。  在樓下買了早點,蔣丞騎著車往學校慢慢過去,一手握著車把,一手拿著油餅啃著。  天氣還真是轉暖了,一個油餅吃了一半還沒涼透……  經過路口的時候,他捏了捏閘,不過沒有聽見顧飛的口哨,轉頭兩邊看了看,也沒看到停在路邊等他的顧飛。  他歎了口氣,這個時間,如果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顧飛肯定還沒起床。  到學校的時候還有幾分鍾上課,蔣丞在車棚裏停好車,往校門口走過去。  離著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他猛地停下了腳步。  老徐這周值日,這會兒正站在門口,而他的麵前,還杵著個人。  李保國。  蔣丞頓時覺得一陣煩躁和慌張,他定了幾秒鍾之後低頭過了街,繞過校門之後往前麵的圍牆跑過去。  上迴顧飛告訴他的那個翻牆的地方,還是很好找的。  小賣部剛開門,他往牆上爬的時候,正在掃地的老板有些震驚地看著他:“孩子,還沒打鈴呢,校門還開著呢。”  “我……知道。”蔣丞一手攀著牆看著他。  老板沒再說話,臉上的表情宛若麵對著一個智障。  蔣丞也沒再理他,腳往牆上一蹬,爬上了牆頭,剛要看看下麵磚堆的情況好往下跳,突然看到磚堆旁邊站著一個人。  “……劉校?”蔣丞蹲在牆頭上整個人都愣住了。  劉校比外麵的小賣部老板更震驚,看著他半天話都沒說出來。  “劉校……早。”蔣丞不知道這會兒是該跳進去還是迴頭再跳出去了。  “啊,早。”劉校看著他,習慣性地迴答。  蔣丞猶豫了幾秒鍾,最後還是選擇了跳進去,磚堆最近應該是被用過,邊緣的磚少了一些,他跳下去正好落在了劉校麵前的空地上。  站起來的時候劉校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去教室了。”蔣丞指了指前麵,沒等劉校說話,他拔腿就跑,一直跑到了教學樓下麵才慢了下來。  不知道劉校是一直沒反應過來,還是要放他一馬,畢竟他翻牆進來的時候並不是“遲到翻牆”,也沒踩樹杈……反正上了三節課之後也沒人來找他麻煩。  老徐也沒有找他,前一課就是老徐的課,他上完之後就離開了教室,並沒有過來跟蔣丞談心。  蔣丞覺得有些發悶,翻牆他並不在意,李保國到學校來了,讓他有些不踏實,他不知道李保國想幹什麽,李保國跟老徐說了什麽……  煩得很。  而且顧飛到現在也沒有來學校,旁邊的座位空著,桌鬥裏是顧飛亂七八糟塞著的書和本子,還有領了也沒寫的卷子。  班上的人對顧飛曠課沒有任何感覺,這人每周都曠課。  也許全班隻有他一個人會對顧飛沒有出現感覺有些不舒服,身邊空的,心裏感覺也有些空落落。  每次轉頭看不見正低頭玩著弱智愛消除的顧飛,居然會讓他如此不習慣。  一直到最後一節課上了快一半了,教室後門才有個人影晃了晃,蔣丞迅速轉過臉,看到顧飛閃進了教室。  “我以為你不來了呢。”蔣丞小聲說。  “我說了來啊,”顧飛笑笑,“中午練球呢。”  “……我以為你說的是來上課。”蔣丞說。  “昨天睡得晚,今天早上睡過頭了,我一醒就過來了,”顧飛隨便抽了本幾課本出來扔在桌麵上,“這課我聽不聽也就那麽迴事兒,早就聽不懂了。”  蔣丞沒說話,拿出一支傷口粘合劑扔到了他桌上。  “好高級的東西,”顧飛拿起來看了看,放進了兜裏,“中午請我吃東西吧。”  蔣丞看了他一眼:“憑……”  “憑我老請你吃。”顧飛打斷他。  “……行吧,不過我中午得先去取個快遞,正好你看看這個地方,”蔣丞拿出手機,把記下來的取件地址給顧飛看了看,“你知道在哪兒嗎?”  “知道,”顧飛看了他一眼,“在鐵路橋旁邊。”  “啊。”蔣丞猛地聽到鐵路橋這三個字,頓時有些晃神兒。  “你買東西了?”顧飛問。  “不是,”蔣丞說,“我同學給我寄了點兒複習資料什麽的。”  “我陪你去取,”顧飛說,“正好那邊有一家挺棒的老陝麵館。”  蔣丞笑了起來:“怎麽哪兒有好吃的你都知道。”  “也不是都知道,就這一片兒我吃遍了,”顧飛說,“畢竟在這兒長大的,我的活動範圍主要就是從這兒,到火車站,從這兒,到市中心廣場,別的地兒我也沒怎麽去過。”  “哦。”蔣丞看了他一眼。  “你倆去哪兒!”王旭在車棚裏一邊取車一邊很不爽地說,“一塊兒吃了正好練球,下午我都跟老徐請好假了,連著練呢!你倆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  “一個小時之內我們肯定到。”顧飛說。  “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是……”王旭繼續說。  “隊長,我們這是在跟你請假呢,”蔣丞說,“請一小時假辦點事兒,一小時之內保證迴來銷假。”  這話讓王旭非常受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點了點頭:“行吧,批準了。”  這個鐵路橋看上去非常的陳舊,應該是已經停用了,中間的鐵軌上都是鏽,還長滿了雜草,兩邊的路倒是還能走,但隻能過行人和自行車摩托車什麽的。  蔣丞過了橋之後就一直往四周看,四周並不荒涼,路邊的小店挺多,看上去還算熱鬧,他也一直沒看到哪兒有什麽廢棄了的小區和危房。  “在那邊,已經過了路口了,”顧飛迴手指了指他們下橋之後經過的第一個路口,“從那兒進去。”  “哦。”蔣丞迴頭看了一眼,沒看出個什麽名堂來,不過這邊的樓都不高,基本也就四五層,如果是危房,年頭就更早些了,也許樓層更矮,阿門。  “明天你如果實在想去看,”顧飛慢慢蹬著車,“我讓丁竹心去接你吧,她知道……”  “不用。”蔣丞迅速打斷了他的話。  丁竹心對他那種微妙的排斥他能感覺得到,圍觀這種事兒他也不想旁邊兒上還跟著個丁竹心。  “那……”顧飛看著他還想說什麽。  蔣丞擺了擺手:“你別管我,我說了,我不會讓人看到我去了,也不會影響你們腦瓜缺血的跳樓活動,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別受傷就行。”  顧飛笑了笑。  “笑個屁,”蔣丞說,“你就是鋼廠腦殘隊伍中的一員。”  顧飛笑得更厲害了。  “哎!你信不信我……”蔣丞本來想起這事兒就有點兒窩火,但是顧飛這一笑,把他火都給笑沒了,他鬆開車把,學著昨天顧飛發過來的那張表情圖,一手握拳一手往顧飛那邊一指,“懟你!”  顧飛愣了愣,頓時笑得車頭都扭了:“挺像的。”  潘智寄來的資料有一小紙箱,捆得結結實實的,還有個用紙袋裝好的u盤,蔣丞沒拆開,拿著看了看側麵的書脊,頓時就覺得心裏踏實了不少。  “這還是上迴跟你一塊兒去四中的那個吧?”顧飛看著快遞單,“潘帥?”  “潘智,”蔣丞拿過快遞單看了一眼,“個不要臉的,這小子以前還往卷子上寫潘安。”  顧飛笑了起來:“不過他字兒寫得是真比你帥多了。”  “學渣字兒都好,”蔣丞說,“我們學霸,根本顧不上字兒好不好看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  “你真得練練字,”顧飛說,“老徐那天說起你卷麵分被扣的事兒就差淚流滿麵了。”  “那是他沒見過我以前的字,”蔣丞說,“我以前的字我自己都看不懂。”  “哎,”顧飛笑著歎了口氣,“走吧,吃麵去。”  也許是拿了一堆資料,也許是跟顧飛一塊兒打了一下午球,蔣丞覺得今天上午的那些鬱悶消散了不少,想起李保國的時候,都沒有一陣發堵了。  練完了球走出校門,顧淼正在路邊坐著,屁股下邊兒是她的滑板。  天暖了以後顧淼也不帶帽子了,自打剃了光頭之後就沒再打理過的頭發亂七八糟地頂在頭上,腦門兒上套著根紅色的發帶,倒是挺……有個性。  “我給你五十塊錢。”蔣丞看著顧飛。  “好。”顧飛說。  這個不按套路來的迴答頓時讓蔣丞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麽了。  好在顧飛頓了頓之後又迴歸套路問了一句:“為什麽?”  “帶你親愛的妹妹去理個發,我求你了。”蔣丞說。  “好。”顧飛點點頭,把手伸到了他麵前。  蔣丞看了一眼他的手,拿出錢包,抽了張五十的放了上去。  顧飛把錢揣進兜裏:“其實她理發不花錢,找李炎就行,手藝還挺不錯的。”  “……錢還我。”蔣丞簡直無語了。  “不。”顧飛迴答得非常簡潔。  蔣丞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顧淼照例是跟著自行車踩著滑板,不過今天她拉的是蔣丞自行車的後座,一路挺愉快地滑到了顧飛他家店門口。  “你迴去了?”顧飛問。  “嗯,”蔣丞看了看後座上那一捆資料,“我迴去看看這些玩意兒。”  “那行,”顧飛點點頭,“明天早上我路口等你吧,八點半。”  “好,”蔣丞應了一聲,又衝顧淼揮揮手,“二淼再見。”  顧淼揮了揮手,他笑笑,蹬著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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